第33章 Bye Bye
第二天，机场。
“阿伦，你去多久？”阿凌问对面的雷伦。
大家都到机场来给雷伦送行。雷伦提着一个小箱子，满脸凝重。
“我也不知道……尽量早点回来吧。”
“对了，这是我朋友的信息。”韦德隆走上前，递给雷伦一张纸条，“如果你有时间，帮我去看看我的朋友坎普。”
“好的。”
“谢谢。”
姚婷走过了抱住雷伦。
“阿伦，听我说。别担心。阿姨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好的。我等你。”
“嗯。”雷伦也搂住姚婷。
不远处雷伦的父亲正给老张吩咐。
“我和小伦去几天，尽快赶回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先交给你打理。”
“放心吧，老爷。”老张点了点头。
“嗯。”雷伦的父亲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雷伦看了看时刻表：“差不多了，我和父亲该走了。”
“尽快回来啊！我们等着你！”阿凌对远去的雷伦喊道。
雷伦举起右手，竖起大拇哥。
“真是的，要走了还要摆酷……”尽管姚婷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阿凌他们还是能看出姚婷眼角挂着的泪痕。
独自在一旁的老张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嗯，机会来了。”
一天前，学校球馆。
“什么？我妈病危？”雷伦大声喊了出来，尽管球馆内的欢呼声很高。
阿凌他们看向雷伦。
“对，”电话里雷伦的父亲声音低沉，“我刚才接到西雅图医院的电话。你妈妈在家里突然晕倒。现在正在看护中。她希望我妈尽快赶过去照顾她。你现在赶紧回家来，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就坐飞机赶去西雅图。”
“好的，父亲！”雷伦匆匆挂掉电话，转身对阿凌几人说：“我得赶回家去！我妈病危，我和父亲明天要坐飞机去西雅图！”
姚婷看到雷伦这么激动，赶紧站起来扶住雷伦。阿凌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意思是……你要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先回家了。”说完雷伦拉着姚婷飞奔起来。
“那……我们的比赛呢？”姚远问阿凌。
“鬼知道……”阿凌也挺郁闷。
“如果咱们比赛的时候没有阿伦……”韦德隆说，“我们胜之不武啊……”
阿凌看了看韦德隆，没说话。
赵清正躺在自己床上坐着春秋大梦。昨晚他看电影看到四点多才睡觉，睡的正香，忽然听见自己手机响了起来。
“谁大早上的打电话啊……”他迷迷糊糊闭着眼睛伸出手在床边的桌子上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手机，拿起来放在嘴边。
“喂……谁呀……”
“什么？你要去西雅图？”赵清“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这种时候你去什么西雅图？马上就到下一场比赛了！”
“哦……你妈妈生病了啊……那去吧……啥时候回来？能赶上下场比赛吗？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我怎么排兵布阵！……哦对，你妈妈身体重要。去吧去吧……老子准假了……”
“啪”挂掉电话，赵清坐在床上发愣。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赵清把手机摔到桌子上，他这才完全清醒。
没有了雷伦在外线的牵制力，比赛中六班很有可能被韦德隆的班级摧毁。一个好的三分射手对于球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赵清一直反复观看韦德隆上一场比赛的录像，企图找到他们的弱点，自己好编排战术。而阿凌他们每天都在等待雷伦回来的消息。没有了雷伦的插科打诨以及一针见血的讽刺，好像球队也失去了活力。虽然雷伦平常嘴上不积德，有时候也很冷淡，其实他在球队里的威望很高的，和大家关系也都很好。忽然没有了他，大家都感到有些寂寞。王楠想让阿凌他们提起士气，平常的工作也越来越热心。阿凌在这段时间内每天仍在为麦忻纠结。尽管上课可以喝麦忻打打闹闹，一下课麦忻就去找严寒。每当这时候阿凌都感到很落寞，但他也没有注意到每次王楠都在注视着他。漫长的等待将时间一天天消耗掉。终于，雷伦有消息传来了，不过不是阿凌他们收到的。韦德隆这天在家正看早上直播的NBA比赛，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韦德隆像失了魂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德隆突入内线，一记漂亮的击地传球给三分线底角的马尚布鲁克斯，球进，加罚！马尚布鲁克斯成功打四分！马尚布鲁克斯曾经在一场大学比赛中单场得到50分……”
韦德隆看着电视机里的比赛，表情麻木。他已经不知道电视里在放什么，在说什么了。因为，手机短信的内容是：“德隆，我今天抽空去看了下你当朋友。抱歉。在他们街区的一次帮派斗殴中，他被人枪杀……”
“坎普……”韦德隆嘴里念叨着自己好友的名字，慢慢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起放在书桌上的头带，仔细看的话，上面好像签着谁的名字。
“坎普……坎普……”韦德隆再也忍不住，拿起头带哭了起来。
阿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每天仍然等待着雷伦。
这天，阿泰来到操场，看到大家都闷着声训练，拍了拍手。
“哎哎哎~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阿凌他们抬起头，摇了摇头。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光棍节啊~~~”郭佳从阿泰身后蹦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堆零食和饮料。
“我和佳佳觉得今天来犒劳大家~”阿泰和郭佳给大家分零食。赵清和王楠也带了一堆零食，看到阿泰和郭佳抢先一步，赵清笑了笑。
“阿泰，郭佳……”阿凌拿着百事可乐喝了一口，“谢谢你们……”
“老师，你也来一罐~”郭佳扔给赵清一罐可乐。
“我……”赵清看着手里的可乐，苦笑。
“哦？难道老师你不是单身了？”郭佳坏笑。
“什么？教练不是光棍了？”大家一听，都围了过来。
“是不是常老师！”
“教练你俩啥时候好的？都不说一声！”
“就是，太没义气了！”
看着一个个挖苦自己的学生，赵清显然有些无奈。
王楠走到阿凌身边。
“你看，佳佳前一段时间还对你们冷眼相待，现在已经和你们混得这么好了……”
“是啊……”阿凌看了一眼郭佳，“都是因为阿泰嘛……”
“还是没有阿伦的消息吗？”王楠问。
阿凌摇了摇头。这时他看到姚婷走进了操场。
“姚婷！”阿凌招了招手。
姚远他们一看雷伦的女朋友来了，都以为雷伦很快就要回来了。
“对不起……阿伦的妈妈病情没有好转，他让我来告诉你们……他可能赶不上你们和韦德隆的比赛了。”平常傲娇冷淡的姚婷，此时也有些垂头丧气。大家一听这个消息，才恢复了一点的气氛又有些冷了下来。
“不过他也让我告诉你们，即使没有他，你们也是很强的球队，你们一定可以打败韦德隆他们班的！”
“谢谢你……”阿凌说道。
赵清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来来来，姚婷小妹子既然你来了，也算是半个光棍，来和我们一起庆祝光棍节~”他开始活跃气氛。姚婷看大家死气沉沉，也明白了赵清的意思。
“好，我来和你们一起庆祝。对了，我们家有开一家健身俱乐部，我可以让你们免费进去锻炼~”
“哦吔~”大家一听这个消息，欢呼雀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份，这座小城也渐渐进入了冬天。尽管气温不断下降，同学们的衣服不断加厚，不过铝中学校的篮球联赛热度却丝毫不减。第一轮的比赛基本完成。晋级的32支球队也已经产生。阿凌所在的高一六班第二轮第一场比赛就要上场，而他们的对手就是韦德隆的高一二班。姚婷在比赛前一天带来了雷伦在西雅图为大家录制的视频。
“阿凌，你是不是还没追到麦忻？放弃吧~有时候你当幸福就在身边。”在姚婷举着的苹果Ipad屏幕里，雷伦捂着嘴猛笑。
“这混蛋……”阿凌咬牙切齿。
“大姚，小兰做的饭是不是更好吃了？”
“嘿嘿……”姚远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麦迪小守，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好好训练？”
“有！”两人齐声回答。
“阿泰？和郭佳是不是越来越恩爱了？”
“是啊……嘿嘿……”阿泰傻笑，“哎哟~~别掐我的佳佳！”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
“小莫潇儿，你俩可是对战德隆他们的关键球员啊，不要手软哦。”
“不会的！”
“楠楠~我看好你哦，加油~”
“嗯……”
“伟大的教练同志~我在这里收集到了你的一些小道消息哦~不希望我回去胡说的话，你懂的~”屏幕里的力量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我说姚婷……你和他还真是天生一对儿……”赵清苦笑。
“哼……”姚婷不理他。
“最后，虽然我赶不及参加比赛，但是，你们一定要赢！我还要参加下一轮比赛呢！”
“必须的必！”大家齐声吼道。
“好，今天训练到此为止，明天早上，干掉高一二班！”赵清大叫。
“Yes，Sir！！！”
姚婷，你让我知道了我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我自己内心深处所需要的是什么。让我知道我雷伦爱的是怎样的女孩。让我雷伦第一次在一个女孩身上可视看到了我自己。你让我雷伦知道了我所想与之共度一生的是怎样的女孩……谢谢你……
那年，说这些话的雷伦，15岁，初三。
街球传奇雷三少？小子~你不知道吗？
啊！原来雷伦是那个雷三少！
那年，被凌仁虔姚远他们在全年级传的沸沸扬扬的雷伦，17岁，高二。
3年！你让我整整等了3年！到我受伤了你才来看看我！我雷伦不是需要女人安慰的孬种！三年来我得到了什么！你给我出去！
那年，在病房里拖着点滴跳下病床大发脾气的雷伦，18岁，高三。
阿凌——我知道也许我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来安慰你，我在这事上也好不到哪去。但是……
雷伦——阿凌，我没事。最后的决赛，我不会因为自己信心，自己自信的一点动摇而气馁。我是为3分而生的人。放心。来，让我一起走上赛场。姚远阿泰小守他们已经出去了。
那年，在决赛之前，在更衣室里说出这番话的雷伦，18岁，高三。
完美！阿伦！你他妈是天才！
嘿嘿~这算什么！
那年，在决赛常规时间结束前1秒投中扳平比分的压哨三分的雷伦，18岁，高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的绝杀不算！为什么！
那年，在决赛加时赛结束前0。1秒投出后来被裁判判定无效的三分之后跪倒在三分线前捶打地面的雷伦，18岁，高三。
阿凌——姚婷，看到了吗？阿伦自始至终右手腕一直戴着你送的红绳。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就在你那个绳子断掉的一刻，他投出那个三分，可视裁判判定无效。我不知道你和雷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请你至少不要不理睬他……我不想我的兄弟也像我一样。
姚婷——谢谢你，我……会的。谢谢你，凌仁虔。
那年，刚刚在决赛中败北精疲力尽的凌仁虔，18岁；在观众席上默默看完比赛的姚婷，19岁。雷伦，18岁。
阿凌——阿伦，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雷伦——阿凌，不管你怎么在NBA叱咤风云，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一直是孤独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东西……不管你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完美。最后得到的都只是一瞬的欢愉或者失落。
阿凌——大言不惭！你跟姚婷那么幸福。
姚婷——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好哦~摇钱树同志。
阿凌阿伦……
那年，回到的凌仁虔，31岁；嫁给雷伦的姚婷，32岁；远伦电影公司总经理雷伦，3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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