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Where‘d U Go
赵清的话说到这里，阿凌其实已经明白赵清已经打算带他去美国了。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反而不是很兴奋，第一反应竟然是也许以后不会和麦忻见面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嗯？怎么，你不高兴？”赵清看阿凌脸色有异，有些奇怪。
“不是……教练……”
“是不是因为麦忻？”赵清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
“我……”阿凌欲言又止。
“哎……”赵清叹了一口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一点。当初我退出ＮＢＡ选秀，其实也是因为……”
“常嫣老师？”
“嗯……算是吧……总之，我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我已经耽误了自己的梦想。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你的梦想重要，还是一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你的女孩重要……”
“唔……”阿凌一听这话，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还有几个月时间呢。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一辈子再也无法挽回了。这句话不止适用于所谓的‘爱情’。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嗯……”
阿凌回到座位，在想赵清刚才对他说的话。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一辈子再也无法挽回了。这句话不止适用于所谓的‘爱情’。”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忻。
“究竟是你的梦想重要，还是一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你的女孩重要……”
“梦想？”阿凌小声说道，“那种东西……我有吗？”
“阿凌，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怪怪的……”麦忻看阿凌脸色不太好，问道。
“没什么……”阿凌随便敷衍了一下。
麦忻看阿凌不想解释，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梦想？这种东西阿凌还真的没有想过。虽然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大家写作文，让大家写的梦想都是做一名科学家。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有谁会去真的做一个科学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长大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篮球运动员，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一个消防员，或者一个其他的什么人。阿凌打篮球，纯粹只是出于自己的爱好，纯粹只是为了好玩，纯粹只是因为打篮球，可以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愉快地享受篮球带给他们的乐趣。至于梦想这种形而上学又虚无缥缈的东西，阿凌从来没有想过。他毕竟只是一个１６岁的高中生，不像雷伦那样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不像阿泰小守他们那样小小年纪背上家庭的负担，更不像韦德隆那样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可以去美国念书。可以说，阿凌之前的十几年人生，从来没有责任感，梦想，金钱，名誉，地位这些意识。凌仁虔，仅仅是一个如你我一般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仅此而已。
而现在，可以说赵清给了阿凌一个机会，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许他会失败，也许他会成功。但那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能像神仙一样未卜先知呢？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头疼……”阿凌又趴在课桌上，慢慢的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睡梦中阿凌好像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运动服，戴着一顶帽子，天上是飘下来的无数彩带，一旁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他身后有一群人高马大穿着和他一样球衣的人们，面前是一座高台，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孩子，阿凌看不清女人的长相。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说了一些什么话，阿凌没有听懂。老人递给阿凌一个奖杯，阿凌就这么举了起来。欢呼声更加高昂。
阿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举起这个奖杯，他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欢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中。
这……就是所谓的梦想的感觉吗？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到底是谁？这些人是谁？那女人是谁？
睡梦中的阿凌小声地自言自语……
“阿凌，阿凌醒醒，阿凌！”
他再次被麦忻叫醒，这次他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和他今天早上第一个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麦忻惊恐地站在一旁，而阿凌面前的，是表情狰狞怒气冲冲的姚远，唯一不同的是，姚远的手里，并没有那把军刀。
“哈哈？我还没睡醒吗？这一定还是在做梦……”阿凌不禁苦笑。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仿佛已经超过了他心里所能承受的底线。
“做梦？凌仁虔，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梦！”姚远说完，一拳轰向阿凌的面门。
“呯！”阿凌被姚远这一拳打得身体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摔到在地。
“大姚，你干什么？！”后边的阿泰一看，赶忙起身拉住姚远。
“凌仁虔！我要和你绝交！！”姚远歇斯底里地大喊。
“大姚你干什么？把刀收起来！”阿凌急忙大喊。
“说，是不是！？”
“是是……啊，不对！不是……”阿凌慌忙摆手。
“到底是不是！！！”姚远举起了军刀。
“啊，大姚你别激动的！”阿凌一看这真是，赶忙拔腿就跑。
“阿凌，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啊？！”
“阿凌！你到底有没有和小兰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阿凌！！！”
“阿凌！！！”
“阿凌，阿凌？阿凌？”
阿凌感觉到有人狠狠摇他，猛地一起身，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他一身虚汗，一看，是麦忻把他摇醒了。阿凌忽然想起刚才的梦境，有些出神。
“难不成刚才做的梦要实现了？”阿凌心想，他惊魂未定。
“阿凌？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我看快上课了，就把你叫起来了。”
“嗯……嗯……”阿凌还有些迷迷糊糊。
“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一来就睡大觉？”
“不是……”麦忻这一问，阿凌又想起昨晚他和小兰在体育室的种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麦忻有一丝愧疚。他觉得，既然自己喜欢麦忻，就不应该做出那些事情。虽然他和小兰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仅仅是抱在一起而已。不过对于这个思想单纯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在阿凌的想法里，既然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再去招惹别的女孩，更不要说是抱着其他的女孩睡觉了，更更不要说那女孩还是自己最好哥们的女朋友了。小兰临走之前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也让阿凌很是郁闷。
“那就赶紧坐好吧，老师要来了。”
“嗯……”
阿凌这才发现快上课了，班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到教室了。他偷瞄了一眼姚远，看到姚远正用书遮住自己的脑袋在睡觉。心里长出一口气。
“看来……那个梦是不会实现了……”
他还注意到，今天来了并没有来上课。
“阿伦昨晚住哪了……”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来了的父亲犯病，他去照顾父亲了。当然这种事情他不会知道的。如果雷伦在场，后边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事情的发展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早读依然是语文。只见赵清意气风发地走进教室。阿凌不免想起开学第一天，他和雷伦，还有姚远三人第一次遇到赵清的画面。那时候的照片，看上去纯粹就是一直屌丝。这几个月以来，从他们搜索赵清的信息，到赵清每天操练他们，再到篮球比赛中赵清的运筹帷幄以及临场应变能力。阿凌真的觉得赵清在这个学校里呆着是浪费他的才华了。而他也不知道，赵清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在等老天爷对他抛出的橄榄枝。
“同学们……上课之前……我要先宣布一件事情。有关篮球哦~~”说到这里赵清朝郭佳眨了一下眼睛，“我们的班长大人现在不会管我说篮球了吧~对不对，郭佳？”
郭佳嘟了嘟嘴。
“和你们相处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
阿凌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赵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般说这种话的人，几分钟后就领便当了啊！赵清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要走了吗？他要去哪？
“你们很可爱……看到你们每天活蹦乱跳的，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我也会像你们一样，每天上课睡觉，迟到，和老师作对，逃课，看书……等等等等……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每天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做一些事情……”
“老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阿泰噌的一下站起来，惊恐地问道。
赵清抬手示意阿泰坐下，继续说：“阿泰，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知道，老师以前在NCAA打过篮球，差点参加NBA选秀……”
随着赵清娓娓道来，凡是篮球队的，每个人的脸色慢慢变化。因为他们知道赵清的这些事情，听他的口气，难道赵清准备再次去打篮球？
“我来这所学校教学，其实是迫不得已……因为一些原因，当年我放弃了参加NBA选秀的机会……”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教室门口。前排的同学也跟着赵清的眼神望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常嫣站在了教室门口。
“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和我在美国大学读书时候的教练联系。他告诉我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眼前。橡树山高中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不过我相信班里篮球队的人应该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阿凌一听橡树山高中，想起以前雷伦告诉过他。这个高中，是全美国高中篮球最好的中学。他们为NBA输送了一大批优秀的篮球人才。包括勒斯蒂芬。杰克逊，迪奥普，卡梅隆。安东尼，史蒂夫。布雷克，约什。史密斯，拉简。朗多，凯文。杜兰特，迈克尔。比斯利，泰。劳森，布兰顿。詹宁斯等等等等。他们中很多人都是篮球队里的中流砥柱，甚至是超级巨星，常规赛MVP候选人，常规赛得分王。例如卡梅隆。安东尼，凯文。杜兰特。剩下的每一个拿出来都是NBA里响当当的英雄好汉。阿凌不明白赵清说这所中学干什么。难道他要回高中念书重新上大学打NCAA？那他也太老了吧。
“我的教练说，他推荐我去做橡树山高中教练组的一员，比赛视频剪辑师，或者助教。以后有机会可能会做篮球队的教练……”
“哗……”
教室里一阵动。尽管大部分同学不明白橡树山高中是个什么概念，不过赵清一席话说下来，信息量太大了！他出国留学过，他打过NCAA（虽然他们不明白是什么，不过这名字一听就很牛逼，和NBA只差两个字母），最重要的是，他要去美国！在现在很多年轻人的心里，美国就是天堂的代名词。
“而这次……以前的那些阻力，都不是问题了。我问过她了，她全心全意支持我的决定……并且会辞掉工作和我一起去美国……”
“哗……”
教室里又是一阵动，很多聪明的学生，已经猜到赵清嘴里的这个“她”，就是站在教室门口的常嫣。
“还有班里的篮球队……和你们度过的这几个月的时光，是我从美国回来七年里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你们身上的那些品质，梦想，你们身上的种种，都让我依稀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开心……”赵清说道这里，言语之中已经有些哽咽。
而坐在教室下的篮球队队员们，脸色也都不太好。（当然除了在呼呼大睡的姚远。）赵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身份基本不是老师，更像是一个朋友。平时训练，赵清对他们严加管教，篮球场上指导他们，场下他们有什么事情，赵清更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他们解决问题。尤其是小守和阿泰。当初小守家里人反对他打篮球的时候，赵清得知后赶紧叫上其他人来到他们家，苦口婆心费尽心思说服自己的父母，答应他可以打篮球。还有阿泰，他和小守一样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赵清那天就自掏腰包帮助他们一人买了一双AirForce1。直到现在他们打篮球时，脚上穿的还是赵清为他们买的鞋。除去教练，老师的身份，赵清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保护着他们。
“不过，我不会很快离开的。因为他们这个赛季的比赛还没结束。基本上，我还是要等几个月之后才会走的。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还是会继续给你们上课，当然学校里的篮球比赛我还是要带着你们打的，只要你们能打到决赛。现在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到时候好人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我，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有！”
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守大声喊道。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赵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永远是我们的船长！”说完他向赵清敬了一个礼，**军人向希特勒致敬的那个姿势……
哗哗哗……
教室里响起一片板凳的声音，全班的同学不约而同都站了起来。
“我们的船长！”
这天早晨，别的班级都是朗朗的读书声，只有高一六班全体学生的呐喊，响彻了整个校园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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