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抓到个贼
那条白色蟒蛇冲李飞摇头摆尾,盘曲着昂立起来,居然也有一米多高。
白皙的蛇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猩红的芯子虽然有点吓人,可李飞是不怕的。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和这条蛇曾经共度过奇妙时光。
“你原来住在这里啊?”李飞嘻嘻一笑,突然严肃起来,“这里有偷鸡贼,啥都吃,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的好。”
他很担心,那家伙饿慌了,把他的小白也给吃了。
白蟒却摇摇脑袋,向乱坟岗看了一眼,并且扯长脖子指了指那里。
“你想说啥?”李飞好奇地问。
人、蟒自然是无法交流的,可是他们共度那一晚之后,李飞便觉得自己和这条白蟒似有缘份,是心有灵犀的。
白蟒一直向山坡方向指去,李飞突然脑洞大开:“你想跟我说,那里有人?”
白蟒于是甩甩尾巴,啪啪作响。其实这或许是巧合,但李飞却相信它是在指引自己。
而且,白蟒指的位置,偏离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在更深处的草丛里。那个方向,还有几座无名坟墓。
小时候,李飞淘气,和小伙伴来这里玩过,还曾经在这里迷过路。长大一些,他心中畏惧多了,也就没再来了。
现在,白蟒指着那里,莫非那偷鸡贼就藏身那处?
李飞朝掌心呸口唾沫,嘀嘀咕咕道:“好吧,我们就来看看,到底你是何方神圣!哼,敢在我香水湾作乱,我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香水湾是个相对闭塞的乡村,民风淳朴,农户比其他自然村少一些。村里碰头搭脸的,都是相熟的人,谁还不认识谁?
村里是有几个祸殃子,也就是李灿他们几个。可这几块货,早就被李飞收拾的服服帖帖,哪敢做乱?
再说了,李灿胆儿小得很,从小就怕鬼神,不敢往这地儿凑。所以李飞断定,藏身此处的,一定不是他们村的。
“说不定是个逃犯啥的。”李飞突然有些兴奋了。
他悄悄靠近,借助杂草和一些乱石躲避。白蟒也一路紧随,俩很快靠近。越往前走,草丛越深,突然,李飞看到前方居然竖起一只废轮胎,也不知哪来的。
那轮胎和杂草、竹片等,居然形成一堵墙壁。李飞一看,更兴奋了:“好哇,逮到你了!”
透过轮胎孔,李飞看到前方铺了一只破草席,旁边地上还挖了一口地灶,架了一口锅。
那地灶旁边,一地鸡毛啊,看的李飞心疼的一丝丝的。他收购来的土鸡,每一只都至少能给他赚几十元钱,甚至几百元。好么,这货居然顺手一捞便给吃了。
哗啦啦!
他听到一股不小的水流声,循声看去,却见一头发蓬乱的男子,正站在几米开外小便呢。
李飞气呼呼地一脚踹翻了这堵墙,大喝一声:“好哇,偷鸡贼,我逮到你了!”
他举起手里的棍子,呼地朝那人后脑勺打落。
那人刚好尿完,哆嗦一下,提上裤子,往旁边转身,好巧不巧,躲开这一棍。
他转过身,李飞看到他的正脸,因为有浓密的络腮胡,所以也看不清他长啥样子。
他给李飞留下的最深刻印象便是一个字,黑。
那张脸可真够黑的,跟非洲人都差不多了。不过,他顶着一头黑发,黑眼珠,一看便知是华夏人。倒是眼珠子亮晶晶的,让人竟然无法心生厌恶。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大抵如此了。
李飞对他的怒意消减大半,看来是个流浪汉。但是他仍装做很凶的样子,手臂肌肉就跟他脚边的那条白蟒差不多,鼓鼓囊囊的,一用力,肌肉纤维便开始耸动。
这么大小伙子,这么精壮,手里还有武器,是人都怕。那流浪汉,也不例外。
他一看到李飞,便马上用手挡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说着某地方言,还夹杂着几句普通话。
“不要打我,我只吃了一只鸡。”他道。
李飞嘿嘿冷笑:“别以为一只鸡我就能原谅你,一只鸡不是鸡啊?快说,你叫啥,哪来的?来这里干嘛啦?是不是逃犯?”
李飞机关枪似的,把那人突突了一顿。年轻气盛,再加上是本地人,自然气势上占了上风。
那人似乎也挺胆小,能说的一股脑都说了:“我不是逃犯,我叫吴阳,家住东江省,因为生意失败,又离婚了,渐渐就厌世。我满世界溜达,我北上去过燕京,南下去过圳州。从燕京回来,我是要去喜马拉雅山来着,路过这里歇歇脚。”
李飞很是无语,感情这家伙还是个流浪的行者啊?那也不行!
“你干嘛偷我鸡?要是饿了,进村不管跟谁讨,都不会少了你一顿饭吃懂嘛?”李飞呵斥。
这人说话也挺坦诚,李飞倒不觉得他有啥可疑之处,主要是被对方的眼神给感染了。拥有这么明亮眼睛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吴阳道:“宁死也不讨饭,捡到啥吃啥。”
李飞很无语:“关键你那是捡的吗?你那是偷懂嘛?”
吴阳抓了抓大胡子,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下,似乎觉得李飞说的对。
“那这样吧,我告诉你有人来给你的鸡下药,我能帮你抓住那人,能将功折罪不?”吴阳问。
李飞一愣,暗地里寻思,别说,这货或许真能在他斗李建军时帮上点忙。
想到这,李飞故意犹豫给他看:“那是两码事,他下药不对,你偷鸡就有理啦?知不知道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
吴阳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就是这一抹愧疚,让李飞更认定他不是坏人。
“对不住啊,我饿了,没钱坐车没钱吃饭。最重要的是,我迷路了。”吴阳说这话时,神色很是迷茫,“我想去喜马拉雅山,可不知该往哪疙瘩走。”
李飞上下审视他一番,道:“那你不如在这里帮我打工,我管你一日三餐,顺便一个月给你三百块工钱,你还能住工棚。咋样?”
别说他心黑,这货偷鸡吃也没手软。
李飞之所以要留他在养鸡场,也是为了不让这货做处更危害人间的事。这让李飞有一种使命感,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至于工钱,他压根就没打算按月结算。啥时候他开心了,把损失补回来了,啥时候再说吧。
“真的?”吴阳俩眼一亮,蛮惊喜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我在这坑里睡够了。”
李飞环顾四周,心道:“您睡的这哪是坑啊,根本就是坟墓。”
“真是真,你也得说话算数,帮我逮那坏种。”李飞道。
吴阳点头:“行。”
“那跟我来吧!”李飞拿着棍子,手摸了一下白蟒的脑袋,向养鸡场走回去。
他想,自己迟早要把这片山给收了,种点果树啥的。赚钱的门道多的是,他可不能死磕一条路。
吴阳大叫一声:“啊!蛇!”
他一下子蹦老高,一把抱住李飞的脑袋,整个人都挂他身上了。
李飞被他捂得直翻白眼,那家伙不知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跳蚤一抓就是一把,那馊味儿甭提了。
再说了,俩大老爷们,这么亲密拥抱合适吗?李飞连扯带拽,把这货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怂啥?它是我的宠物,吃素的!”李飞道,白蟒冲吴阳龇牙,芯子吐出老长一段,似乎恨不得把他立刻吞下去。
看到此一幕,李飞有些尴尬,又摸了摸白蟒的脑袋:“偶尔也吃点荤腥,不过听话的很。”
那白蟒或许是神经太紧绷了,唰一下卷住他的手臂。
霎那间,李飞一脑门黑线,小白啊小白,你可真给我长脸。
他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脱臼了,血液也不通畅了。这条白蟒,力气居然这么大?
“松开!”李飞吼一声,真发怒了。
而白蟒似乎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错,哧溜一下松开,盘在李飞脚边,委屈的就像个做错事被骂的孩子。
吴阳从头到尾,都是这种表情——咧嘴、皱眉,眼神惊恐而且对李飞饱含同情,身子向后仰着,生怕被白蟒缠上。
李飞清了清嗓子,甩了甩手臂:“没事,它挺乖的,平时帮我看养鸡场,算是监工。”
潜台词就是,所以,你好好干活,不然有你好受的。
吴阳点头如捣蒜。
“走吧!”李飞转身朝回走。
这回俩货都挺听话的,回到养鸡场,大花狗就开始有异常表现。
它看到小白是害怕的,耳朵服帖到脑袋上,尾巴加紧,匍匐在地,喉咙低吼。显然,这生物的出现,让它有了危机感。
但是,当吴阳出现之后,大花狗却又表现的很欢心。它尾巴抽出来,开始摇摆,摆明了俩人是老熟人,它在讨好吴阳呢。
就这么,大花狗在惊喜和惊恐中跳跃着。
李飞看到了,皱眉头问吴阳:“你给它喂过东西了?”
大花狗是个吃货,而且通人性。谁给它吃好吃的,对它真心好,它也会不遗余力地对别人好。
吴阳尴尬了一下:“有时候丢个鸡杂、鸡屁股啥的给它吃。”
“难怪~”李飞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他把大花狗拴在这里,为的就是看家护院。结果吴阳这么一捣乱,完全让大花狗摸不到头脑了,这才给了李建军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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