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这是我秘书
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李建军始终带着周所长和宋小萌打转转，不承认自己偷东西。
就连李飞把视频拿出来了，他也死不承认，反正视频上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谁也没看清他的脸不是吗？
周所长气得出去抽烟，在走廊里跟李飞道：“就这智商，浮动太大了。”
“智商谈不上，主要是不要脸。”李飞笑嘻嘻道，“您稍等我一下，我回去接个人。”
李飞开上三轮车，突突突跑回去，把刘玲接了来。此刻刘玲、张翠芬，仍旧在李建军家里呆着，原因是，他家真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人，是猪。
一只老母猪，几个小猪仔，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强娃被撵去找兽医来，打电话回来说正在回来的路上。
李飞到他家时，看到强娃妈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此前，强娃妈对李飞态度还是蛮好的。出了那件事之后，她看李飞时，又心虚又气恼，背地里也没少说他和刘玲的闲话。
张翠芬看到儿子来了，赶忙冲他挤眉弄眼：“你咋来啦？回去睡觉吧。”
“派出所周所长让我来接人，这里咋啦？”李飞问。
张翠芬指了指猪圈，李飞过去看了一眼，瞬间啥都明白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假装不知，打开手机录音按键，走到强娃妈身边：“婶儿，这猪病得不轻啊，吃啥了？”
“关你什么事？”强娃妈很谨慎地说，接着就闭嘴不语了。
李飞也没强硬着问，只是在一旁等待着，看事情有没有转机。果然，十多分钟后，强娃和邻村的兽医来了。
兽医年岁大了，五十来岁还要起半夜来看病，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先进猪圈看了看，又问强娃妈：“你给猪吃啥了？”
“我老公拌的饲料啊。”强娃妈这回回答了，“平时都吃的猪食，没啥问题吧？”
“中毒了这是，老母猪还能救，小猪仔就活不成了。”兽医道。
强娃妈一听，如丧考妣，哭天抹泪的。
“李建军你个挨千刀的哟，你作孽哟！”后面还有一串不可描述的话语。
李飞从没听过如此恶毒的咒骂，都替李建军感觉浑身发毛，这是自己枕边的人啊？看起来恨不能提刀杀了她老公的样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强娃妈，庄户人家，尤其是家里顶梁柱不够硬气，便只靠着这点土地过活。
家里养的猪，下了小猪仔等着过年卖呢，这几乎是强娃一家下半年的主要收入了。
现在可好，主要收入没了，强娃妈能不心疼吗？
李飞随口问了一句：“是蔬菜拌米糠吗？”
“你咋知道？”强娃妈话一出口，马上后悔了。
虽然她不知道老公在外头做了啥，但今天李飞母子俩以及刘玲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而且，李建军也不在家。
本身老公不在家，强娃妈是没啥好怀疑的，毕竟他爱赌，经常夜不归宿。可今天，事情都凑一堆了，强娃妈就开始犯嘀咕，故而对李飞多有提防。
可惜，她的话都已被录音。
李飞问刘玲：“嫂子，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刘玲点头。
“好，那咱走吧。”李飞道。
刘玲于是走进杂物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看起来都是没用的空盒子、瓶子啥的。
强娃妈愣了一下，马上拦住他俩：“你们干啥呢？”
强娃也有点犯懵：“小飞哥，嫂子，你们这是啥意思？”
李飞走到强娃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强娃，甭管你爸做了啥，我们以后还是好好处。”
强娃愣着，看着李飞和刘玲走出去，上了三轮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李飞和刘玲来到派出所，将证据递给周所长。
“那就等好消息吧，不过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这货有残疾证，到天亮时，我就要跟他家属联系了。”周所长道。
李飞点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却说周所长拎着证物进了审讯室，将药瓶子、盒子往桌上一丢。
“知道这些是啥不？”周所长脸色严厉地问。
李建军心慌了，但仍拒不承认，装疯卖傻：“不知道，这些是啥？”
“从你家搜出的东西，上边都有你指纹知道不？”周所长道。
其实这都是他虚张声势，要检验指纹，还得送县公安局技术科去。出结果，起码也要两三天了。
但是周所长经验丰富，知道这些狡猾的罪犯，心理其实是十分脆弱的。尤其是这位，蠢得让人热泪盈眶，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建军额头汗水噼里啪啦往下落，手更哆嗦了。他低着头苦思冥想，问：“那我要是招了，能判几年啊？”
“按理说，应该判个五七六年的。不过么，你……”老周递了一根烟给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李建军更虚了：“那我要是主动交代呢？”
“哟？你想通啦？”老周实在是被他的智商感动到哭，其实上一次他有精神残疾证在手，稍微有点脑子，就会有恃无恐。
没想到这货不但没脑子，胆儿还特别小。你说你胆小就罢了，咋还一肚子坏水呢？
对于这种人，富有办案经验的老周，也是咋都想不通。
“是我拌的饲料，我看他不顺眼。他说把所有钱都买土鸡，我就给他都毒死。”李建军一股脑都招了，当然，对于欺负刘玲的事他还是闭口不谈，看来也没傻到冒泡。
老周听了，真是恨的咬牙切齿。李飞多好的年轻人啊，这世上就是有李建军这种坏蛆，自己碗里没吃的东西，便跳着脚要把别人的饭碗给打翻。这种人，阻碍了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到哪都是祸害。
宋小萌在一旁录入笔录，一切都搞定，只等天亮送技术科鉴定了。
审讯完毕，老周把李建军仍候问室里，便来到办公室，一脸疲倦地倒了一杯水。
宋小萌过来把材料拷贝入电脑，随口道：“这一次，证据基本都是李飞自己找的。”
“嘿嘿，我这一招灵吧？我就看出这小子是干刑侦的料，可惜了，学历不够。”老周慨叹。
宋小萌随口道：“那没关系啊，让他参加个成人学历考试啥的，现在国家在这方面的政策可是很多呢。”
这时，李飞来敲门。
“进来！”老周沙哑着嗓子喊。
李飞笑嘻嘻地进来，手里拎着两小包东西，走到他俩跟前，放桌上。
“大半夜的惊动二位，我心里都挺不好意思的。”李飞说，“这是我家自己种植、晾晒的金银花，泡水对身体很好的。而且，是我秘制的，你们尝尝哈！我先送嫂子回家，就不打搅你们了。”
“回吧回吧。”老周挥挥手，看李飞的时候，简直就跟看自己的仔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喜爱。
当然，这喜爱外边还套了一层外衣，那就是严厉。
李飞和两人道别，带上刘玲走出派出所，刚发动车子，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等等！李飞，等一下！”
李飞回头一看，原来是宋小萌啊。
夏季的制服本身就很薄，宋小萌的身材又是相当玲珑，跑动的时候，简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那浪涛一阵阵的，让李飞直眼晕。
他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刘玲正好坐在车斗里，他回头时，两人的距离很近。
她看到李飞的口水，禁不住一脑门黑线，暗道：“这小子呀，就是没见过女人。”
当下，刘玲清了清嗓子，引起李飞注意，并暗地里用手指指自己的嘴角。
李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狼性暴露啦！他赶忙擦掉自己的口水，免得给宋小萌看到不知会发生啥事。
别看宋小萌长得人畜无害，警花一枚，可是脾气爆起来，一般人招架不住。
宋小萌跑到李飞跟前时，他已经装出一副深沉脸孔，故意用低沉的嗓音问：“宋警官，找我有事么？”
在李飞想象中，他应该是非常威武挺拔的，可是在宋小萌看来，他就是个嫩青。而且因为熬了夜，俩熊猫眼格外明显。
宋小萌看出这家伙在装，便长话短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小婴儿吗？他的父母正在找你呢，我和你说过了的。”
“啊？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那孩子还好吧？”李飞想起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婴儿，心里便觉得很欣慰，至少他拼了命没让坏蛋把孩子给拐跑。
宋小萌点头：“好的很呢，人家老爸……算啦，他们约了你下礼拜日吃饭，我同你一起。”
“哦？！好吧，我让秘书安排一下，看看有没有时间。”李飞继续装。
宋小萌忍不住嗤道：“得啦，就你这样，还有秘书呢？秘书在哪呢？”
李飞可受不了她的嘲讽，马上现抓一个临时演员，指着后边的刘玲说：“这不是么，我秘书，刘玲。秘书，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镇上的宋小萌宋大警官，警花！”
虽说宋小萌真的挺漂亮，可是李飞的口气，却是酸溜溜的，故意讽刺她呢。
宋小萌冲他翻白眼，可是和刘玲对视时，却腼腆一笑。
刘玲突然被抓‘壮丁’，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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