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替代
在长久的痛哭之后，山夜终于止住了泪水，他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经受这些？
他励精图治爱民如子，认真地做着这个国家的皇帝，从不做滥杀无辜的事情。扪心自问，他算得上是一位明君，为何天道偏偏容不下他，这天雷，降下得毫无道理。
难道好人做不得，非要做一个坏人才能让天道满意吗！
山夜努力了几次，都没能顺利的站起来，他受伤太重，恐怕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恢复了。
因为失去和月华的牵引，此刻他只觉得心如死灰，对别的事情一概不想，更加不会去关心。
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低头沉默不语。
老天明明一次次给他希望，又一次次将所有的一切掐断，现在月华泯然众人，天下这么大，人海茫茫，他又该从何处找寻。
在凡尘中经历了这么久，月华早就没了仙骨，昆仑神石又将她剩下的神识吞没。
月华，终究成了他的一场梦吗。
轮回谷中只有他独自在，他喃喃地说着话，一字一句都是对月华的思念和愧疚。
微风轻轻拂过，蓝色的花朵小幅度的动了动，似乎是在向山夜回应。
景湛从婉秋的灵堂出来后，就借口批阅奏折，将人都屏退了，闪身进入到轮回谷中，他看到山夜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山夜兄，你这是怎么了？”
山夜苦笑连连，道：“我还能怎么样？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我只能忍，除了忍能有什么办法？”
他说的没头没脑，景湛自然听不明白，但皇后自戕的事不能瞒着，他一五一十将婉秋服毒自尽的事情说了，又告诉他现在还在停灵，丧礼出殡的日期已经由钦天监算了出来，还要半个月才有适合的日子。
“半个月估计你身体也就恢复了，皇后的丧仪，你还是要出现的。”景湛低声道：“毕竟是结发夫妻，总还是有些情分的。”
山夜冷笑了几声，道：“景兄此言差矣，如果换做是你，在没找到温妍之前，就被逼着娶别的女子为妻，你会高兴吗？会和对方有感情吗？”
听他这样说，景湛才明白过来，山夜只怕是与他的皇后不和睦，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份总归是你的妻子，最近已经有了不好的传言，误会温妍和你有关系，还说皇后是因为妍妍才死的。现在的局面对你很不利，我看回头我把妍妍带回轮回谷好了。”
山夜的心莫名刺痛，他的月华找不到了，景湛却还可以同温妍双宿双飞，就算温妍暂时忘记了他，可只要景湛耐心陪伴，她就一定会想起来。
温妍和月华一样，总是那么心软。
不仅是外表，某些动作神情也极其相似，为什么，她不是月华呢！
如果她是月华该有多好，山夜闭上眼睛，回忆着这段时间和温妍的相处，有一种其实温妍可能喜欢他的感觉。
他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又一次在心底里告诉自己，月华是月华，温妍是温妍，人有相似，但绝对不是同一个。
有这种想法，就是对月华，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亵渎。
景湛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他将自己的法力输了一些给山夜，看着他逐渐平静，才开口道：“天雷太过厉害，估计山夜兄还要再调养几日才能恢复。”
“咳咳。”山夜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又吐出一口淤血，“多谢，兴丘的事就要拜托景兄代为照看了。”
景湛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好修养，别的暂时不要多想，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山夜没有再说话，他闭上眼睛打坐，继续调息，眼下他急需要恢复，月华的牵引断了，他必须要加倍的努力，纵使人海茫茫，他一寸一寸的找下去，总有找到她的那一天。
若是错过了这一世，还有下一世，生生世世，他都不会再放开月华的手。
他不知道的是，婉秋薨逝之后，宫中对温妍和他的传言更是变本加厉，已经传出了宫门。
传说皇后是因为不堪羞辱自尽而亡。
那晚他为景湛护法，婉秋在寝宫外跪到午夜，许多侍卫和值夜的宫女太监都看在眼里，根本就瞒不住。
婉秋又是回去后服毒的，不管这事和温妍有没有直接关系，都被有心人引导着背负上了狐媚惑主的名声。
在朝堂之上，已经有御史拿温妍出来说事，认为她不修妇德强闯御书房，德行有失不配为后妃，请皇帝将其驱逐出宫。
官员们也分分附和，矛头都指向了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温妍。
朝堂之上还好一些，民间更是把温妍视作妲己褒姒之流，传言十分不堪。
距离婉秋的葬礼还有三天，景湛思虑过后，决定还是先把温妍送回轮回谷。它毕竟是肉体凡胎，万一有用心不良的对她下手，只怕是防不胜防。
可是，当他对温妍提出来的时候，温妍却是极力反对，“不，我不回去那个鬼地方，山夜呢，让他来和我说。”
景湛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受伤了，正好在轮回谷中修养，你要是去了就能看到他。”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景湛也知道要顾全大局，温妍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而且他也相信山夜的为人，谦谦君子，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可是温妍也有自己的打算，轮回谷是什么地方，她实在是领教得够够的，那里说白了就是个牢房，还是一个连一丁点越狱机会都没有的牢房。
如果她乖乖地回去，那么就像犯人一样，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而且凭她自己根本出不来，如果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吗？
她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这样自投罗网。
“总之我不回去，那里不适合我，这里就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人陪着，我保证绝对不出门一步，就乖乖的在房间里，这样还不行吗？”
温妍低声下气地祈求，这个时候服个软没什么，总比以后被迫服软强。
景湛无奈扶额，“你听话好不好，我保证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让你出来。”
可惜在温妍这里，他是没有信誉度的。
“我都说了，保证不出门还不行吗？我一个小女子，吃的又不多，也碍不着谁的事，这么大的皇宫，连我容身之处都没有吗？”
既然软硬都行不通，温妍干脆用起了女人的拿手好戏之哭，眼泪不要钱一样地往外流。
她哭得好不伤心，偷空看景湛阴晦不明的脸色，哭声更大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各执一词不欢而散，最后谁也能够说服对方。
温妍喜滋滋的吃过了晚饭，又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看景湛一直没有出现，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妥协了。
又修练到后半夜，温妍才伸了个懒腰，下床喝了杯茶水，感觉困意上涌，躺下后很快就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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