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难产
手术室里的灯打在脸上有些晕眩。
陆西染看着天花板，额头汗水哗哗得流。
她太疼了，疼得恨不得一死了之算了。
医生护士配合着传递各种手术工具。
另有一护士抱着一本子一样的东西走出去，在她开门那刻，陆西染听到很长一串话，说的还比较专业，听不太懂，只是说到后面她听懂了。
“……孕妇受了刺激以后，已经有宫缩症状，怕是要难产了，保……”
陆西染艰难地转过头去，想跟那护士说些什么，那护士已经关上门走了出去。
同一时刻，护士把签署单拿给唐衍琛，让他签字。
刚才那些话，也是跟唐衍琛说的。
唐衍琛抓起笔草草签了字。
他没有任何犹豫，因为心里已经想清楚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保住她。
孩子可以有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四个，但她却是唯一，是今后相濡以沫携手一生的人。
他不能没有她。
但手术室内，陆西染却拼尽全力，艰难开口，要医生，“保护孩子！求求你了，救我的孩子，我要孩子。”
“我尽力而为。”
之后一针麻药下来，一切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只有飘飘忽忽的意识，感觉自己死了又觉得好像活着。
她在想念自己的孩子。
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是她拼命护了这么久才护下来的，不能就这么没了。
否则她会崩溃的。
再然后，她连意识也没有了。
……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唐衍琛没有一丝初为人父的欣喜，反而是心累。
他在手术室外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了四个小时，早已身心俱疲，何况孩子的母亲还在里面，还没脱离危险，他如何能放心，又如何有心情逗弄孩子。
护士只给他看了一眼，告诉他是个男孩，就又抱走了。
身为医生的他知道，孩子早产需要放到保温箱里观察几天。
顾牧白看着护士抱着孩子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其实想看一看的，但又打住了。
因为他自知没脸见那孩子，也没脸见她。
害她早产的是他的姐姐，他姐姐已经不止一次来闹过。
但上一次闹的时候，他还帮姐姐说话，现在又有什么脸看孩子呢。
陆西染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昏迷，但各项指标已经正常，所以被推进单独的病房里。
唐衍琛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陆西染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念念着，“小新新……母亲……保佑”
唐衍琛含泪听着那虚弱模糊，甚至句不成句的话。
这是有多深的执念才会在昏迷中也念念不忘，有多深的感情才会这般牵肠挂肚。
他知道，这一次，她真的被伤狠了。
“小新新，快跑……”
她可怜的小新新，还没吃上她答应给它买的超级豪华巨无霸狗粮，还没来得及看上小主人一眼就去世了。
它还没来得及陪着小主人一块成长呢。
……
沈蕴急急赶来的时候，正看见顾牧白站在病房外没有进去。
“沈一颜干的好事。”
顾牧白苦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这次应该再也掀不起大浪了。”
以唐衍琛的个性，这个女人这么丧尽天良，他绝对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顾牧白不置可否，他觉得莫名的尴尬和羞耻。
因为沈一颜是他的姐姐，即便这些事不是他干的，但在这些人面前，他仍旧有种罪人的感觉，自然也说不出什么理直气壮的话来。
“不过也不用紧张，你和沈家不会连罪。唐衍琛还不是那种罪及家人的疯子！”沈蕴拍拍他的肩膀，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
顾牧白更加尴尬了，岔开话题。
“还是你过得潇洒。”言语里透露着无比的羡慕。
“什么意思？”沈蕴扬眉，直觉他这话里有话。
顾牧白解释道，“你我本在同一条人生路上，你追求诗和远方，我也是。可是后来……”
后来，他为了顾家不得不放弃很多理想追求，不得不为顾家东奔西走。
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自在，恣意妄为。
沈蕴活成了顾牧白想要的样子。
沈蕴眸光微冷，有些无话可说。
的确，他是喜欢那样的生活，可也不代表他对钱权地位没有欲望。
只不过因为他的尴尬身份不容许他有这样的妄想。
还有，要成为那样的男人就有更多的身不由己，他的婚姻都要成为那条路上的踏脚石。
他不想，因为心里有言言，所以他放弃了那条路。
只是没想到，他的放弃和心软却成了别的女人利用他的武器。
算算时间，孩子应该已经流掉了吧。
那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他不允许一个谎言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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