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就怕流氓会武术！
夏洛摇摇头道：“我们只能证明，冯源确实来过这里，并在这里挖过土。但我们没法100％毫无其他解释的证明，冯源亲自杀了孙瑶。这些侧面证据，不足以100％胜券在握地将冯源绳之以法！”
“那要怎么样才能100％定罪？”
胡可咬牙道。
“需要··凶器！DNA！尸检报告上发现的证据，或者目击证人，杀人或抛尸视频，或者是冯源自己认罪。”
夏洛平静道：“除了这些100％正面的证据之外，其他的罪证，顶多是能在法庭上进一步强化他的犯罪事实，但无法做出100％的排他性解释。”
“你是说，冯源和他的律师，有可能在法庭上狡辩？”
“对。”
夏洛点头道：“他可以有很多种狡辩的借口。比如他说自己也被骗了，妻子明明发给过他告别视频。或者他说自己恰好前段时间3月12日植树节，来到这南郊公园植树造林，恰好铲过这里的土。这些借口虽然听起来很烂，但我们确实没法证明他在说谎啊。”
胡可也不得不承认，夏洛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在冯源这种烂人渣男身上。
一旁的孙莉，却心急火燎找到雷军：“雷队！之前我说我姐姐被冯源杀了，你不相信，现在尸体都看到了！你该相信我了吧？赶快把冯源抓起来啊。”
雷军一脸无奈，看向胡可：“你来给她解释解释？”
孙莉看向胡可：“怎么了？”
胡可认真道：“孙女士，如果你真的想要替你姐姐复仇，请你务必要保持理智冷静。因为只是发现尸体，还不能断定冯源有罪，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行。”
“冯源肯定是有罪的！他之前不是带着你们来到南郊公园了吗？”
“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目前的证据不够。”
“不过你放心，孙女士。”
就在胡可不知道怎么安抚悲痛欲绝的孙莉时，夏洛及时出现，踮了踮脚尖，自负道：“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罪犯绳之以法。孙瑶女士的在天之灵不会等待太久。您拥有我和胡可的保证。”
“那…好吧。”
孙莉含泪道：“一切都拜托你们俩。”
回去的路上，胡可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高啊。”
夏洛突然冷不丁道。
“是啊，我本以为，找到孙瑶之后，事情就会有突破性进展，但现在看来，孙瑶的尸体只是查清这案子的第一步，对吗？”
胡可看向夏洛：“如果杀人线索非常明显，我猜以你的个性，刚才就当场指出这是冯源干的了。”
夏洛沉默了一会，淡淡道：“我不得不承认，以一个初次杀人的罪犯标准来评价，冯源做的事情，比我预想中还要高明干净一些。你猜的没错，我从尸体的第一直觉，判断出这个尸体上，警方不太可能会拿到太多的致命线索。我也同样没发现太多破绽。”
“冯源杀人很干净？”
“对。”
夏洛点点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冯源之所以那么自负，敢于挑衅警方，也不是盲目自信。尸体是被勒死的，血迹很少，且我看抛尸使用了很大的塑料布，对尸体进行严密的包裹，我怀疑在案发现场也难以发现太多的血迹。冯源甚至有可能在网上学习过杀人经验，懂得在第一现场，使用大面积的一整块塑料布，包裹飞溅的血迹，掉落的头发，或者皮屑之类的。孙瑶很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步入了丈夫精心设置的谋杀现场，惨遭杀害。而即使警方能拿到搜查令，搜查冯源家中，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冯源那么厉害的？”
胡可皱起眉头。
“嗯。从一个业余罪犯的角度，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夏洛评价道。
“难道就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未必。所以我们要看法医和物证的工作，看他们能不能发现什么。”
但墨菲定律无情地证明，好事未必发生，但坏事越是担心，越是会发生。
在发现尸体的两天之后，法医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死者，孙瑶，果然是外力机械性窒息死亡。
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而死者的身上，赤身裸体，也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线索。没有物品，没有钱包，没有手机，也没有钥匙。
孙瑶就是被一个大厚塑料布包裹着，埋葬在了南郊公园的一棵树下。
这塑料布能极大隔绝空气，阻止气味散发出去，使得人们更不容易发现尸体的踪迹。要不是夏洛锁定了很小范围，带来了大批警犬，就算警方掘地三尺，都未必能找到尸体。
死亡时间，几名法医通过会商，判定为死亡2周—2周半。
因为在地下埋葬的尸体，又有塑料布隔绝空气，使得尸体的死亡时间，变得更加难以精确判断。法医只能给出大致的死亡时间，无法再精确。
而死亡时间，对于推定案情，具有重大作用。很多案子的破案第一要点，在于确定了精确无误的死亡时间。
而这个案子，因为孙瑶在5月11日还发了视频，证明她要去西藏徒步旅行，这时间与法医推定的两周—两周半死亡时间上限基本吻合，故而经过专案组会商，断定她的死亡时间为5月11日—12日之间。只能向后，不可能向前。
会议室内，对于如何确定孙瑶的死亡时间，还召开了一个专门会议。
会议开始前，孙瑶那“告别视频”，被再一次放了一遍。
所有人都反复地看着那视频，特别是孙瑶提到“前一天，西四旗发生的地铁推人事件”，与10日的西四旗案件完全相同，都纷纷点了点头。
“物证部门，已经检查过这个视频，没有发现任何人工修改拼接的痕迹。”
雷军正色道：“所以，我们可以认定，这个视频是具有很高可信度的证据。”
“而孙瑶提到的地铁推人案件，有明确的案发时间。正好是5月10日。”
“所以，我们可以确定，在5月11日，这个视频拍摄的时候，孙瑶还活着。”
“如果按照她尸体的死亡时间推算，她是在2周前遇害的话，也与这一判断基本吻合。死亡时间可以推定为5月11日—12日，也许还要再晚一两天。但不可能更早。”
“对于死者的死亡时间，你们有没有其他意见？”
雷军询问众人，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在夏洛和胡可身上转悠。
毫无疑问，夏洛和胡可才是他最重视的咨询顾问。
“我没有意见。”
胡可点点头，认为这推断完全符合情理。
“我也没有。”
夏洛点头认可。
“那么案发时间就被定为5月11日！”
而事情的发展，正如夏洛预料的那般精准。
在发现了孙瑶尸体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孙瑶的丈夫冯源，由于有重大作案嫌疑，被警方在家中逮捕。
但冯源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静，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乖乖任由警方带走。
而接下来的剧情，同样没有跑出夏洛的预料。
冯源被捕区区一个小时后，他的律师就赶到了刑警大队，并正式向警方提出抗议。
理由很充分：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冯源是杀死了妻子的凶手。
当然，在刑侦环节，律师的抗议注定是苍白的。
真正的交锋，在审讯室。
冯源面无表情，坐在审讯台后。
“啪。”
雷军将一沓子资料甩在审讯桌上，大咧咧坐在了冯源的对面。
一旁的夏洛、胡可一左一右坐下，三人面对冯源一个。
冯源毫无畏惧，盯着三人，居然还笑得出来：“这么快，又见面了？”
胡可死死盯着冯源，探着身子，撇撇嘴笑了：“我真不明白，你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冯源？你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你就要为自己做过的罪恶，付出代价了！”
“我没做过什么恶。我不明白胡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冯源笑了笑道：“胡小姐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
“我们都知道，你对你妻子孙瑶做了什么。”
雷军冷冰冰道：“冯源，你的谎言已经被戳破了！你妻根本没去什么西藏，独自徒步旅行！她是被你两周前杀害，并埋在了南郊公园里！我们已经发现了她的尸体！”
“什么？”
冯源恰到好处的演技，无与伦比地爆发了！
此时，震惊、心痛、悔恨、破碎…
如此之多的情绪，几乎同时涌上了他的脸部，形成了独特的脸部表情。
普通人都会难以置信，一张人脸，怎么能同时表现出如此复杂的心理变化，如此繁杂的表情变化？
“孙瑶，孙瑶她…死了？被人杀了？”
冯源开始大喘气，如同死鱼一般，死死盯着雷军，剧烈喘息，仿佛他的肺和他的大脑，完全无法容纳下这条信息，还有所需的空气。
“没错。”
雷军冷冷道：“你还装什么？不用装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两周之前？”
“不，不是的。”
两行热泪，从冯源的眼眶中夺眶而出：“我的妻子，我的阿瑶，她怎么会？怎么会死？不是这样的！你们一定在骗我！她明明跟我说，她只是去西藏旅行一段时间的！”
面对如此强悍的演技，夏洛、胡可、雷军都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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