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谁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04）
“我说，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后招？”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许陌又问了一遍，他虽然看上去一拍闲适，但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有些担心。
我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婚礼开始只有不到十分钟了，青翠欲滴的草坪上站了很多人，今天天气很不错，异常适合举行室外婚礼。
当然，如果结果的两个人不是渣男和小三，那么这个婚礼想必会非常非常成功。
“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何羽绯一眼，我想了想，还是朝她走了过去，此时婚礼快开始，众人都已经在侍者准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就要开始了，我跟你做最后一次的确认。”我低声说，“确定要他们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吗？”
何羽绯看着玫瑰花做成的拱门，脸上表情渐渐地变了，她有一丝不忍。
“伤害别人就要受到惩罚，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我缓缓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想再跟你确认一遍。”
“我不知道。”何羽绯低下头去，“晓晓，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讨厌那两个人，也还是恨他们的。可是我却又觉得，只这样就好了……”
“所以呢？”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打算放弃吗？”
何羽绯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这个的可行性。
“你不要忘了，是谁害的你手腕上多了一道疤的，也不要忘记，是谁让你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是谁用五万分手费羞辱你的。”有些人总是容易忘记，有时候不只是刽子手会忘，太过善良的人也会轻易原谅伤害他们的刽子手。
“我没有忘。”何羽绯说完这句，又沉默了。
程逸走过来，他搭着何羽绯的肩膀，将她带到位子上做好，我顺着他们走的方向望过去，许陌正坐在那里，一脸笑意地冲我招手。
不管何羽绯此时究竟有没有打退堂鼓，一切都已经开始转动，已经来不及了。我走过去在许陌身边坐下，紧接着一阵优美的旋律响起，那是结婚进行曲。
婚礼终于开始了，我的嘴角上扬，忙活了这好几天的成果，终于要闪亮登场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花墙那边，张叶和苏常瑞并肩而立，他们手里握着话筒，等待着司仪喊他们入场。
司仪声色并茂地讲述着这对新人的名字，然后正式邀请那两个人走过红地毯走到布局好的主席台上来。
苏常瑞走动的时候，视线撇到了何羽绯，他似乎愣了一下，我有些意外，难道说苏常瑞一直没发现何羽绯来了现场？
不可能吧，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何羽绯，现场可是有不少男士都在看何羽绯的，不只是男士，那些千金小姐，名媛贵妇也都在看何羽绯，彼此交头接耳间，难保不会被苏常瑞听到。
不过他似乎一直在忙着和人说话，忽略一个何羽绯倒也是有一些可能的。
他发现了何羽绯，自然也发现了坐在何羽绯身边的程逸，这下子苏常瑞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不过因为是婚礼现场，他也不好站出来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于是就算见到了那两个人，苏常瑞还是面带微笑地带着张叶从红地毯上走过，一直走到司仪身边站好。
他们的身后，是一块白色的幕布，此时上面的投影显示的是婚纱照。
随着婚礼的推进，幕布上的画面变了，画面上应该出现的，新郎新娘学生时代的照片没出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幕布上，司仪也在看幕布，然后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白色幕布上，投影着一张A4纸，白纸黑字还有红色的章，那是一张证明——
“我去！”坐在我身边的许陌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你狠，你这个杀手锏真够到位的，简直直戳要害，直捣黄龙。”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幕布，我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何羽绯的表情，因为她的表情一定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震惊。
不可思议的，茫然的，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看错了的。
也不怪他们这么惊讶，因为幕布上打出的那张证明是医院开具的证明。
苏常瑞患有死精症，简单粗暴的来解释就是，苏常瑞他不孕不育！
那天，大叔给了我一叠厚厚的资料，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的，就是这张证明，当时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在座的每一个人。怎么想这都太不可思议了，苏常瑞无法生育，可是张叶却怀孕了，要说这不是个笑话，怕是老天爷都不答应。
“你是从哪里查到的。”许陌侧过身凑近我耳边低声问，他离我有些近，温凉的气息喷在耳边，我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让开了一点。
“秘密。”我伸出一根手指凑近唇边，故作神秘地对许陌说。
许陌倒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我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问。
而主席台上，那一对新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对视一眼，同时转了身。
“啊！”张叶惊叫一声，转身就想去扯下幕布，然而苏常瑞比她更快一步，他的手正好扯到幕布的边缘，正要撕，幕布上的画面变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照片，以及另一张资料纸。
苏常瑞的手就停住了，他手背青筋暴起，这种样子，三岁小儿都知道，苏常瑞这是生气了。
台下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荒唐的场面。
司仪已经手忙脚乱了，他想喊人关掉投影仪，可是负责投影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不用怀疑，这是我做的。现在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也是我做的，我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并不是在游手好闲，我查到了比苏常瑞不孕不育更加有意思的事。
我之前看到这封病情说明书，就有些好奇，张叶的孩子哪里来的，这孩子肯定不是苏常瑞的，那么除了苏常瑞之外，张叶难道还有情人不成？
怀着这样的态度，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张叶的怀孕。
她有个姑姑在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张叶是个聪明人，如果背着苏常瑞乱来，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就算有孩子了，也总有被识破的一天。
于是张叶想了个办法：试管婴儿。
我们国家也有一个庞大的精子库，张叶花了很多很多时间才找到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那个人长得很像苏常瑞，如果用他的精子，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一定会和苏常瑞长得像，没有人会怀疑那个孩子不是苏常瑞的。她的办法的确是好，很取巧，如果没有我来捣乱，张叶应该能瞒一辈子的。
“不……不是的，这个是假的！”张叶慌了，她扑过去扯幕布，然而那幕布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撕，画面很快就变了，变成了另一张纸张。
那还是医院出具的病例，那是一张假的流产手术证明。
苏常瑞脸色铁青，整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怒到了极点，竟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现场早就乱了套，司仪冲向后台，现在大概是手忙脚乱的想关掉显示屏。
“苏小总的脸色真好看。”许陌除去一开始的惊讶震惊，此时的表情已经非常从容淡定，他带着灿烂的笑意看着主席台上神色迥异的两个人。
“苏小总的脸色还会更好看一些的。”我说着，缓缓看向程逸，程逸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似乎泰山崩于前都不会让他变了颜色。
坐在他身边的何羽绯的脸色却非常非常奇怪，那是一种像是很生气，又好像觉得很悲伤，带着一些惆怅，震怒，可悲，无奈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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