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可以麻烦你去切腹吗(05)
鱼上钩了,我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沈辰东这个人还真是智商让人着急。就算对号入座成功,也不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要求删帖啊。
大概是和苏小爱在一起久了,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吧。
然而他忘记了,他不是苏小爱,他并非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责任和担当,他这一有钱马上就找不到北,遇到麻烦事就要扔钱了事的态度,活脱脱一个捡到大馅儿饼的暴发户。
我拨通了舒雅欣的电话,也是很简单地跟她要了夏雪迟的账号密码,并且让她去看了贴吧的那个帖子。
“我一直都在行动,只是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欲速则不达,这是一场换心游戏。”挂电话之前我对舒雅欣说,“既然你想了解一下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那就不要理会这些人,单纯的玩个新号,很纯粹的开始,这样才能直观公平的去评判不是吗?”
“嗯,我会的。”舒雅欣这么答,语气却明显很心不在焉,我也不多劝,叮嘱她收敛,不要作死,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将舒雅欣的账号密码给了大叔,我得让大叔去删改一部分数据,我必须保证苏小爱和沈辰东,无论花多大的价钱都查不到夏雪迟的账号信息。
要是让他们查出来夏雪迟就是舒雅欣,那还玩个啥?
就算要暴露身份,那也不是现在这个阶段能暴露的。
现在的沈辰东和苏小爱,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那么大,不过是小情侣之间闹的小别扭,哄一哄,骗一骗也就没事了。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害的舒雅欣流产的罪魁祸首是苏小爱和沈辰东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谋。
很多时候不要小看这个同谋的身份,这种全世界,只有你和我是一样的代入感,很容易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想要拆开苏小爱和沈辰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就是很多时候,看上去容易,其实做起来很难的原因。
然而难并不等于不可能,没有什么关系是不可破坏的,只要找对方法,金刚石都能被切割。
更何况是脆弱的男女关系,是的脆弱。
很多情比金坚,很多海誓商盟,很多人在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还有人在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爱情最浓时,觉得可以和对方共度几世,然而一旦感情出了问题,这些承诺统统都是笑话,到时候变心的一方,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为自己的变心开脱,这个时候曾经容情蜜意的另一半,会化生成为可怕的魔鬼。
就像是沈辰东,爱舒雅欣时,她是宝贝,在医院工作都会吃醋,不爱她时,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真应了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爱情就像龙卷风,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
有多少人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有多少人连努力一下也不愿意就放弃了,那么多的初恋无疾而终,那么多的暗恋死于岁月,没有人知道曾经你爱过谁,偷偷地把谁装进过心里。
若干年后,麻木的找个适合的人结婚,不爱却要共度一生,爱的始终不敢触碰。
人,真的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啊。
“陈璐,我中午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吃吧。”忽然很想去看看躺在疗养院里的姐姐,算起来不久前我才去看过她。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去探望她,看到她沉睡不醒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一股戾气,我会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么算了吧,我摇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丢下她不管,因为现在她是我的姐姐,是和我有着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过去的姐姐。
如果连我也不管她,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她。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抓起车钥匙出了门,开着车在路上慢慢地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有种奇妙的舒适感,冬天的暖阳夏日的晚风,人生在世多少美丽的风景。
为什么有些人的眼睛里就只看到情与爱呢?仿佛没有爱就活不下去,仿佛分手就是天崩地裂,其实真的大可不必这样的。
人的确是感性动物,但有的时候感性过头了,那就不叫感性,那叫自我意识过剩。
世界不是围绕你旋转,你不是小公主,你只是个路人甲,只要明白这一点,绝大部分的矫情病都能被治好。
在疗养院的山下,我买了一把白色的玫瑰花,然后继续上山,疗养院里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安静,在这里,时间好像变得非常缓慢,并且毫无意义。
沉睡的人还在沉睡,醒着的人必须负重前行。
脚步越沉,越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越能明白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而让脚步变沉重的东西,被我们称之为责任。
我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安静极了,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害怕打扰了病房里某个安静的灵魂。
窗台上的花被人换过,花瓣上还沾着露珠,那是一把风信子。
我走过去将白玫瑰插进去,白色的白玫瑰,蓝紫色的风信子,看上去倒也赏心悦目。
站在窗户边上,可以看到病房外面枯萎的草坪,等到再过一段时间,春回大地,这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了。
我回到病床边上,在看护椅上坐下。
姐姐的脸还是没有变,唯一变得就是她的头发,如今已经长到腰了。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浮上了这么一句话。
我握住她的手,手下稍微用力,感觉到掌心的触觉,我才会觉得安心。
“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你就会被人遗忘了。”她睡得很沉很沉,其实当初救活她之后,医生就说过,她脑部缺氧时间太久,组织已经坏死,醒来的可能性非常非常渺茫。
有可能过个几年就会脑死亡,她活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仍然在这个疗养院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几年。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她的发很柔然,看护有定期替她清洗。
“睡得太久了,太久了。”久到等待你醒来的人已经磨灭了希望。
“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我还要替你去报仇呢。”我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的死毫无意义,没有人记得你,伤害你的人活的很好,哪有那么多的报应,不过是自我逃避,让自己心安理得放下仇恨的理由而已。”
而我,我不想要放下那种仇恨,只有继续憎恨,我才能铭记姐姐曾经遭遇过什么,我才能知道姐姐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午夜梦回,让人惊醒之后再也难以入眠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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