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孽因恶果
“我，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说过。”
张玉兰明显慌了，极力辩解着。
“贝子，二叔，我说过吗？”
“没有。”
盘贝子笑笑，直接摇头。
而石原生，则是直指张玉兰：“你不是我妈，你到底是谁？”
“不孝的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张玉兰死扛着。
见此，我从福袋中摸出了一块铜镜的残片。
“黑风，青儿，既然她死活不承认，就只能辛苦你们了。”
随着我将碎片上的禁制解开，黑风和青儿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两人朝我点头之后，同时看向了张玉兰。
“老不死的，新仇旧恨，今天一起算吧。”黑风怒目圆睁，直接扑了过去。
青儿也不甘落后，怒叱道：“你害我们夫妻分离多年不说，还迷惑黑风的心神，让他做出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两人的动作很快，而且出手也都是杀招。
但张玉兰却没有任何的畏惧，相反脸上满是讥讽之意。
闪电般伸出双手，扣住黑风和青儿的同时，两只脚也狠狠踢了出去。
“敢对我出手，简直是找死。”
砰砰……
两道沉闷的声响过后，黑风和青儿直接倒飞了回来。
摔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没办法，我只能手掐擒字印，先将它们收到了阴阳葫中。
包括石福满也是，他本就虚弱的很，若是再受到煞气的冲击，准保准得灰飞烟灭。
“洛十三，你敢算计奶奶？”
“你算个屁的奶奶。”
拆穿了她的真面目，我也小心的戒备起来：“你没有想到吧，我压根儿就没有杀死黑风和青儿，只是给你演出戏罢了。”
从我得知青儿和黑风是情侣的那一刻，我就有了饶过他们的打算，但为了蒙蔽张玉兰，只能选择牺牲掉蟒躯和铜镜。
铜镜被我下了一层层的咒印，轰然爆发之下，足以毁灭大蟒的肉身，但却可以保留下青儿和黑风的魂灵。
在我落水的那瞬间，他们利用铜镜的碎片遁入到了水里，被我捞起放入了符袋当中。
黑风和青儿有罪，但还没严重到要以命偿还的地步，归根结底他们也是受害者。
当然，随着大蟒的肉身炸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是死了。
至于还要不要对石家做出补偿，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洛十三，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洛征天生前一直想杀我，但都被我躲了过去，想不到最终栽到了你的手里。”
“你真以为我爷爷杀不了你？或者说，你真以为屡次化险为夷靠的是运气和实力？”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我点点头：“你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一来是我爷爷有好生之德，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却一错再错。二来，我爷爷也明白，这场祸事终归是石家有错在先，所以才没有直接对你下杀手。”
“这些，都是洛征天告诉你的？”张玉兰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不是。”
我摇头：“爷爷从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石家犯过什么错。临终之前，他只告诉过我，石磨开花、家畜飞天之日，就是我独挑大梁的时候。我原以为，那是已经注定的命数，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他留下的后手。因为一旦征兆显现，那就说明你无药可救了，只能由我来做个了断。”
“洛征天啊洛征天，你可真是个老狐狸，到死都还在算计我。”
“你错了，如果我爷爷想杀你，随时都可以。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就是因为石家有错在先，希望你施以惩戒之后，差不多就收手。可你执迷不悟，不仅没有收敛的迹象，还变本加厉的，想要戕害石家的所有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有什么错？”
“你是没错，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十三，我们家到底欠了什么债？”这时，石原生终于忍不住了。
“石家欠下的债，是命。”
说着，我把石福满的魂魄又放了出来，恢复少许之后，应该能坚持一会儿了。
况且稍后要说的事情，也必须当着他的面才行。
身形凝实之后，石福满看看我，又看了看张玉兰，显然已经明白了。
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张玉兰的面前。
“爸，爸你干什么？”石原生要上前。
“二叔，你也跪下吧。”
“十三，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们石家欠下的。”
“我不懂，也不能接受。”
看看张玉兰死死的盯着石家父子，我只能开口道：“二叔，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个早夭在满月的哥哥？”
“哥哥，记，记得……”
“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你哥哥。”叹口气，我揭露着当年的真相，“当年，大家日子过得都很清苦，原海叔出生之后，因为奶水不足总是吃不饱，那个时候又没钱、甚至没地方去买奶粉，所以就只能想办法催奶。有一种动物入药之后，对催奶有着明显的效果，于是三爷就进了山。”
“二叔你种了这么多年药材，又开了那么大的药材行，应该知道我说的动物是什么吧？”
“穿、穿山甲？”
说出这三个字之后，石原生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不错，就是穿山甲。”
我点头，继续说道：“三爷进山之后，弄回了穿山甲，但他当时并没有想过，穿山甲也是有父母的。”
“所以，所以我大哥，就早夭在了满月？”
“是。”
我再次点头：“原本呢，一命换一命，这件事情也就算是了结了。可三爷咽不下这口气，生而为人，怎么能让动物给欺负了呢？于是便开始屡次进山，屠杀了不少的穿山甲，并将尸体都带了回来。”
“那当时，当时她怎么没来报仇？”石原生说着，指向了张玉兰。
“报仇这种事儿，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有的人喜欢当场清算，而有的……则懂得十年不晚。”
“她，她是想等我们家人口兴旺起来动手？”
“没错，当年你们弄死了那么多的穿山甲，对她而言不是一条人命就能偿还的，而是要你们满门全灭。”
“可是她没有想到，后来我爷爷搬到了这里，从而不得不做出收敛，盘石镇不敢作乱，只能尾随你们去了县城。”
“我爷爷知道，仇恨这种情绪是堵不如疏的，尤其是在二婶儿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便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可同时他也清楚，一旦他过世了，妖物很可能在肆无忌惮下作大乱，于是对我做出了叮嘱。”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向了张玉兰：“我说的，都对吧？”
“……”
张玉兰依旧不说话，只是看死人一样的盯着石家父子。
“原生，磕头。”石福满说完，直接磕了起来。
石原生微楞，也赶紧效仿。
“无论如何，事情都要在今天做个了结，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吧。”我必须试探出张玉兰的底线。
这次，她终于开口了：“我的条件，就是要石家满门全灭，只有绝后才能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的。”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
说到此，张玉兰的身子猛然向后仰去，白发飞舞的同时，暴虐的戾气也席卷而出。
“否则，我就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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