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
夜色深沉。
手握指南针,隐匿着身形的林琛,在跨过一条无形的界限后,感到阴冷的气息被一扫而空。
四周,带着潮气的湿雾自地底升腾而起,一条林间小路在雾气中显现。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答——指针不均匀拨动的声音,自胸口传来。
这提醒林琛,他的感觉与真实的时间产生了细微的偏差。
林琛拿出怀表,指针驻留的位置告诉他,现在是凌晨一点。
温凉的雾气擦过林琛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林琛感受着怀表的震动,迈开步伐,走入了面前的小路。
这一刻,明暗颠倒,旭日自东方升起,照亮无垠的长空。
天空之下,是广阔的苍翠平原,与策马奔袭而来的骑士。
而此时,林琛倒吸了一口气,他掌中的怀表,指针近乎于停摆!
不过瞬息间,骑士们就整齐地停在了林琛的面前。
阳光下,领头者一头灿烂的银发,执着马鞭问向林琛:“你是什么人?”
林琛从来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光明气息,他飞速地从记忆里找出了来人身着的铠甲,其样式所处的具体年代,大概在三百年前。
再加上感受到此时瞬移的天赋似乎仍然存在,林琛在心下有了一些底气,便回道:
“我是一名游历大陆的光明法师,听闻女神号召我等信徒进行圣战,特此前来。”说着,林琛神情肃穆地在胸口画上太阳标志,口中念道,“圣光无处不在,唯信者得永恒。我愿意为光明的荣光而战,不惜牺牲一切!”
来人哈哈一笑,将马鞭收回,回道:“远方的游历者,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请随我来,共同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光明之路。”
自女神与海兰堡成神,整片大陆上的无数光明信徒,纷纷向圣地海兰堡涌来,他们每日都能碰上自称游历者,愿意投效光明教会的光明信徒。
说完,男人让骑士们分出一匹马,送给缺少坐骑的林琛:“请上马,我们一同回营地!”
“多谢阁下。”林琛并不推辞,从马匹的原主人手中接过马鞭后,他便稳稳地骑上了这匹骏马。
看着林琛熟练的动作,男人微微挑眉,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德赛·诺克森,7阶光明骑士,不知阁下的姓名和等阶是什么?”
叶德赛·诺克森,是诺克森家族的先祖。林琛心中一囧,不确定自己是身处幻境还是穿越了历史,便随意捏了个名字,回道:“我叫乔治·帕拉里欧斯,5阶光明法师。”
“乔治·帕拉里欧斯阁下,你的名字倒与我认识的一位友人相同。”叶德赛似是无意地说道。
“可惜我并不认识诺克森阁下的友人。”林琛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感慨,然后他话锋一转,说道,“我本想直接前往圣地海兰堡,去瞻仰女神遗泽,却在路上听说圣战已经开始,只能中断去圣地的计划,倒是有些遗憾。”
听着林琛的话,叶德赛无比自信地回道:“从深渊之眼到圣地,只有半天的路程,击败黑暗教会后,我们随时可以回圣地。”
“光明必将战胜黑暗,女神守望所有虔诚的信徒!”叶德赛挥起马鞭,指向远方,“我们回营地!”
“驾!”所有的骑士们同时挥响马鞭。
数十匹骏马在骑士们的操控下,向远方飞驰而去,留下一地滚滚烟尘。
“请问如今的形势如何?我可以做些什么?”路上,林琛旁敲侧击着如今的情况。
“听说,黑暗教会派出了五名圣者,前往战场。”叶德赛的口气有些凝重,但很快,他就语气一转,士气再度高昂了起来,“不过,这是我们的圣者需要操心的事,我们要做的是守好营地,不让黑暗信徒从我们的阵营中突破。”
凌晨一点,阴暗的下水道中,小帕拉里欧斯蜷缩一张薄薄的报纸上。
不远处,穿着破旧衣服的潦倒画家,背着画板,提着几块面包走了过来。
小帕拉里欧斯腹中的咕咕声更加大了,可当他看清男人手上拿着的依然是黑面包的时候,生理性的反胃感混合着此时空气中的臭气,让他几乎就要干呕了起来。
“小帕拉里欧斯先生,你的晚餐。”画家已经走到小帕拉里欧斯的面前,将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递给了他。
因为缺少仆人的打理,小帕拉里欧斯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杂乱的胡茬,他永远锃亮的大衣早就皱成一团,浑身都是酸臭味。
不愿意让他人观赏自己落魄地进食,男人接过面包后,便背过身去,一口一口地吞食起了这难吃到极致的面包。
“呸呸。”小帕拉里欧斯吐出了几块砾石,感受着口腔里的粗粝质感,他突然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小帕拉里欧斯立刻用脏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他感觉自己被亏欠了,于是,背对着画家,男人直白地问道:“我为贵教奉献了这么多,最后能得到什么?”
此时的画家已经拿下画架,并在上面挂上了画布。
听着小帕拉里欧斯的话,画家微微一笑,道:“对于亲密的伙伴,我们会献上最珍贵的宝物。”
小帕拉里欧斯还不知足,他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侯爵爵位。”
“那要看您的贡献是否足够。”画家平静地回道。
“我当然能做到。”小帕拉里欧斯以极为肯定的语气回道,然后他想到了那个告密者,便沉声问道,“画家先生,不知贵方将如何处置出卖我们的人?”这说的自然就是彼得。
“叛徒当然会死亡。”画家提笔,在画布上勾出了一张悬赏单,随后又将画布扯了下来,放置在小帕拉里欧斯的面前,温声询问,“您意下如何?”
死亡悬赏单:来自帕拉里欧斯家族的叛徒,生死勿论,赏金1万金镑。
看着画布上的少年肖像,小帕拉里欧斯凶狞地笑了。
在逃出庄园之后,他就觉得不对,老头子分明是想两头下注,哪有这种好事?
小帕拉里欧斯可没有什么兄弟友爱精神,他只知道——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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