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老鬼
外婆。
我的剪纸技术，都是外婆一手教导的。
所以，如果说谁剪的人皮剪纸跟我的几乎一样，那就只能是外婆。
但问题又来了，外婆的门神剪纸，咋会在这里？
难道是这户人家以前去找外婆求过门神剪纸？
我不知道。
扶着胖子到了下面，我们俩就继续往湖边走去。
“麟哥，麟哥。”我又喊了两声，看奇迹会不会发生。
但还是没有回音。
去湖边的路上，随处可以看到被烧成焦炭的尸骨，散发着阵阵焦臭，又恶心，又吓人。
我捂着口鼻，到了帐篷里，然后找到了我们的食物和水。
好在一点也没有少。
这就说明，岳天麟没有回来拿过。
我的心里一下就担忧了起来。
就算他还活着，但没有了食物跟水，他咋活下去？
想了一下，我还是给岳天麟留下了一部分，希望他能回来拿。
对此，胖子也没有意见。
重新回到石梯顶上，我们俩还是靠在门口，然后用带来的打火机，点起了一堆篝火。
这样坐着，是很无聊的。
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默默地想事情。
咳咳。
有人咳嗽。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赶忙往四合院里看。
“胖子。”我踢了胖子一脚。
他之前守夜，都没有得到休息。一番逃命后，他又受了伤，很是疲倦，所以我就让他先休息了一会儿。
被我踢醒后，胖子马上问：“他们杀来了？”
我赶忙把胖子扶了起来，指了指四合院里。
“啥情况？”
“里面有咳嗽声。”我小声地说。
“两位不用怕，老朽不会伤害你们。”
这声音一听就很老，还是个老头儿。
很快，我就借着火光，看到四合院里，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拐杖，正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
我很紧张，因为我不知道这又是啥怪物。
没有犹豫，我赶忙将门神剪纸拿了起来，准备随时把那老头儿赶跑，甚至灭掉。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手里的门神剪纸，颜色淡了好多。
这是门神剪纸的法力变弱的表现。
估计再过一会儿，这门神剪纸就会彻底失效，变成废纸一张。
于是，我又悄悄地把金剪子拿在手里。
只有一个怪物的话，金剪子还是能够对付的。
这时候，老头儿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但停了下来。
“两位，老朽真得不会伤害你们。所以，可否把你们的门神剪纸，暂时先收起来？”
这个老头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瓜皮帽，眼睛是红的，脸色发青，胡须大概有一尺长，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大岁数了，估计得九十往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马褂，双手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挺让人不舒服的。
“老鬼，你也想来找我们哥俩的麻烦？”胖子立刻喝了一声。
“老朽说了，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呵呵。”老头儿虽然是笑着的，可他笑起来，却反而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里忍不住发毛。
“你想伤害我们？哼，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老头儿没有看胖子了，而是转过天来看着我，微笑着说：“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嗯？
又见面？
“我们之前见过？”我没有半点印象。
胖子也扭头看着我，表情很诧异。
我赶忙摇头，表示我没有见过这个老头儿。
“呵呵，咱们见过啊。只不过，是老朽看到了你，而你，却没有看到老朽而已。”
“啥时候？”我问道。
“就在半个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
我被这老头儿给说糊涂了。
“老鬼，你少在这里鬼话连篇地骗我们。”胖子没好气地喝了一声。
说着，他又急忙对我说：“别被这老鬼给骗了。他一看就是这村里的，肯定跟那些行尸和树童是一伙儿的。”
有道理。
我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相信老头儿的话。
老头儿也没有生气，扶着门框，坐在了门槛上，说：“小伙子，老朽没有骗你，老朽确实见过你。要是不信，那老朽问你，半个小时前，你是不是看到了我们村的惨景？”
“看到了又咋样？”
“你在下面的路上，看我们村里的惨景。而老朽，在这上面看到了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觉得这老头儿肯定是在骗我。“再说了，我那是做梦，你咋会跑到我的梦里来？”
“很简单。因为，是老朽把你带到梦里去的。”
我吃了一惊。
是这老头儿把我带到那个梦里去的？
“别信他。”胖子继续提醒我。
我看了一眼胖子，然后又盯着老头儿看，说：“那你为啥要带我进那个梦里？”
“因为，老朽希望你能拯救我们全村人。”
让我救全村人？
我呵呵一笑，说：“老头儿，你就算要骗我，也得编的稍微合理点吧？”
我虽然不是那种没自信的人。
但是，这鬼村神秘、凶险、诡异、恐怖……我就算会一手人皮剪纸，懂点行，但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拯救全村人。
再说了，那些村民全都变成行尸了，孩子变成树童。
让我救他们？
咋救？
这老头儿肯定是在骗我。
“老朽没有骗你。”
我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老头儿还是没有生气，接着说：“老朽知道，你不相信老朽的话。那这样吧，老朽说一下，你在梦里看到的情况，你听听看。”
“你刚进入梦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端着洗脚盆出来倒水。然后，那个年轻女人就朝你走了过去，接着就被一个穿青衣的人，掐住脖子，被捅了一刀……”
老头儿把我看到的，把我走过的地方，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我很吃惊。
虽然我是把自己梦里看到的，全都告诉了胖子。但，我根本没有说得很相信。
所以，即便我在告诉胖子，我梦里的内容时，这老头儿在旁边偷听。但是，他也不可能那么真实地还原我的梦境。
就好像，他真得是站在别处，亲眼看到了一切似的。
我在看村里的惨景，而他，却在看我。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老鬼说得……”胖子看着我。
我嗯了一声，表示老头儿说得全对。
“小伙子，老朽没有骗你吧。”老头儿呵呵一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皱着眉头问。
“老朽是这村里的族长。”
族长？
这个跟村长的意义是很不一样的。
“你刚才说，想找我拯救整个村子的人？这到底是啥意思？”我又问道。
我想听听，这老头儿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多了解一些，这对于我们有好处。
“老朽找你帮忙，是因为，你懂人皮剪纸。而且，你的手里，还拿着何四姑的金剪子。”
难道这院门上的门神剪纸，真是外婆剪的？
“你认识我外婆？”我非常吃惊。
“原来，你是何四姑的外孙啊，呵呵。老朽还以为，你是她收的弟子。”老头儿笑了笑，接着说。“实不相瞒。你们手里拿着的门神剪纸，就是出自何四姑。”
“是你从我外婆那里求来的？”
“可以这么说。但是，不完全准确。”
“啥意思？”我好奇地问。
“确切地说，是何四姑来我们村里，亲自给老朽剪的。”
“我外婆来过这个村儿？”我越发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很多事情一样。
“确实是这样。而且，这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不可能！”我一口否定了。“我外婆今年才六十出头。五十多年前，那就是她十来岁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就已经会剪门神剪纸了？”
“退一步说。就算她那个时候已经会这些了。可是，时隔这么多年，这门神剪纸居然还有效果？这根本不可能。”
“老鬼，这可是何四姑的亲外孙子，是人皮剪纸的行家。你居然在这方面撒谎，也太蠢了吧？”胖子冷笑了一声。
说着，胖子马上用门神剪纸威胁老头儿，说：“老鬼，你要是识相点，就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把岳天麟抓走了？”
“如果是，就赶紧把他给放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马上皱眉看着老头儿，心说难道真是他把岳天麟抓走了？
呵呵。
老头儿还是保持着微笑，对我说：“是谁告诉你，五十多年前，何四姑只有十来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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