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复仇
那天晚上，除了守夜的船员，其他的都在睡觉。
啊！
半夜的时候，船上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整艘船上的人都被惊醒了。
大家都跑出来看，到底发生了啥事。
结果，葛老爷他们在甲板上发现了一滩血，还有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而守夜的几个船员，
不见了。
看到这些，很多人都惊慌了起来，心里非常害怕。
虽然谁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肯定是出大事了。
于是，刘掌柜马上叫葛老爷掌舵，赶快离开这里。
同时，他吩咐下去，叫其他人到处找找，看看之前守夜的两个船员，去哪儿了。
葛老爷急忙跑去掌舵。
他刚打算加速航行，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然后浓雾围了过来，拦住了货船，把它整个包围了起来，根本看不清楚海况了。
别说其他人了，连最有经验的葛老爷，也跟着心慌了起来。因为，他也是头一次遭遇这种事情。
刘掌柜问葛老爷，这到底是咋回事？
葛老爷支吾了半天，说不明白。
而就在这时，大雾里，忽然传来了哭声，还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很伤心，很痛苦，很可怜……但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救命，救命啊……”有人喊救命了。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之前消失的两个船员在呼喊。
船上还活着的人，这下都跟着害怕起来，然后冲大雾呼喊，询问那两个人在哪儿。
但那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喊：“救命，救命啊……”
这声音，跟魔音一样，在大雾里回荡着，半天都散不开，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恐惧和压抑。
刘掌柜急忙让葛老爷赶紧把船开出大雾去。
葛老爷没法看到前面的海况，只能凭着记忆和经验加速往前开。
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啪啪！
两个东西先后突然从天而降，打在了驾驶台的玻璃上。
本来气氛就特别紧张，突然来这么一下，把驾驶台的几个人，包括葛老爷，都给吓得心惊肉跳。
众人跑出去看，到底是啥东西。
这一看，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人头。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且，就是之前消失的两个船员的人头。
当时很多人都吓得大叫了出来，还有人被吓得瘫软在地上，都尿出来了。
他们哪儿见到过这么恐怖的情景？
而紧接着，呼救声再一次传来了：“救命，救命啊……”
还是那两个船员在呼救，声音还是很痛苦。
但是，他们的人头都在这里，声音却还响着。
这是啥意思？
葛老爷他们根本想不通。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这两个船员。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遇上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刘掌柜和船上其他的人，都催促葛老爷赶紧把船开走，带他们离开这里。
葛老爷的压力非常大，但还是努力把船往前开，他也想救船上的人。
可不管怎么开，不管开多快，两个船员的呼救声，一直就没断过。仿佛，他们俩的声音，一直在跟随他们一样。
而就在所有人都极度害怕的时候，安静了。
两个船员的呼救声，终于停下来了。
是逃出去了吗？
没人知道。
不过，既然没有那种恐怖的声音了，那就好，起码可以安定人心。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累了，主要是精神负担太重了。
于是，有些人就跑去睡觉了，葛老爷得留下来继续开船。
可刚睡下没多久，也就十多分钟吧，很多人都还没有完全睡着，只能说快要睡着了。
海上，忽然又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所有人又吓得得爬起来，看看出啥事了。
到了甲板那里，刘掌柜就问葛老爷，出啥事了？
葛老爷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这个时候，有人就喊：“不是已经跑出去了吗？这个声音咋又来了？而且，为啥雾还没有散？”
刘掌柜非常害怕，就冲葛老爷大喊，让他赶紧甩掉这个声音。
葛老爷没办法，只得照做。
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声音慢慢得就消失了。
甩掉了？
没人知道。
等了几分钟的样子，四周都恢复了平静，好像真的没事了。
于是，大家又去睡觉。
刚睡着，船上突然传来了惨叫声，又把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这下不是甲板那里出事，是船舱，是船员们睡觉的船舱，出事了。
一个船员的胸腹那里，被抓出了几条大口子。每一条口子，都有食指那么宽，有十多公分长，伤口很大。
五条口子并排，很像是用手抓出来的。
可常人哪儿有这么大的指力啊？谁有这么凶残呢？
刘掌柜问其他人，这又是谁干的？
有人回答：“掌柜的，我看到是一个女人做的。”
女人？
船上都是汉子，哪儿来的女人？
刘掌柜不相信。
这时，有人小声地问：“会不会是之前那个女人的鬼魂来报仇了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在他们看来，那个女人本来就是怪物，如果真得变成鬼魂来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了，如果不是她，还能是谁？
刚刚散去的恐惧，再一次笼罩了整艘船，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没人敢睡觉了。
连躲在船舱里都有生命危险，谁敢睡觉？
所有人都齐集甲板。
凑在一起，万一遇到啥危险，大家还可以相互应付和帮忙。
葛老爷继续负责掌舵。
船还是在航行。
现在，他们都想的是，赶紧靠岸，先躲过这一劫再说。之后，再花钱请懂行的先生，帮忙驱驱邪。
好容易折腾到了天亮，靠岸了，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耽搁，刘掌柜急急忙忙去找懂行的先生驱邪。
那先生收了不少钱，然后烧符纸，念咒语，比划了好一会儿，就跟刘掌柜说，已经搞定了，冤魂不会在找他们的麻烦。
刘掌柜不是很放心，就提出，让那个先生跟着他们一起走。
先生不肯，说他还有其他事情。
刘掌柜起疑心了，就非要他一起走，不然就退钱。
先生舍不得那些钱，就只好跟着。
重新出海北返。
晚上，船员们大多数都睡下了，因为先生说已经搞定了嘛。
可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女人的哭声，还是来了。
全船的人都被吓醒了，然后集中到了一起。
一看，船再次被大雾包裹住了，完全辩不清方向。
听着那个女人的哭声，他们个个战战兢兢，都非常害怕。
刘掌柜就叫那个先生赶紧去驱邪。
先生完全没有想到，居然真遇到鬼了，就不敢去。
但刘掌柜他们硬逼着他去。
先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又是烧符纸，念咒语，然后劝说了一阵。
哭声停下了。
有效果？
先生回头笑着跟刘掌柜他们说：“没事了。”
这话刚说完，先生的背后，大雾当中，慢慢地走出来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
“你要救他们？”
听到这个声音，先生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一个脸蛋娇小，但脸色发青，眼睛发红，嘴里还有尖牙的恐怖女人。
他顿时吓得大叫了出来。
转身刚要跑，那女人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他。
“饶命啊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着来的，是他们逼我来的。”先生急忙哭喊了起来。
但女人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她张嘴冲着先生吼叫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来。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比常人的手指，要长出一倍。而且，指甲也很长，又锋利。轻而易举地就刺进了先生的皮肉里，然后继续刺进去。
先生痛叫了出来，鲜血从胸口那里流下来，把衣服都给染红了。
刘掌柜和葛老爷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都吓得缩在一起，满脸惊恐，完全不知所措。
先生的心脏，被挖了出来，当场惨死。然后女人把血红的心脏，扔向了刘掌柜他们，吓得他们嚎叫了一声，然后撒腿就跑。
女人冲过去，杀死了两个船员，然后满脸愤怒地当众咬下了他们的血肉，一块又一块，像是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仇恨，极为的触目惊心。
其他船员都吓坏了。
有的被活活吓死了。也有的，承受不住惊吓，疯癫了起来，居然主动拿起刀，要去砍死女人。
但女人一尾巴刺过去，用鱼尾的尖刺，直接刺穿了那个人。接着，女人一挥手，直接把那人的头，给削了下来。
本来其他人都还想冲过去的，结果被这一幕吓得调头逃走。
女人追杀过去。
她只要是抓住船员，毫不犹豫就会杀掉。
有的人的皮肉，甚至被女人一下一下地抓下来，弄得满身都是巨大的伤口，被海水一浇，活活痛死。
葛老爷也在逃跑的队伍当中。
但因为人多，又都在逃命，葛老爷就被人推倒在地，被女人给追上了。
葛老爷吓得脸都白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女人追上他后，没有杀他，而是很温柔得把他扶了起来，说：“你到一边去。”
说完，她就继续追杀其他人去了。
跑了一圈回来，刘掌柜他们还剩下七八个人了。
跑回来后，刘掌柜他们抓到了葛老爷，躲在他的身后，求他救命。
葛老爷在刘掌柜家打工几十年。家里的吃穿用，全都来自刘掌柜，这份情谊很深。
所以，他就向女人求情，求她饶过刘掌柜他们。
女人摇头了：“我必须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她对刘掌柜他们那些人的仇恨和怨怒，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得清。
刘掌柜他们也很清楚，现在葛老爷是他们唯一的保命符。
所以，他就跟葛老爷说：“老葛，你一定得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可以给你加钱。”
葛老爷其实也很想救刘掌柜，于是就继续向女人求情。
但被女人严词拒绝了。
葛老爷的心里也很清楚。人家不杀自己，就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人家已经表现得不耐烦了。
如果自己再不知道进退，继续为刘掌柜他们求情的话。万一女人恼羞成怒，那他估计也没有办法幸免了。
于是，葛老爷就没敢再开口。
他不说话了，刘掌柜就急上火了，马上说：“老葛，你们家有今天，可都是靠着我们刘家。你家修房子的钱，还是我借给你的，你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这个钱，其实也是以葛老爷免费给刘掌柜干三年活为代价的。
也就是说，这个钱，其实是葛老爷预支的三年工资。但他实际上得到的，却只是原本工资的一半。
理由是，刘掌柜手里的钱，很紧张，周转不过来。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缺这点钱。他这么做，只是想吃掉剩下的一半。
但葛老爷相信了刘掌柜的话。
他很记这个情，那会儿的人朴实，重感情，不会计较太多。
于是，他就硬着头皮，跪下来，再次向女人求情。
但还是被拒绝了。而且，这次女人还明确告诉他，让他别再为刘掌柜他们说话了，没用。
这相当于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葛老爷又不敢说话了。
刘掌柜特别愤怒，让葛老爷务必要保住他的命。否则，他回去就收了葛老爷家的房子。
他侄子刘通，甚至威胁葛老爷：“葛老头儿，你要是不救我们的话。回去后，我就找人抢了你小女儿，让她做我的小妾。等我玩儿够了，就把她送人。”
葛老爷很恐慌，连忙求刘通不要这样做。然后，他还求刘掌柜，阻止刘通。
刘掌柜自以为拿住了葛老爷的把柄，就骄傲了起来，马上又让葛老爷想办法保护他们。不然，他就支持刘通那么做。
葛老爷越来越害怕，连连苦求刘掌柜，请他别这么做。甚至，他都给刘掌柜跪下了。
可刘掌柜却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
葛老爷没办法，就只得去求女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死，来代替刘掌柜他们。
女人怒了，吼叫着就冲他们冲了过来。
葛老爷以为，女人是不耐烦了，是要杀自己了，很害怕。
刘掌柜他们更加害怕，吓得大叫了出来。
他们把葛老爷推到身前，拿他当肉盾。
葛老爷吓得闭目待死。
可疼痛和死亡，却一直没来。相反，他身后的刘掌柜等人，却是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葛老爷睁眼一看，女人不在前面。回头一看，女人正在疯狂虐杀刘掌柜他们。
尤其是刘掌柜和刘通，受到了特别对待，是最后被杀的，死之前都是处于极度恐惧当中的。
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全都被杀了，葛老爷的心里很不舒服，很难受，觉得自己有责任。而且，刘掌柜毕竟是自己几十年的老东家。
他觉得，自己没能救刘掌柜，很对不起刘掌柜这么多年的照顾。
所有人都被杀了，只剩下了葛老爷一个人。
他非常失落得坐在船板上，很迷茫，很懵，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
女人杀了所有人，回来向葛老爷道谢，说：“那个刘掌柜找到的金子，以及他买的货，全都归你了，你赶紧回家吧。”
葛老爷还是很懵，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
看到女人要走，他急忙问：“哎，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到海里。”
葛老爷就问女人，能不能把之前杀掉的船员的尸体，都找回来，他要带回老家去。虽然他们做了坏事，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同乡，而且还是自己带他们出来的。得带回去，给他们的家里人一个交代。
女人同意了，就把所有尸体都找了回来，带到船边，由葛老爷用渔网，把那些尸体捞上来。
找回了所有人的尸体后，葛老爷问女人以后还有啥打算？
女人说：“我要继续留在海上，把所有跑船的人，全都杀死。”
“为啥？”葛老爷非常吃惊。
“我要是不杀他们。他们以后就可能会伤害到我的其他族人……”
葛老爷吓了一跳。
他心里想，自己要是一走了之的话，以后那些跑船的人，肯定全都会死。
他自己就是一个跑船的人，而且还是跑了几十年的那种。
他深知，自己每次外出跑船的时候，家里人是非常担心，非常牵挂的，都期盼着他早点回家。而且，跑船的人，大多穷苦，生活不易。
最重要的是，并非所有跑船的人，都是那么坏。
于是，他就劝女人不要这样做。
可女人不听。
葛老爷出于对，没有救得了刘掌柜他们的愧疚，出于对其他同行们的同情，怕他们的家里人伤心难过。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我们意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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