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刘瞎子
“我当然没有把长生树的下落告诉她。”外婆继续说。“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说出长生树的下落。”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对付过去的呢？”我好奇地问。
外婆说。
当晚她亲眼看到，阿龙给马三爷解了尸虫蛊。
确认马三爷没什么事之后，她才跟阿玲离开了村里，然后在城里找了个地方住下来，休息一晚上后才出发。
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长生树的真正下落，告诉阿玲。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分开阿玲跟阿龙，然后各个击破，寻找活下来的机会。同时，她还要找人皮纸。
这个东西对于人皮剪纸师来说，太重要了。
于是，外婆带着阿玲东奔西走，南来北往。
她故意说，曾经在某个地方，见到过长生树。但是，走了几个月，等到了那里之后，一看，根本没有长生树。
外婆就解释说，可能是被人给毁了。
因为知道长生树的人，还是有的。而且，在寻找长生树的人，也不少。
所以，阿玲虽然有点怀疑外婆是不是在说谎，但也无可奈何。
可这样的办法，最多只能用一次。
要是再用，阿玲就会非常起疑，不再被外婆牵着鼻子走了。
借口很多，随时都能找到。
就这样带着阿玲转了小半个中国，一年多过去了。
一次，外婆又带着阿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到了之后，她指着一棵有点像是长生树的树木，跟阿玲说：“那就是长生树。”
阿玲非常高兴。
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看，满心欢喜。
但仔细一看，树上没有果子。
于是，阿玲非常失望和诧异，连忙问外婆：“长生树上，不是有长生果吗？这怎么没有啊？”
“每一棵长生树，只能结一颗长生果。现在树上没有长生果，说明已经被人债去了。”
“那它什么时候再结？”阿玲马上又问。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阿玲不相信。
外婆解释说：“长生树从幼苗开始，到长成树木，开始结出第一颗长生果，前后要花十年的时间。第一颗长生果结出来后，如果三天之内没有被人摘走，一天之后就会彻底腐坏。”
“正常情况下，长生果腐坏之后，要再过三年，才能结出第二颗。可要是被人摘走，吃了，那就只有等到，吃下长生果的人死去。这棵长生树，才能结出第二颗长生果。”
听到这里，阿玲马上又问：“那这棵长生树的长生果，是自己腐坏了，还是被人吃了？”
“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被人吃了吧。”
“那到底是谁吃了？”阿玲连忙又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
“那就找那个人啊。这旁边有个村子，会不会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吃的？”阿玲这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一门心思地想找到吃下长生果的那个人，然后杀了他，让这棵长生树重新结果。
但她就没有想过。
即便你找到了那个人，然后杀了他。这棵长生树，也还需要三年才能重新结果。更何况，这还是一棵假的长生树，根本不会结长生果。
而外婆之所以故意骗阿玲，就是想在这个村子留下来。因为，她已经打探到消息，说是这个村子里，有人卖人皮纸。
当天，外婆跟阿玲就进了村。
村里人不多，就几十户，总共只有两三百人。
人虽然少，可想找出来是谁吃了长生果，难。
进了村，阿玲逢人就问：“村口那棵树结的果子，是谁吃了？”
她想的是，只要自己这么问，要是有人知道，一说出来，不就能找到那个吃长生果的人吗？
可是，对于村里人来说，她和外婆是陌生人。
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回答陌生人的话。而且，村里人压根也不知道，阿玲在说什么。
村口那棵树从来不结果的，谁会吃啊？
所以，阿玲连续问了很多人，一个个村民，要么是摇头表示不知道，要么是不回答，更甚者，会用狐疑的目光看阿玲。
一天下来，阿玲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很不高兴。
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奈，只能继续问。
当天晚上，她们住在了一户看着很老实的老两口家里。
外婆住在这老两口家里，是有原因的。
她听说这老两口本来有一个儿子，叫大牛。
这个大牛，可真是对不起这么个勤快的名字。
他好吃懒做，还喜欢喝酒。每次喝多了，就耍酒疯，拿自己媳妇出气。
他媳妇本来是怀孕了的。结果有一次，大牛喝多了，因为一些琐事，心里很不痛快，骂骂咧咧的。
媳妇对他挺好的，就劝他少喝点，伤身体。然后还劝他早点睡，明天还要给人干活。然后她还劝大牛，干活的时候，认真点，踏实点，多挣点，给孩子存点钱。
这应该说很正常吧。
但是，大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当场就骂他媳妇：“你是不是跟你老子一样，嫌我没本事，挣不了钱？”
他媳妇吓了一跳，心里也很害怕，连忙说：“不是这样的。我是觉得，以后孩子出生，要花钱。现在多挣点，免得以后要用钱的时候没有。”
“还说不是嫌我挣不到钱？”大牛的火气更大了。
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是根本不讲道理的。
大牛抓起碗筷，直接就朝他媳妇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媳妇的脑袋砸破了，流了血。
他媳妇痛哭了出来。
老两口听到自己儿媳妇哭了，就跑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看，吓了一跳。
他们老两口赶紧护着自己的儿媳妇，然后责备大牛：“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媳妇怀孕呢，你打她干啥？”
“你们不要管，这个臭娘们，我非打死她不可！”大牛一把推开了自己的老父亲，冲过去，就打他媳妇。
大牛的老母亲根本拦不住，也被推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就这么着，大牛把他媳妇毒打了一顿，结果孩子给打没了。而且，他媳妇因为流产，还丢了半条命，差点就死了。
这么一闹腾，孙子没了，大牛的老母亲跟老父亲，就给活活气死了。
之后，大牛的岳父母，也把自家女儿带走了。
这个人家，还怎么待下去啊？
大牛的老父母，心里不放心自家儿媳妇，死后鬼魂不肯走。
但他们的儿媳妇已经被娘家人接走了，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老两口的鬼魂，就一直留了下来，变成了地缚灵。每到晚上，他们就会出来，还是像生前一样，忙前忙后。
而大牛也被自己的老父母，给吓得跑出了村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个房子，就成了村里最有名的鬼屋，没人敢进来。哪怕大白天，村里人也不敢进来。
外婆住进来，就是想收服这对老夫妻鬼魂，然后问他们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他们老两口也是当地人嘛。而且，还是鬼魂。
如果找到人皮纸，再加上这老两口的鬼魂，外婆想摆脱阿玲，岂不是容易多了？
趁阿玲睡着，外婆起来了，去找那老两口鬼魂。
她答应帮老两口找到他们的儿媳妇。之后，她就问老两口，村里谁家的门前，会把一把剪刀？如果现在没有。那以前有没有？
老两口是本地人，土生土长几十年了。
所以，老头儿马上就说：“有一个，是村东边的刘瞎子家。但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挂出来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刘瞎子，让他送一点货过来？”
“啥？”老头儿听不懂。
外婆连忙说：“你见到刘瞎子后，就问他，有没有三层纸？他要是回到你，你拿三层纸干啥？你就说，有人告诉我，身上的皮受伤了，要三层纸补一下。如果他问你要几张，你就说，二两。”
说着，外婆从身上摸出来一些钞票，递给老头儿：“这是钱，他把纸给你后，你把这个交给他就是了。”
“啥意思？”老头儿还是一脸懵。
外婆怕老头儿记不住，就干脆把这些话写下来，交给他，让他交给村东的刘瞎子。
老头儿照做了，这个他会。
后半夜，老头儿回来了，果然带来了二两纸。
得到那些纸之后，外婆非常高兴，找了一年多，终于找到人皮纸了。
她立刻动手，准备先解掉自身的尸虫蛊。
但是，她一下剪刀才发现，这人皮纸，是假的！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笑声忽然传了进来：“我说老王头儿怎么会拿着纸条来向我买人皮纸。原来，是有一位人皮剪纸师啊。呵呵，失敬，失敬！”
外婆一扭头，马上看到了对方。
来人矮胖矮胖的，一只眼睛瞎了，只睁着另外一只眼睛，而且嘴巴有点歪，胡子拉碴的，很邋遢。
“我已经给了钱，你却卖给我假货，也太不讲规矩了吧？”外婆很生气。
“那些的确是人皮纸。只不过，因为放了很多年，失效了。如果你想要真的人皮纸，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双手奉上，绝不反悔！”
外婆心里很烦躁。
可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只能问：“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这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想请你帮忙给治一下。”说着，刘瞎子把上衣脱掉了。
外婆一看，非常吃惊。而当她跟我说了刘瞎子的情况后，又换我大吃一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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