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问心无愧
这个时候，旁边没说话的赵卫东开口了，“你也累了，还是我下去吧，反正也不赶时间。你们两个朋友很久没见面，彼此份生了不少，在一起聊聊天吧！”
要是以前陈龙肯定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倒看出来了，这人不放心自己呐，害怕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开直升机离开。什么聊天，不就是监视自己的另一个说法，想到这些的陈龙纵然心中有千般后悔也不能表现出来。
等赵卫东离开后，陈龙看着牛剑钊，慢慢开口说道：“分开后过的还好吧！”
牛剑钊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过来，陈龙看到他的变化，知道对方肯定遇到了令内心冲击很大的事，而他现在的变化很可能就是从那件事后开始的。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谈过去的事，虽然我对现在的你很不放心。”陈龙阻止了牛剑钊开口，“我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因为某些特殊事情引起的变化还是真正的内心成长，可不要把这些心机用在我身上，我不再乎领队是谁，但不要耍心机。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知道我的话的意思吗？”
没有了外人，看见陈龙撕破脸皮，加上对反是病毒爆发后不久认识自己的，牛剑钊也不伪装了。他放下脸上的笑容，盯着陈龙说道：“说我有了变化，你也不一样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啊？”
“我不需要却问你经历了什么，我们分开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如今的变化，难道还逃得开它吗？”陈龙坐在机舱椅子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死，没碰到罪大恶极的混蛋，除了杀一些丧尸，然后就加入军队。”
陈龙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回忆，“当时的你没有心机，很有爱心。”他没有看到牛剑钊在他说“爱心”两个字是憎恨的模样。“但是物极必反，除非到一些正规的人类聚集地，否则，只会让你满怀正义的信念彻底粉碎。那些混蛋居然在网络上发视频，我看过，也不敢想象自己到他们手下会是什么场景。”
这时，陈龙抬起头，他看着牛剑钊。“正因为这样，我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到现在也是这样。我不相信任何人，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人。说真的，你让我感到害怕，根本不能和记忆中的那个牛剑钊相比。”
“以前的牛剑钊？”讽刺的声音从牛剑钊嘴里发出，“你希望看到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吗？真抱歉，他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陈龙没对他的话吃惊，人生巨变他听说过，而且小说上经常这么写，不是主角突逢巨变就是反角忽然转性。
牛剑钊也没了和陈龙说话的兴趣，而陈龙也不知道该和这人说什么，反正总觉得这人很危险。
看了看直升机，又偷偷瞧了瞧牛剑钊，陈龙心里考虑，是不是自己离开，大不了把直升机给他们，反正自己有复制异能。可他也担心万一对方得到直升机后有异心，居高临下拿着枪指着自己。
“切，怕什么呀，难道就这么没自信？”陈龙有些看不起自己了，怎么碰到这样的事居然就想着逃跑。“我也不是害怕呀，他们这么多人，万一被牛剑钊鼓动，我不就惨了，而且现在和他撕破脸皮，经历人生巨变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我不过是暂避锋芒罢了！除非……杀死他们……”
陈龙没有选择开枪，要真是如此，倒不如现在将牛剑钊放到，然后驾驶直升机离开。只是面前这些人真的需要救助，他们从夷为平地的建筑废墟中寻找食物又能支持多久，陆地交通彻底损毁，他们根本走不出去，乘坐直升机寻找生路是他们唯一的方法。
想到这些，陈龙看了牛剑钊一眼，然后不理会对方的目光进入机舱，将里面的龙一以及激光枪还有一个背包拿出来。准备好自己的东西，他走向牛剑钊，来到他面前三米的地方停住：“我不放心你，但是，其他人确实需要交通工具，飞机给你了。”
看到陈龙离开，牛剑钊十分诧异，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陈龙会有这样的选择，此时的表情十分精彩。
对陈龙来说，这虽然是退让，但除去牛剑钊之外自己确实救了四个人，可能是四条人命。所以，从良心上来讲，陈龙都不会有任何愧疚。
傻吗？当然，陈龙也认为自己很傻，其实这种事情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但他不相信自己有感化他人的能力，也不会有狗屎似地主角光环，死个人在这个世界太轻松了，法律依然存在，但那是再基地范围内。
“其实您不需要这么做。”和牛剑钊他们接触后就没有声响的龙一开口了。
陈龙哼了声，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但是，直升机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一直在奇怪，那架直升机的出处，看来，要弄架直升机还是很简单的吧！”龙一的话让陈龙整个心都提起，这比面对牛剑钊时更让他担心，一个有了独立思维的机械生命体可要比人类可怕的多。
“我不想谈论这个事，可以吗？”难得的，陈龙用以前没有用过的口气驳回他的问题。
龙一机械般得声音响起。“可以，其实您不需要担心，我能感觉到刚才的问题对您造成的困惑。我们机械生命体和您这样的生物体有很大不同，那就是我们产生的所谓‘智慧’是可以融合同化的，在我们的世界只会有一个思想。如果中央控制室与我连接，再断开后出现的龙一，则是全新的一个。”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保护自我的原因，或者说在你们的思维中，没有隐私这种东西。”陈龙一边走着一边和龙一聊天，但他心里还是很在乎刚才龙一说的话的，一个机器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就让他担心不已，如果是人类呢。他不敢想象，现在他到更庆幸自己的决定。
龙一似乎很希望陈龙能接受机器人的观念，颇有追根寻底的意思。“这是因为你们的认知不足才导致的。从信息库可以分析到，人类非常希望探查到别人的隐私，有些甚至以此为乐。但是，被查探到人对这种情况非常愤怒，可如果当事人掌握了对方的隐私以及秘密，情况却又会不同。从这方面讲，你们人类渴望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因为自我封闭不愿意将这些信息开放给他人，只希望单方面的获取。
在战斗中，很多人会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问题，用自己的思维去模拟对方，得到需要的信息，从这方面看，人类的思维也具有融合同化的能力，可最终因为固步自封，导致很多资源浪费。”
陈龙不想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有很有深度，但阻碍不了他心中的疑问。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你知道我的担心，是吗？”仔细想想，龙一的表现似乎为了让陈龙将注意力从刚才的话题上转移开。异能空间关系到陈龙的生命，怎么能放的开啊，虽然龙一不知道异能空间的存在，但他毕竟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要不要把龙一除去？陈龙很犹豫，猛地，他突然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刚才面对牛剑钊时是这样，现在面对龙一时也是这样，发生的一切和原本他坚守的生存信念有很大不同。
“算了，可能这就是命。”陈龙虽然想像那些掌权者一样将所有东西都掌握在手里，但他明白那需要多少精力，反正陈龙自认为做不到，至少在他成为心狠手辣之徒前做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事件让他心中有了个潜在信息：可能，我这种做法会在将来给自己带来危险，若到时真的发生，我定然……
之后怎样陈龙不知道，他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杀人如麻的人，从没有想过。
走了好久，漫无目的的陈龙面对前面一片看不到边的泥潭沉默不语，这种地方走他是不会进去的。
“对了龙一，你不是可以通过卫星查看地面吗？调出来给我看看。”无意间，陈龙想到了外太空的工具，地球上有灾难是不假，但怎么也不会影响到太空中的东西吧。
可龙一的话让他无奈。“对不起，超出命令权限，无法与卫星取得联系。”
一瞬间，陈龙以为对方是有意为难他，龙一在计算机方面的强大他是知道的，作为被他认为超越普通智能成长为“生灵”代表的龙一会无法跨域命令权限？
“这是级别问题，如果是中央控制室就不会有这种原因。”龙一给予了解释，可有什么用呢。
他看到几百米外有座光溜溜的山头，上面有很多石块，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在这里建个窝，明天再考虑要走的方向。反正对他来说，漫无目的的行进只是证明自己的存在方式。
走近后才发现，那些石块都是巨大的建筑物残骸。一些水泥板底下压着轿车，还有很多零碎物，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大物件，分量十足。这座山头是整块的岩石，半身陷在泥土中，上面有些锥体，海啸退走后正由于它们的存在才让这么多残骸滞留。
这地方离牛剑钊他们的位置不远，但因为交通损坏，步行需要半天，而这里是没有食物的，也就没被人关照过。
一些小零件物品在角落躺着，有些还没损坏外包装，有些却断成数截。陈龙上去把这些东西一一捡起，没有问龙一，自己在那儿寻思它们的用途。
天色逐渐变暗，陈龙先将龙一关闭，然后从背包中拿出帐篷，将它支起来后再用异能复制出食物、电池还有水。食物和水是他需要的，电池是给龙一准备的。
这个时间很短，龙一的侦查手段是他能安心入睡的保证，他不希望在这个期间被人近身也不自知。
对龙一的依赖让陈龙不知该怎么选择，它强大的功能绝对能成为将来的助力，可是，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机器人的程序中总有一个被开发者设计出来的端口，以便失去控制时对它强行停机。
先前还以为龙一真正达到了自主，认识了自我，但一番交谈让他知道，机器人的思维和人类有很大不同，期望它们保守秘密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龙一为陈龙服务，但他要听命中央控制室，而中央控制室的后台是**。
从这方面联系上去，让陈龙即使很需要龙一，也只能间断性的将他关闭来保守自己的秘密。
至于彻底摧毁龙一，陈龙没有这个魄力。
今天，之前从没考虑过的事开始在他脑中出现：“把龙一的生物电波检测系统剥离出来。”
将这个系统剥离出来，单独用个设备运行。虽然这样的设备很愚蠢，可减少了自己秘密暴露的危险，笨笨的、但有作用的机器才是他最想要的。龙一的优秀毋庸置疑，但它让陈龙感受到了威胁。
剥离系统在陈龙看来并不简单，万一在这个过程中龙一做的小手脚，让这台设备定期给它发送消息，那他不是玩完了嘛！
第二天早晨，陈龙进行枪械锻炼的时候看到远处地平线上一架直升机，它朝东飞去，越来越小。
“我至少帮助你们了。”陈龙这样说，似乎想斩断某种东西，不让心里留下愧疚。
枪械锻炼每天都有进行，从刚来这个世界拿到枪后就没停下来过。作为保命依仗，特别是他不相信其他人地情况下，非常有必要存在一个自己的依靠手段。
之后的日子陈龙就待在这里，他的空间中还有水泥，被他看上的档子不会低，至少实用性很大，不过他准备先把龙一那个生物监测系统剥离后再给自己安家，否则这么大规模的使用异能即使他不说龙一不问，仅仅将资料往中央控制室一传，不说龙一这样的人工智能可以发现问题，更别说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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