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冯轩本来也没想过吃早饭的，可是孙羽清都这样子说了，也乐于下去一趟满足了她，谄媚凑近说道：“好好好，你要吃什么，我下楼去买。”
孙羽清用手撑住他的胸膛，把他隔绝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没好气地说道：“随便你，我不挑。”
“好，你等我。”一转身，冯轩眼中宠溺情深的表情才敢完全显现出来，直到下了楼。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拍拍脸，冯轩不让自己在再笑得这么傻了。可是，这样子的相处，好像夫妻的日常，忍不住地又笑出了声。
“哎，你想好回来干什么了吗，我看你那样都知道这四年在美国是怎么混吃等死的，难道你想就这样进你爸的公司，把家底都败完吗。”
这话说的好像妻子在管教丈夫一样，冯轩心里头高兴，低着头喝粥，嘴角不着痕迹的弯起，然后又把碗放下，嘴唇已经捋平了：“我给我妈说了，先玩一个月，再回去帮我爸。”
“可惜了。”孙羽清啧啧两声，“你祖祖辈辈打下的偌大的家产就要被你这败家子拜完了，我说你也悠着点吧，趁还来得及，多跟你爸在生意上好好学学，总能多撑几年，以后找个厉害的媳妇，这辈子你也能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了，只是难免会在你那婆娘面前要忍气吞声了。”
听了孙羽清这话，冯轩活生生地气笑了：合着这小妮子还真以为我是电视剧里演的富家公子那样无能啊。
冯轩虽然爱玩好玩，可是该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成绩虽然不好，可是他爸妈也觉得成绩好不一定能力好，也没有太多地干涉，可是他却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把逼着进公司，在那四年里说去美国名校学习，其实更多的是去他美国舅舅公司里学习，那个人在这方面可是丝毫地不留情面，冯轩也是遭了不少的罪，最后能够独当一面了他舅舅满意了才放人回来。
不过这些他可不会和孙羽清说，依着他对她的了解，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顿吐槽说他痴心妄想罢了。
“你帮我把未来规划好了，那你的呢，你没事儿的时候去拍拍照，在网上也几个字，终究不稳定，等再过几年，也就不会再有人找你了，你到时候怎么办？”
孙羽清愣了一下，眼中闪过迷茫，然后耸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扒拉碗中的饭：“有什么怎么办，找个有钱的嫁了不就得了。”
这么多年孙羽清在上海高不成低不就，老家的人都说她现在有出息了，在大城市里打拼，说她的父母有福气，每个月女儿还给他们寄钱回去，她也是报喜不报忧，给了父母错误的信息，让父母以为她现在过得很好，可是谁又知道她的慌张，现下是挺好的，可是却没有保障，说得不对哪天便重归原点，也想过回去，可是回去又能干什么，如今大学生遍地都是，说不得回去了还没有在这里过得好。
“你倒是想的美，你还真以为你有多大魅力，有钱人又那么多，还想着找有钱人。”知道孙羽清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她是有这个心，可是真到了那个点儿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做子做的，从前冯轩也有打算过给她介绍好的，可是她都是话说的满满的，真说要给她介绍的时候她又百般地推脱，千方百计地逃避。
“想得不美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我找一个潜力股，陪着他受苦打拼，等我三四十岁人老珠黄的时候，家底也算是打拼出来了，然后他就找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妹妹，把我弃之如蔽，又或者是每天扳着手指头算这个月怎么过日子，连孩子的奶粉钱都要咬着牙。”孙羽清抬起头，看着冯轩，眼神无比认真，“我始终相信，贫贱夫妻百事哀。”
“你满脑子的狗屁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冯轩放下筷子，一副不解的样子。
孙羽清不以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相信爱情，既然不要爱情，如果我连面包都不要的，那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冯轩直盯盯得看着她，心中有些暗恨张信。
看冯轩这样看自己，孙羽清心里头也有些怵，毕竟她知道她这想法拿到女的面前说还好，可是拿到男的面前说，大多都是会觉得这人不怎么样。
不过一想，真正觉得女的这样子就是贪慕虚荣的反倒只是一些没本事没钱的穷**丝，给得起女人要的男人从来就不会说这种话，冯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以前也常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呵，你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有本事你倒是真去找一个啊。”这种话听太多了，冯轩不以为然，挑衅说道。
“你！……”眼睛死瞪冯轩，然后放下狠话，“你以为我找不到啊，实在不行就去找人包养，反正这么久也有几个找到我说要包养我，跟他两年攒几十万回去开个铺子，这辈子就算过去了。”
冯轩手上一颤，他知道孙羽清说的是对的，要长相，孙羽清也是有的，从前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找过她，只是当时她还清高地拒绝了，之后她后悔死了，冯轩有些怕，怕孙羽清真的想不通跑去做了情妇。
“不过想一想真好划不来，毕竟是我的第一次，还不知道要遇到怎样恶心的人，干脆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帅的人先享受一番，以后也不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孙羽清抬头看着冯轩，眼露精光。
不过听了孙羽清这话，冯轩反倒是放下了心，知道她这一次还是只是说说而已，这女人，纯粹的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可以帮你啊。”冯轩面露贼笑，“我不是也长得挺帅的，而且，我经验十足，一定可以让你爽翻天，欲罢不能的。”
“呵。”孙羽清翻一个白眼，“呵呵哒，你这样子，我还真怕染上什么病。”
两人不再说话，整个屋子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离开的时候冯轩关上房门后缓了一口气，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话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憋下去。
露出轻笑，往楼下走去。
冯轩喜欢孙羽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等他发现孙羽清因为另一个人心痛他会心痛气愤，看见孙羽清和别的男的玩笑打闹会烦躁，喜欢和她说话，喜欢没事惹得他炸毛的时候，他已经深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那是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会因为一个人感伤怀秋，夜不能寐，会因为一个人或喜或悲，由着那人掌握自己的情绪，慢慢的，他已经不是孙羽清最初所认识的那个冯轩的，孙羽清喜欢身心都干净的人，他懊悔不已，后悔以前的乱来，同时也和那些所谓的女朋友断了，一心一意为孙羽清守着，孙羽清说有能力的男人最吸引人，哪个时候再去父亲公司帮忙他也不再时不时地插科打诨，而是真正认真的在做。
他想和孙羽清说他喜欢她，想和孙羽清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他都不敢和孙羽清说他的心思。
他是亲眼看到从前和孙羽清玩得好的男的和孙羽清告白之后是怎样和孙羽清慢慢变成陌生人的，孙羽清有着这世界上最柔软的心，也有着这世界上最坚硬的壳。
“爱情太短了，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让友情变成爱情，本来好好的两个人，最后却变成陌生人甚至是仇人，这是多么可悲，语气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话摆明，把距离拉开。”
无数次实在是忍不住了，要和孙羽清告白，脑海中便回涌现她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又再大的汹涌澎湃，都只能化成一滩静水。
他不想和孙羽清变成陌生人啊，与其那样，他宁愿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打打闹闹，可是冯轩想不通，她明明看得那么通彻，做得那么狠绝，为什么还是要偏偏等那么一个人。
按下自己的心，连带着无力的挫败感一起按下，冯轩叫停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果真像冯轩说的那样他活脱脱地玩了一个月，期间又找过孙羽清很多次，有时候孙羽清会陪他，有时候却直接叫他滚，不愿意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没事我还有一大把事情等着我呢，不出来了，滚！
“你看我对你多好，明天我就要上班了都还想着请你吃一顿好吃的。”在一家川菜馆里，冯轩和孙羽清对坐在卡座上，此时菜还没上来，冯轩把右脚脚踝放在左脚大腿上摇晃，吊儿郎当说着。
“呵，真是委屈你了。”孙羽清没好气哼哼两声，“你知不知道我明天还要去拍照，本来想着明天早上起来洗头的，可是你今天硬要把我叫出来，这样子一来今天又要洗头，明天还要洗头，真是烦死了！”
“就知道你最没良心，请你吃饭还这么犟，一句好话都没有。”冯轩一只手握成拳，轻锤在桌子上。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没有良心，谢谢你请我吃饭，我感恩戴德。”孙羽清讨饶说着，嘴却是瘪着，虽然看出孙羽清是在说反话，可是冯轩还是一副很受用的表情：“好吧，就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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