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往后绝不留情
“小茹侄女，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了糊涂，往后俺再也不敢了。”
洪小霞娘边哭边讨饶，洪久泰这时也上前向小茹鞠躬赔罪。
“本以为大爷是个明白人，看初四那天夜里的情景也像是要讲出实情的样子，咋就没说出来呢？”
“小茹侄女，都是俺不对，是俺一时糊涂了。本想回来好好和她说说，若是说不成就到初六那天，抽空进屋找一找，可没想那天又被她搅和了。”
没有过多追究洪久泰的错，小茹继而又看着跪在地上洪小霞的娘说道：
“大娘，你说你再也不敢了，可是现在却是犯了王法，我一个乡下的弱女子又怎能救得了你。”
“小茹侄女，俺，俺知道，俺知道只有你能救俺，求求你救救俺吧，俺真的再也不敢了。进喜现在还在县衙大牢里关着，要是俺再进去了，这个家也就没了。到时候，霞子生了孩子不是连姥姥姥爷都没有了吗？”
哈，再想不到洪小霞的娘能讲出这么一番歪理来，顿时引来围观众人的一阵嗤笑。
“这样的姥姥要来啥用？”
“就是，说不定哪天看着不顺眼又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洪小霞的娘再也抬不起头来，只顾低头给小茹磕头。
“就说进喜哥吧，竟然伙同外人勒索自己的姐姐姐夫，天底下有这样的亲戚吗？”
小茹知道，像洪小霞娘这样的人，要是不一次镇住，一次制服，过后难免还会再生事。所以，当即又把洪进喜勒索五百两银子，以及进阎王庙偷盗香火钱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多少还算是给洪久泰一家留了点面子，没说他们事先就知道这事。
看看洪小霞的娘已经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只顾抽泣，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小茹这才看着四位捕快说道：
“四位捕快大人，能否念在大娘上了年纪，一时犯糊涂的份上从轻处罚？”
“崔小姐，这事吧，按照律法是这样讲‘民不告官不究’。虽是洪进喜供出来的，只要苦主不告，县衙自然可以不管。”
“既然如此，我替嫂子和喜子哥做主，此事就不追究了。只是，作为专门行此歪门邪道害人的人却不能轻饶。”
“就是，就是，这个死老婆子不知用这法子害了多少人了。”
“崔小姐，还有你们大家的意思是告做法之人了？”
“正是。”
围观百姓也纷纷附和，最终四位捕快放开洪小霞的娘，只把那位年纪偏大，人称金奶奶的女人给带走了。
整个过程之所以这么顺利，自然是小茹事先给知县唐诚写的那封信的缘故。
所以，当捕快带着所谓金奶奶离开，洪久泰扶起地上的女人，向小茹千恩万谢灰溜溜走了，围观众人也相继散去之后，重新回到万府，万有才笑眯眯地看着小茹问道：
“崔小姐，可是你一手策划的？”
“万员外过誉了，小茹哪有那样的本事？谁能差遣得了知县老爷。”
万有才哈哈一笑，没有再说别的。
回到后院，把事情经过详细讲过一遍之后，洪小霞站起来先谢过万老太太和万太太的招待之情，又谢过小茹，就要打算回娘家看看。
“嫂子莫慌，一会我陪你回去。”
“可是……。”
“嫂子，你现在回去，大娘要是问起来你刚才干啥去了，你咋说？”
洪小霞闻言只能是低头不语。
“呵呵，还是小茹鬼心眼子多，小霞，你就听你妹妹的，坐会再回去。”
“奶奶，好像你知道小茹姐姐打算咋说一样？”
万小韵自然猜不出小茹打算怎么说，所以才会故意问了一句。
“哈哈，俺这把年纪了，哪里有你们小孩子心眼活泛？猜不出来，猜不出来。”
“老太太，婶子，也没啥不好说的。就说嫂子自初四那天被洪进喜惊着了，身子一直没好。结果初六搬家又因为厌胜的事被吓了一跳，所以今天刚刚吃到一半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就到卧房休息去了。一时睡着没听到动静，这才没能及时出去。”
“哈哈，哈哈哈。亏你想的这么周到。”
“是啊，即便猜出来不是真话，也无法反驳。”
考虑到洪小霞此时的心情，大家也就没再多说，稍坐了坐，两人便起身告辞。出门刚要坐上万府的马车，周喜子已是派人赶着骡车来接了。于是坐上骡车，专门到村子里的小杂货铺买了不少礼物，这才去了洪小霞的家。
似乎没想到洪小霞和小茹会来看他们，开门的洪进福先是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姐姐，小茹妹妹，是你们？！”
随即屋子里听到动静的洪久泰就一脸愧疚地迎了出来。
“爹。”
“大爷。”
“闺女，小茹侄女，快到屋里坐。你看看，来就来吧，咋还花钱呢？”
这是洪小霞第一次从她爹嘴里听到这样的客套话。
跟着来到屋子里，却没看到洪小霞的娘。
“爹，俺娘呢？”
“你娘刚才回来就晕倒了，正在里屋炕上躺着呢。”
就在这时，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明显是假装的咳嗽声，随即洪小霞娘的话音也传了出来。
“是闺女来了吗？”
“娘，是俺，俺中午吃饭的时候身子又不得劲，没吃几口就到卧房睡去了。结果睡死了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小茹妹妹担心俺的身子，也没喊俺。”
一边解释，一边走到里屋，小茹自然不方便跟进去，尤其是刚才在街上闹了那样一出，以洪小霞娘的性格，即便是救了她，也一定在心里恨透了小茹。
“娘，你咋了？”
“俺就是头晕，胸口堵得慌，总觉得喘不过起来。”
小茹听到这里，心里只想笑。换谁经了那样的场面，不胸口堵得慌才怪。
“小茹妹妹喝水。”
“谢谢进福哥。”
好在洪进福还有点眼力，端上一碗红糖水后，便急忙转身出去了。
“小茹侄女，都是俺不好，过去的事能不计较，看在你大娘年纪大了的份上，就别再计较了吧？”
“大爷，本没想要计较，是唐知县觉得事情不公才打发捕快下来的。再说，那个家是我和喜子哥，还有嫂子，我们三个一手置办起来的，往后不论谁还想惦记着，我绝不会再留情。”
咳、咳、咳——，听得出来，这一次里屋传来的咳嗽声可是实打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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