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不着调就是不着调
“小茹外甥女，来客人了。”
正与洪小霞在二层说话的小茹，突然听到下面靳氏的话，走到廊檐下往下一看，心头就是一阵发憷。来者不是旁人，竟然是自从在周喜子婚礼上大闹了一场就再也没见人的，周喜子姥娘门上的大舅林全一家五口。
“大舅，大妗子来了。”
见一家人都穿戴一新，而两个儿子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即便心里再膈应得慌，小茹和洪小霞还是边打招呼，边走了下来。
“哟，小茹外甥闺女，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才几天没见，越发出落的漂亮了。还有这外甥媳妇，俺可是都听说了，怀的是喜胎。这可都是俺那没福的妹妹，从小行善积下的阴德。”
哪跟哪呀这是，小茹腹诽了一句的同时，不忘给靳氏使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吧周喜子给叫回来。自己和洪小霞可招待不起这一家子。
把一家人让进一层客厅，却怎么劝都没人坐下，纷纷参观起室内的摆设来。尤其是林全媳妇，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甚至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走进去仔细看过之后，嘴里是一连串的啧啧声。
“啧啧，这，这要花多少银子才能置办成这个样子？”
“大妗子，大舅，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是先坐下来喝杯水吧。”
洪小霞也劝让着林全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大表弟，二表弟，表妹，来喝杯茶先歇歇。”
林全是坐下了，两个儿子也坐下了，可是林全媳妇却牵着女儿的手，看那样子是想到二层看看。
“大妗子，今儿咋有空来了？”
小茹急忙找话打岔，自然不希望她们上去乱看。
“俺早就想来了，只是总倒不出空来。这不，趁六月天是个闲时候，就来看看恁。”
“大妗子，本该俺去看大舅和大妗子才是正理。这大老远的，天又热，大妗子今天来是有事吧？”
洪小霞与小茹是一样的心思，不想让她们上二层去。知道这一家子不会平白无故带着礼物前来，于是，干脆把话说透了。
“啊，有事是有事，也不是啥大事。”
总算是把林全媳妇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一边说着，便牵着小女儿的手走过来坐下了。
“外甥媳妇，这是几个月了？”
“大妗子，还不足五个月。”
见林全的两个儿子不时向自己身上，以及洪小霞的肚子上瞄一眼，小茹却又拿他们没办法。正在犯难的时候，刚好周喜子回来了。小茹赶紧拉起洪小霞说道：“大妗子，大舅，嫂子这两天的身子不大得劲，这个时候该回房歇息去了。”
马上会意的洪小霞，借着小茹的话头说道：“大妗子，大舅，俺先回屋歇会，过会再下来陪大妗子说话哈。”
说完，小茹便搀扶着洪小霞上楼去了。
“是大舅和大妗子来了。”
周喜子不冷不热地边说边走进来，目光在林全身边自己两个表弟身上扫了一眼。说起来，上次前来参加婚礼，甚至都没来得及相互介绍，就出了乱子，所以周喜子还真不知道两个表弟叫什么名字。
“喜子外甥，来，来坐下说话。”
林全反客为主让起了周喜子。随即指着身边的两个儿子说道：“林荣，林富，还不快叫表哥？”
当林荣和林富瓮声瓮气叫过表哥后，林全又一指偎在他媳妇身边的小女儿说道：“喜子外甥，这是你表妹仙杏。”
闻言，仙杏稍显局促地站起身子，端起周喜子身边的茶杯递到手里，低眉顺眼地说道：“表哥喝茶。”
“表妹远来是客，别客气。”
见状，接过茶杯的周喜子也不能不客气一句。
看起来仙杏今天也是刻意打扮了一下，而且一定是临来时被爹娘都教好了的，所以全然没有了年初参加婚礼时的懵懂样子。
“喜子外甥，俺听说最近恁又在四处招人？”
“哦，大舅，大妗子，最近是又做了点小营生，因人手不够，就从四村八乡多招了几个人。现在已经招齐了。”
“喜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俺也是你的大舅大妗子，是你的长辈。咋招人的时候，不给俺说一声呢？”
“大舅，这次都是招的小媳妇大闺女，用不到男人。”
“俺不行，不是还有你表妹吗？”
“是啊，喜子外甥，你表妹今年也九岁了。”
“大妗子有所不知，招来的女孩子最小也要十三四才成。”
“那，那大妗子俺是不是能来上工呢？”
“呵呵，大妗子来了，家里咋办？”
“喜子，是不是背后有人说俺坏话了，你才这样不待见俺一家子？”
林全听到这里故作生气，干脆拿出长辈的派头，一句话直接说到周喜子脸上。
“大舅这是说哪里话，要不是正月十六大舅和大妗子来贺喜，别说是旁人，就是我也真不知道姥娘门上还有大舅一家子亲戚。”
婚礼上闹的那一出，特别是骂小茹的话，至今想起来都生气。所以心里本就不待见，只是不好张口撵人就是了，周喜子的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当家的，有话好好说，喜子可是咱亲外甥，又不是和外人，哪里就会不待见咱。”
林全媳妇一听周喜子的口气不善，马上出来打圆场。
“喜子外甥，今天来呢，是专程送你仙杏表妹来的。能上工就上工，不能上工就留在家里当个使唤丫头，大舅和大妗子保准没二话。”
“再者，看看也给你两个表弟找份差事吧。都老大不小的，早该是娶媳妇成家的人了。你这做亲表哥的要是不帮忙，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夫妻两个一人一句，顿时让周喜子皱起了眉头。
“至于俺两口子，暂时就不用你管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一时半会也离不了人。”
越听越不是味，眼看周喜子就要忍不住了，小茹只好从二层走下来，示意了周喜子一眼后，转头对林全媳妇说道：“大妗子，都是乡里乡下的，哪里有用使唤丫头的，岂不让人笑话？表妹的年龄实在是小了的点，一会让喜子哥领着到作坊去看看，若是能干就留下，若是不能干，就先回家练练手，等过阵子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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