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老爷,可能吗
随着崔建德媳妇与洪小霞爹娘的离开，周喜子要参加来年春天县里童生试的消息也随即传扬开来。
了解周喜子识字的人，比如陈文三、崔运来、崔运远、崔家桐等人说心中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识字是一回事，能否考取功名又是另外一回事。虽说童生还算不得功名，可是没有童生的身份，普通人家却没有资格参加乡试，也就是考取生员，即秀才的乡试。可是，这已经足以让人震惊了。
毕竟想要考童生的人，是两年前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又懒又馋出了名，年近三十还光棍一条的孤儿周喜子。
即便是正儿八经在学里读书的学生，想要两年就考取童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有这事？”
当消息传到驻跸村私塾先生郑林书耳朵里，先是惊愕地又问了一遍，得到确认之后，随即沉思一会，却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没准真能过。”
谁都知道，先生郑林书一向不会背后评价他人，尤其是参加科举考试一事，更是从未对任何人下过判断。按他的话说就是，一个人的功名虽然与是否用功读书分不开，可归根结底还是命运使然。谁又能知道谁的命运如何呢？除非是神仙。
于是，整个驻跸村又一次轰动了。
茶前饭后再没有人讲论其他的事情。
“哼，他要是能过……。”
“怎样崔灿大叔？”
“我拜他周喜子为师。”
“嗤——，大叔这气赌的忒没意思。大叔本就是个秀才，反过头来拜一个童生为师，不好玩，没意思。大叔，要不换一个赌法？”
从来喜欢热闹的人就没有怕事小的。
可是，不论怎么起哄，崔灿再没有改过口。
不是不敢和周喜子赌，实在是因为牵涉到自己那个差点冻饿而死，活过来又差点被自己一棍子砸死，甚至已经成功卖到百花堂却意外被人救了不说，自己不仅没赚到一两银子，连身上的秀才功名都被剥夺了的，已经在郡衙大堂上断绝了父女关系的女儿，崔灿是真不敢下赌注。
若是始终不知道当时崔家祠堂门前那张白纸上的字是小茹写的，若不是亲眼看着周喜子的家业一天天大起来。而且，无不是因为弄出些出人意料，甚至可以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赚来的银子，别说拜周喜子为师了，就是拜周喜子为干爹的话，崔灿保准也敢说出来。
可就是那个让他恨得心里直痒痒，却越来越捉摸不透，早该死了重新托生的女儿，尤其是重修了阎王庙，关于小茹受阎王爷庇佑的言论越来越多，崔灿是真的没有底气了。
“老爷，可能吗？”
“娘，俺觉得可能。”
“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啥？”
“唉——。”
靳氏问了半天，只问出崔灿一声长叹。
几乎每天都能从隋氏和小翠娥口中听到村子里人，以及作坊中来自四乡八村上工的人，关于周喜子即将参加来年春天县试议论的新闻，小茹听后只是呵呵一笑。
“表姐，若是喜子哥真中了，俺姑父真的会拜喜子哥为师吗？”
“翠娥，咋啥话都问呢？”
被隋氏呵斥了一句的翠娥还是仰着脸看着小茹。
“呵呵，翠娥表妹猜呢？”
“俺觉得姑父不会，是吧，娘？”
“去，给表姐添遍水。”
“哎。”
小茹能听到，洪小霞自然也会听到。洪小霞知道了，周喜子又岂能不知道。
“要是考不中咋办？”
晚上躺在床上，洪小霞摸着肚子，感受着越来越好动的小生命，看着周喜子认真地问道。
“妹妹想要的恐怕就是这种效果。”
“咋说？”
“逼我不得不学，不得不参加县试，还不能不中。”
听到这里，洪小霞的脸上顿时涌起一股自豪感，一股幸福感，轻轻把头枕到周喜子的胳膊上，细言细语地说：“妹妹也是为咱好。”
“嗯，我知道。妹妹这是开始为将来出嫁之后做打算了。”
“嗯，俺也是才想明白。”
“好吧，不就是一个童生吗，人家能中，我凭啥中不了。”
终于听到男人下了决心，洪小霞心里感觉比吃了蜜都甜。
“能嫁进这个门里来，俺这辈子啥都不想了。”
知道周喜子喜欢啥，洪小霞微微换了一下姿势，张嘴在周喜子胸前轻轻咬了两下。
“别，别，受不了，快憋死俺了。”
情不自禁地周喜子把洪小霞埋在胸口的脸捧起来，用力亲了下去。
“快，快了，二月初坐胎，应该是十一月底的日子。还有不到四个月，到时候随便你咋样都行。”
被周喜子亲了好久，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洪小霞，拿脸颊蹭着周喜子的耳轮羞涩地说。
“幸亏每天都忙，晚上还要温书，要不真不好忍。”
说着引导洪小霞的手，放到下面凸起上。
“真大。”
“喜欢吗？”
“嗯。最近夜里总做那样的梦，醒来下面好难受。”
一句话引的周喜子也忍不住伸下手去。
“这么湿了？”
登时把洪小霞羞得再也不敢言语了。
两人相互抚摸了良久，直到洪小霞感觉肚子有些不适时，才急忙住了手。
“上次妹妹去黑山头向秦家提亲回来后，翠娥表妹说，她大娘家的姐姐想给你做二房……。”
还没说完，就被周喜子给捂住了嘴。
“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要说，也不要听。这辈子能娶到你，不知道俺前世烧了几辈子高香，再不想别的了。”
没有比这样的话更让洪小霞暖心的了，这天晚上，几乎是笑着睡着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洪小霞转身却不见了周喜子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周喜子还不会醒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看看外面的天色，不过刚蒙蒙亮。这是洪小霞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即便是现在怀着身子，依然能准时醒来。
慢慢爬起来，披衣打开房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廊檐下那个正捧着书本的身影。顿时，一串幸福中夹杂着自豪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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