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 媒婆上门
小茹曾经叮嘱过万有才，暂时不要把常俊带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包括下张徐家也不能说。所以，当下张徐家突然请媒人上门时，小茹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自从与万有才打交道近两年来，对方从未走过话，那也就是说下张徐家先是因自己被册封为县君后，多少有些心动，到今天终于决定请媒人上门，一定是听说了由朝廷重建作坊，并于天下各州郡设立“济世堂”分部的消息。不然，还不会下次决心。
“会是谁呢？”
稍作思索，小茹便想到了知县唐诚身上。
还记得小薇和小斌满月酒那天，突然到访的唐诚曾经说过，是前往下张徐家赴宴方才听说此事，故此专程前来贺喜的话。至此，小茹不能不怀疑，下张徐家可能并不像看起来的这样普通，十有八九与官场有来往。不然，堂堂的知县老爷，是不可能正月初六便奔走三十里路，赶往乡下一富户之家赴宴的。
来者是位打扮周正，年龄三十多岁，不足四十，相貌也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是由万有才府上，上次曾经来接过小茹的王妈陪着来的。不问可知，上门提亲这件事，徐家是打听过万有才的。
“婶子，王妈，快屋里坐。”
与洪小霞一起把两人让进客厅坐下，隋氏上茶后，王妈先说道：“崔小姐，周太太，这位是下张徐老爷家请来的刘婶，因不知道崔小姐家门怎么走，故此万老爷才打发俺领刘婶过来的。”
“王妈辛苦，万老太太，太太，以及两位小姐都好？”
“都好，都好。自从上次请崔小姐和周太太去赴宴后，老太太、太太时常念叨小姐和周太太，总说再来请小姐和周太太过府坐坐，却因小姐始终忙，这不就耽搁下来了。”
说了几句话，王妈便走到一边去和隋氏说话。
自从刘婶进门小茹就一直在观察对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媒婆，接下来一开口就听出来了，不仅不像媒婆，似乎还是曾经读过书的女人。
“崔小姐，周太太，民妇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些惶恐。只是受徐老爷徐太太差派，又不得不来。还望小姐、周太太见谅则个。”
“刘婶客气了，本来相离不远，如今与徐府又有生意上的合作，即便不是如此，这乡野山村的，哪里就谈得上打扰二字？”
“还是崔小姐识文断字会说话，怪不得徐太太总在民妇面前夸赞小姐，不仅人长得俊俏，是这方圆十里八乡拔了尖的，而且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别的不说，仅是这月巾一事，不知就积下多少阴德。”
“小茹可不敢当如此高抬，做点生意的初衷还是为了谋生。不然，如徐府也好，万府也罢，哪里有正经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外抛头露面的？”
既然下张徐府最初是因为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以及抛头露面的行径，小茹干脆又亮了出来。虽然对方还没有道明来意，可是用脚丫子也能猜到。
“唉，人和人的命都不一样。如崔小姐这般，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如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辛辛苦苦做这些营生呢。是吧，周太太？”
“刘婶说的在理。不过，若是妹妹不遭遇那些经历也就不会出来做生意，若是不做生意，岂不埋没了妹妹才分？”
“对呀，还是周太太说得对，说得好。”
绕了一大圈，最终刘婶还是说到了正题上。
“实不相瞒，民妇此来是想着给崔小姐与徐老爷膝下，新晋秀才徐庆新老爷做冰人的。知道事关自己的婚姻大事，崔小姐会不好意思说。可思来想去，民妇却找不到可以替小姐做主的长辈。不得已之下，只能冒昧前来。还望崔小姐不拘小节，有一说一的好。”
小茹听到这里，微微垂下头没有吱声。
不得已，洪小霞只能接过话来说：“这是好事啊，刘婶。俺代表妹妹先谢谢刘婶，再谢谢下张徐府能看得起俺小茹妹妹。”
“周太太这样说就不好了。崔小姐堂堂县君的身份，哪里轮得着什么人看不起？徐老爷徐夫人其实早有此意，只是考虑到秀才老爷正打算参加秋闱，想要再进一步，担心秀才老爷因此分心，这才一拖再拖。”
“好像听说去年秋闱，秀才徐老爷下过场吧？”
小茹都没想到洪小霞能问出这句话来。由此，小茹不难猜到，私下里洪小霞与周喜子应该也议论过这件事。而且，对于落榜的徐庆新突然消失一事，多少也有些不满。不过小茹却不知道，周喜子从来就没有看好这门亲事，故此也影响到了洪小霞。不然，洪小霞是不会问这样一句堵门的不礼貌的话。
“是有这事。本来都以为秀才老爷会十拿九稳的，谁知临场时竟然身体不适，等三场考完，人差点昏过去。”
应该是没想到洪小霞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以至于能说会道的刘婶多少有些卡壳。勉强找了一个借口，替徐庆新圆了过去。随即又说：“正是因为没中，秀才老爷才更加发奋。下场后便开始四处游学，并立志不折桂不回府。”
“应试入场虽说与个人才分有关，也与运气脱不开干系。读圣贤书的人，本是为了明事理，自该有勇气面对一切。一次不中，还有下次，三次。再说，也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出路不是？”
尽管小茹这句话虽说的十分委婉，但还是把她内心对于徐庆新落榜后突然消失举动的不满表达了出来。以刘婶的老道焉能听不出来？看着脸颊绯红，垂首低眉的小茹，略有些磕绊地解释说：“秀才老爷并非因为羞于见家乡父老才不回家的，时常间也给府上写信，说在外游学的经历。”
许是觉得说得太直白了些，又改口道：“崔小姐说的对，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出路。像周员外一边做生意一边读书，不是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吗？”
“刘婶就别夸俺了，三十大几的人，要不是妹妹手把手的教，怕是连名字到现在都不会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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