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 户部尚书
司国良第二天早朝谢恩后，同时请了一个月假，回府便启程赶往驻跸村而来。
没再像上一次那样优哉游哉，而是一路上晓行夜宿，只用了十天不到便已赶到。
“外公？”
虽然天天去阎王庙打坐，可心中无时无刻不挂着暖炕中女儿果秧苗的小茹，刚才暖炕处回来，就看到了夕阳下停在院门外的马车。进门一看见坐在客厅喝茶的司国良，不由惊喜地跪了下去。
“快起来，用不着这样。”
司国良亲手把小茹拉起来，见小茹果然穿着一身缁衣，不过看气色倒是比去年的时候好了些。
“快换下这衣服吧。”
小茹闻言微微一笑，急忙上楼换上平时穿的衣衫走下来，亲手为司国良身前的茶杯续满水。
“真想不到外公这么快又回来了。外公这次是不是可以多住些时日了？”
尽管小茹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唉，这次只能住十天左右。”
仅是司国良口中那声长叹，就已经告诉了小茹，自己心中猜想的应该是真的。
“外公。”
轻轻叫了一声后，小茹脸上的小茹也没有了，并缓缓垂下了头。
“想必你也猜到了，这次外公是实在无法搪塞了。是九王爷亲自到府上与外公说的。皇上在元宵节那天就打算要下旨赐婚，只是被太子跟拦住了。”
这多少有些出乎小茹的意料。想来应该是自己坚持每天去阎王庙打坐产生了效果的缘故。
“小茹，这里就咱祖孙两个，你告诉外公心中的真实想法。”
沉吟一会，小茹才说：“外公也说，凭我的心机是无法和那么多女人和平相处的。再说，再说，那么多女人侍奉一个男人，我，我接受不了。”
听到这里司国良也就明白了。真正让小茹不愿意嫁到太子府的原因，应该是后面一条，不想与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
这一点，小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如意，除非自己嫁给一个乡下人，否则，只要是嫁入大门大户，都是避免不了的。最大的差别，只在于多几个女人和少几个女儿而已。
所以，这也是小茹在最初基本否定了徐庆新之后，又主动上门的原因之一。
“唉，不是外公不想帮你。看如今的形式，除了嫁入太子府一途外，怕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临行前，外公也去太子府辞行。太子的意思也很明显，不过他多少也猜到了你的一点想法。所以对外公说，到时候若是不愿住在府中，可以在京城另置别院。”
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反而看起来更像自己不是明媒正娶的了。
“外公，我想出家。”
这可不是吓唬司国良，小茹此时的确是这样想的。
“孩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你舍得放下辛苦经营起来的家业，舍得年迈的外公吗？还有，虽然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你哥哥，可是你就不怕他有一天回来看到你的情况难过吗？”
司国良还有一句话没说：即便你出家了，皇上怕是还会下赐婚圣旨。寺庙也是建在天子土地上的寺庙，谁又敢抗旨呢？
看到小茹扑簌簌掉落下来的泪珠，司国良的心也很疼。
当天傍晚两人并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便各自怀着心事，心不在焉地用过晚饭，分头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因为外公的到来，小茹自然不好再独自去阎王庙，所以便留在了家中。只是，不等两下坐下来继续昨天的话题，清迈县知县唐诚就到了。
“下官拜见尚书大人。”
“唐知县请起。”
至此，小茹才知道外公司国良又回去做官了，而且还被升为了户部尚书。
没过多久，附近县城的官员也相继到了。而冀州郡郡守崔如海则是过了巳时，于午时初才匆匆赶到。
一时间小茹这楼下的客厅中就再也坐不下，只好请众人前往义学那边就坐。午宴也是在义学中摆设的。
说起来，户部尚书可是朝廷中最有实权的高官之一。尽管这些郡守、知县等人擢升等等是由吏部说了算。可是他们在地方为官时，打交道最多的则是负责征收钱粮的户部。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的政绩是有户部说了算的。吏部是要参照户部对他们的评价，酌情给予升迁。
所以，也就难怪如崔如海这样的从四品的郡守也要连夜赶来参拜司国良了。
因司国良心中有事，虽然在场的官员极尽奉承之能事，他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从小茹那句“我想出家”看来，司国良知道，想劝小茹答应嫁入太子府怕是做不到了。问题是，就算小茹不答应，回头皇上也会下赐婚圣旨。这万一要是逼迫小茹做下傻事，司国良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情。
另外就是，自己这个突然飞来的“户部尚书”，经过他连日来的思考，也基本上想出来一点眉目。那就是，一定与小茹有关。不仅与月巾有关，更与那好吃的“女儿果”有关。
于是，在午宴之后，众人都散去，司国良小憩起来，便岔开话题谈到了女儿果上面。
“小茹，对那女儿果你今年是如何打算的？”
“年前租了五六十亩地，前段时间郡衙又给划拨了五十亩，今年本打算大面积栽种的。”
“哦，怪不得皇上会封外公为户部尚书。”
“外公，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是不是向京城里的人说起过女儿果的价钱？”
“是啊，不过只是担心有人觉得好吃想要预订，所以说了个极高的价钱想挡他们的嘴。”
“多少钱一斤？”
“一两银子一颗。”
“什么？！”
乍一听到这个价格，也把司国良吓了一跳。
“外公，难道朝廷就是为这才封外公为户部尚书的？”
“十有八九。小茹，这件事你做的欠考虑了。到时候买不上那个价钱，朝廷再课以重税怎么办？”
“外公不要担心，既然说出去了，就按那个价卖。起码在京城是按那个价钱。看看他们到底买不买，若是买就照价交税，若是不买，朝廷若还是要课以重税，就拿女儿果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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