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冰之星的“招牌”
第十章
席烨没有直接回省队，而是开着车带着楚虞去吃了午餐。
虽然只是路边餐馆的小炒菜，却滋味不错，席烨爱辣，楚虞也能吃点，只是顾虑着伤势不敢多吃。
席烨好奇楚虞的一切，楚虞也坦诚的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
听到楚虞父亲生病，准备去参加冰之星比赛赚钱的时候，席烨点头：“没毛病，如果对家人都缺乏感情，那样的人谁都走不进他心里，天生凉薄。再说，多参加比赛对运动员有好处，这事我是支持的。”
顿了顿，又说：“但是别看冰之星现在只是个俱乐部，水深着呢，有钱了不会缺好队员，等着看吧，过两年，这批队员起来，就可以争夺奖牌。”
楚虞边听边点头，但感触远没有席烨深。
席烨唠叨了几句，又看看楚虞，说上一句：“这次俱乐部比赛，尽力就好。”
楚虞听出了席烨的安慰，说：“席教，我去年全国青冠赛拿了第三名。”
“我知道啊，我对你有印象，你可是干掉了一堆Omega，成功拿到名次的alpha，比我当年厉害。”
楚虞愣了一下，摸着鼻子赧然地笑。
“主要是你的伤。”说着，他指了一下楚虞的肩膀，“多不巧啊，你说是不。”
楚虞按着肩膀，转动。
疼！
后背的冷汗，蹭蹭蹭的就冒了出来。
“别慌，等等吧，等等就知道了。”席烨叹了一口。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回去后席烨却把楚虞叫到了他的宿舍里，说是要给他看看冰之星的一些年轻小队员。
席烨住在教练楼里，房间规格达到了总教练元帅的水准，两室一厅的房间，家具都是统一采购，还有空调。
席烨是特约教练，工资是其他教练的3~5倍，一个未婚男A，手里有钱了都爱干什么？
吃喝玩乐嘛。
所以进了屋，席烨脱了外面套着的黑色防晒服，随着白色背心的展露，那圆滚滚的大肚子也露了出来。
见楚虞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席烨拍了拍肚子，讪讪地笑了。
“这里坐着，我去拿电脑。”
席烨进屋一趟，很快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回来，摆在楚虞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和他并排坐在了一起，在电脑里翻找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T的电脑硬盘里，全都是花样滑冰的视频，楚虞冷眼一扫，“四大洲花样滑冰比赛”文件夹，“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文件夹，“世界花样滑冰冠军赛”文件夹，“世界花样滑冰亚运会”文件夹，以及“世界花样滑冰奥运会”文件夹。
鼎鼎大名。
都是他们这些运动员，所向往的最高赛场。
而这些，席烨都代表国家，参加过，并且获得过很好的名次。
楚虞看得怔忪。
自己竟然成了席烨的队员。
席烨是我教练。
但席烨的寻找并没有结束。
他跳过这些文件夹，凑近了屏幕仔细看。
打开了【国内】的文件夹。
国内，同样按比赛区分。
“全国冠军赛”、“全国锦标赛”、“全国大学生比赛”、“全国大奖赛”。
而未分化选手的比赛则都会在前面加一个“青”字。
“全国青冠赛”、“全国青锦赛”。
比起成年组的比赛多样性，青年组的比赛就少了很多。
如今最多再加上一个“冰之星杯青年大奖赛”。
大奖赛，代表有奖金。
通常需要大老板来赞助，才有机会举办，而且一般不会带上青少年组。
席烨找到冰之星俱乐部选手的文件夹，敲开的时候说：“叶老板想把冰之星的名头打出去，所以这两年搞了不少大动作，但冠名大奖赛还是第一次，要花不少钱呢。”
“他冠名大奖赛应该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想成为国内第一大花滑俱乐部，你应该也听说了，体育局有打算将冰上项目都改成俱乐部模式，叶老板明显是想要把盘做大，准备接盘。
第二就是他手里恐怕有“招牌”了，只有训练出优秀运动员的队伍，才会吸引更多的人才。而且这次连青少年都可以报名，你说为什么？”
楚虞想了想，说：““招牌”在青少年组里？”
席烨笑，继而点头，随着他动作，一个视频被敲开。
出现在电脑画面里的是一片冰面，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在冰上翩然滑行。
只是一眼，楚虞就能够看出这个少年的不一样。
用刃方面非常好，在冰上滑行时摇摆的弧度很大，身体的线条感很美，这种基础程度没有五六年持之以恒的训练达不到。
就在楚虞看着的时候，那少年突然猛地转身，跳进一个蹲踞旋转，他的身体压得很低，也很稳，伸出去的腿几乎和笔直的贴着面，舒展的很开，像是一朵盛放的莲花。
但他的上半身却紧紧地缩着，脊背躬出优美的线条，犹如莲蕊。
随后他站起来，进入了第二个接转动作。
身体朝后躬出，从后颈到后腰弓出一个圆弧形，一手从头顶往后伸出，牢牢地抓住冰刀的刀刃。
圈出的形状，犹如一颗圆球。
这是“珍珠转”。
Omega都很喜欢这种旋转姿态。
能够很好地呈现出Omega优美的身姿。
然后下一秒。
那脚就被抬起来了。
楚虞眉梢一扬。
贝尔曼旋转！
看到这里，楚虞肯定地说：“Omega？”
“是的。”
楚虞嘴角抿紧，不再说话。
视频往后播放，有音乐进入了楚虞的耳朵里，他的注意力被转移。
不知名的外国钢琴曲在耳边回荡，悠扬动听，间或如大风呼啸，又或者似江河奔流，时而平缓婉转，时而急促癫狂，这是一首很适合花滑运动员展现的曲子。
因而冰上的Omega也化身成了精灵，与风儿同飞，与游鱼灵巧，在与冰雪嬉戏之后，又在花海里徜徉欢笑。
楚虞看着对方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跳跃动作，灵巧的3T+2loop接跳，标准的3F和3S，很快当对方跳了第四个3loop，楚虞瞬间意识到这是自由滑。
况且音乐也远远没到停止的时候。
楚虞已经开始等待他的第五跳。
从之前完成的跳跃看起来，第五跳应该是阿克塞尔跳跃。
到目前为止，对方的跳跃水准和自己差不多，旋转方面前天自己做的虽然不太好，但那并不是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的旋转能力不错，完成三个变化的接续转没有问题。
如果暂时不去看节目内容部分，只说技巧方面，自己有信心和对方滑出平手。
现在就看对方还没有跳出来，也是节目里必须的一跳。
阿克塞尔跳。
朝前多跳半周的跳跃。
是每个花滑运动员提升分值的一道坎儿。
能够多完成一周，就可以将对手甩出足足五分。
“你猜下一跳是什么？”席烨问。
“阿克塞尔。”楚虞回答。
“是的，阿克塞尔。”
楚虞听出席烨语气古怪，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耳边的音乐旋律开始推高，第五跳即将来临，楚虞急忙收回目光往视频里看去。
正好看见对方跳起的刹那。
朝前跳出。
很明显是个阿克塞尔。
而且看这高度……楚虞从对方跳起的高度瞬间算到落脚点，同时也算出对方能够在半空中停留的时间。
距离2.3米左右。
滞空时间0.5秒。
平均转速度大约是1.3个/秒。
这个角度。
这个时间。
是……两圈？
这样的结果刚刚在楚虞脑海里出现，Omega也同时落冰，虽然只是在半空中刹那间的停留，楚虞已经可以确定无疑这是个2A。
2A的话，那和自己差不多了，席教没必要特别提出来。
肯定不对。
强烈的疑惑在楚虞眼底生出，睁大了眼更加认真地去看。
果然在下一秒，Omega身体拧转，换足，朝前轻轻一跃……就像是朝前迈出一步一样，轻松从容地卸掉了阿克塞尔跳的冲力，看起了像是一种步伐。
不对，又有点像跳跃。
所以这是什么技巧？
没等楚虞想太多，Omega再次跳出了……飞利浦？两周？
2+1+2吗？
所以这是……
“夹心跳？！”楚虞叫出了中间那个看起来像是跳跃，又像是步伐的跳跃。
“对，夹心跳。”席烨给出了准确的回答，同时说道“岳韶华，男性，基因鉴定的Omega。在未分化之前，他既有着男性的力量，又有着Omega的柔软度，对艺术的展现力非常强，技巧方面也很不错。”
“假设在你们状态差不多，都发挥出自己实力的前提下，你们的水平是差不多的，但据我了解你的阿克塞尔也只有两周半的水准，但你看对方，已经走出了新的一条路。”
“2A+1eu+2F，通过这种技巧组合，他追回了2.5分。”
席烨说道这里，微笑着看向楚虞。
在花滑比赛里，可能0.01分都关系到比赛的成败，而2.5分的分值，已经超出了楚虞能力之外，这就是绝对领先分数。
楚虞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席烨最后下了定论，“他会成为你这次比赛，最大的对手。”
“想拿冠军你就得战胜他。”
“你以为我只是考虑到你肩膀受伤的问题吗？”
“一万没那么好拿，冠军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是的，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楚虞承认。
席烨又说：“我再猜猜，你坚持参加这个比赛，是不是认为这个比赛的水准会比冰协举办的低一个层次，还是以为，你去年的对手都前后分化了，如今就剩下你还稳定在青少年组，就觉得拿定了冠军？”
这些话完全说中了楚虞的心思，他脸色微红，一时无言。
席烨最后说：“但这世上永远不缺优秀的人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他们了解你，研究过你，然后针对你，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这一个简单无比的夹心跳，就可以抢走你的冠军。”
“现在，你还觉得你自己一定赢吗？”
楚虞摇头，他为之前自己的狂妄感觉到惭愧。
不过席烨却没有继续指责他，而是转口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了解你的对手，研究他，针对他，然后超越他，直至夺回你的冠军。”
“楚虞，这就是我存在的目的。”
“我会让你胜利，赢得每一场比赛，直到站上世界最高的领奖台。”
“从今天开始，我都与你在一起。”
“一定要，更信任我一点。”
看着眼前眼眸明亮，从容自信的男人。
这一刻楚虞感觉到了席烨和老唐的不同。
老唐规矩，怕麻烦，不会在赛前特别指出某些选手，告诉他的队员，这是你们的敌人。
老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花样滑冰是一个人的项目，和其他选手几乎没有互动，所以只要滑好你自己的，就够了。”
但是席烨却像是一头威武雄壮的野兽，带着他的继承人巡视领地，教导楚虞如何亮出尖牙和利齿。
在他的耳边咆哮：“看见没有！那就是你的猎物！去撕碎他！”
楚虞一瞬间有点不适，但很快就被席烨灼灼的目光刺激的浑身战栗。
听说在千年前，还没有发明各种抑制剂，人类的科学还没有触碰到基因的时候，Alpha的一直都是食物链的顶端。
Alpha是元首，领导着一个国家的繁荣发展；是战士，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是各个领域接触的人才，就像一头头野兽，强悍无比。
Alpha的胜负欲是天生的，甚至渴望用拼杀来释放身体里过多的力量。
席烨看见了楚虞眼神的变化，在他的注视中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我会努力，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席烨微笑着，抬手揉了揉楚虞的脑袋。
这就是他为什么只带男A的原因，直来直往，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将任何拦在前面的存在都撞飞就好了。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调整一下你的自由滑了，不止是技术部分那么简单，我还会对你的编排方面做出调整，一周多的时间，强度会很大的特训，你能坚持下来吗？”
楚虞挺高胸膛，目光灼灼：“可以！我没问题！”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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