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亡魂死气
当“武安君”三个秦篆小字映入眼帘时，楚进感觉脑海里的《黄道经》瞬间被激活了。
一把造型古朴、长达七十厘米的制式青铜剑在脑海里缓缓浮现出来，跟耳房老头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剑不谋而合。
《黄道经》给出的释义是白起之剑。
楚进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五雷轰顶。
白起！
谁不知道！
那可是跟廉颇、李牧、王翦齐名的战国名将。
秦昭襄王麾下第一员猛将，曾为秦国开疆拓土的不世功臣。
历史上白起最经典一役是公元前262年至前260年的长平之战。
白起率秦军于赵国长平一带同赵国军队发生战争，赵军最终战败，秦国获胜进占长平，此战白起斩首坑杀赵军45万人。
也是因为那一战，后世称白起为“杀神”。
《黄道经》记载的器具全部都是法器，莫家老头手中剑能激活《黄道经》，该不会白起之剑是一件法器吧？
联想到种种惊人的可能性，楚进瞪着眼睛前往耳房。
“谁？”
听到脚步声的莫老头突然警惕了起来，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立身而起。
手里给剑擦灰的白布落地，老头右手紧握白起之剑横在胸前……好像要跟谁玩命似的。
房门敞开的情况下，楚进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莫老头身上。
穿着睡衣、衣衫不整，本来就没有几根毛的白发鸡窝一样蓬乱，说是不修边幅都恭维他了，完全是一副疯老头的形象。
一双灰褐色的眼睛像蒙尘的鹅卵石，没什么神采，却有一股凶性不自然的外放。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门外的楚进。
“莫爷爷，别紧张，我是医生。”
楚进观察了一下老头的状态，发现这老头确实有点鬼上身的征兆，连忙解释。
“医生？你放屁？你肯定是莫向东派来的，要抢我的宝剑是不是？”
莫老头义愤填膺，唰地将白起之剑抬起，指向楚进。
寒光四射的宝剑被擦得锃明瓦亮，虽然隔着一道房门，却让人感受到一份避之不及的彻骨寒意。
好凶的剑器！
目光聚焦在宝剑剑尖上，楚进不动声色地发动了灵瞳术，这一看不要紧，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擦拭到明亮的宝剑内部，仿佛困着数不清的战场冤魂，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个个披甲染血的勇士、一具具没有血肉的骷髅，向楚进流露出浓重的敌意。
明白了。
楚进瞬间通透。
莫老头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被这把剑上困住的亡魂死气影响了心智。
莫老头是个普通人，不是古武者。
而白起之剑跟随杀神白起征战一生，斩敌无数，那些死去的亡魂的怨气沾染在白起之剑上，将此剑变成了一把大凶大恶的凶兵。
这把剑，如果在白起的手里，其军神、杀神的气势足以镇压剑内的亡魂。
但落入普通人的手里，就变得不可控了。
有钱人喜欢收集文玩古董，越是古老的物件越视若珍宝。
这老头也不知道从哪找到的这把凶兵，当成宝一样看待，久而久之，慢慢被夺取了心智，变成了疯子。
难怪连自己的儿子都砍。
现代医学昌明管这个叫精神病。
按照修真界的说法就是魂魄被摄，失去了自主意识。
有这把剑在手，莫老头看谁都是想抢剑的敌人。
了解了“病因”，楚进没有轻举妄动，继续用灵瞳术观察莫老头的状态。
有透视能力的楚进很快看见莫老头的手背上的血管变成墨黑的颜色，那是死气缠身带来的效果。
肉眼看不到，只有灵眼才能发现。
死气顺着手背血管延伸到胳膊上，一直来到心脏位置，然后笼罩五脏六腑。
死气上升，笼罩了莫老头的脑袋，那是占领心智的迹象。
至于莫老头的胸前，同样是黑气萦绕，死气笼罩着全身，让他胸前呈现出了蛛网般的黑色纹理。
病入膏肓了。
以楚进筑基后期的修为，不难看出莫老头的心智受到极大的影响。
不过这老头现在还知道儿子莫向东的名字，显然心智还没有完全被死气夺取，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性。
若非如此，约莫老头现在已经可以提剑出去杀人了。
莫老头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我。
楚进想着，懒得再跟神智不清的莫老头废话，因为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他都会以为自己是来抢剑的人。
白起之剑是件神兵、法器，普通人无法驾驭，换成自己就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楚进话不多说，从储物戒指中倒出几张黄纸灵符，用最快的速度贴在了耳房门口左右两边的门框上。
镇灵符！
这是他闲暇时候画的灵符，对阴邪煞气、鬼气、凶气、死气有镇压作用。
老头受白起之剑死气的影响心智几乎全失，待会儿肯定会发疯，自己虽然有能力战胜白起之剑上面的死气，但也怕老头受到威胁慌乱逃窜。
只要在房间中布下镇灵符，白起之剑上面的死气便会产生畏惧心理，不敢离开这个房间。
就在这个房间中解决吧。
“啪！啪！”
两道灵符贴好，看似平平无奇的黄纸上忽然绽放出刺眼的金光。
不用自己法力催动，灵符感受到死气，自己就激活了，烁烁放光。
“你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受到死气影响的莫老头激动了起来，八、九十岁的年纪，还挺有活力的。
手臂上的黑色死气蓦地浓重了几分，那把寒光四射的宝剑上也有浓重的黑气缭绕而出。
嗯，这是物质对抗原理。
楚进暗暗明了，唯恐老头突然发难，摆手道“莫爷爷，您别激动，我真是医生，让我给您把把脉。”
楚进嘴上说着，左脚迈进了屋里，手里掐着另外两道镇灵符。
“胡说八道，你一定是来抢我剑的，不孝子莫向东派你来的是不是？”
……
正房门外，莫家人聚在一起，有点听不清里面在喊什么。
莫老头时常发疯，最近两天更是生人勿近，昨天刚刚砍了自己二儿子，没有人敢靠近正房。
连王军和肖鹏都不敢。
可是听到里面的喊声，莫向东按捺不住了，非常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让王军和肖鹏趴在房门倾听。
“老爷子喊了，说什么了？”
王军和肖鹏仗着修炼过真气，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将楚进和莫老头的对话复述给莫家人。
莫向东听完急得捶胸顿足“老爷子是彻底疯了，宝儿，你请来的这个医生到底能不能治这种病啊，这到底是什么病？该不会真的是鬼上身了吧？”
莫家人战战兢兢站在一起，看向龙宝儿。
“我也不知道啊，是芊芊说楚大夫很有本事的，还会跳大神。”龙宝儿一着急把实话说了。
“跳大神？”
莫惠茹眼睛直瞪“你这孩子真是胡闹，你不说他是医生吗？”
龙宝儿有点害怕“是医生，也会跳大神。”
莫家众人懵逼，这是什么职业组合？该不会是骗子吧？
莫薇薇腰都快笑弯了，按理说应该侮辱楚进几句，让莫家人对他的印象降到厌恶、痛恨级别。
但联想到爷爷可能会给自己报个仇，莫薇薇又按下了非议的心思，主动帮着说和道“爸，小姑，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别关心楚大夫究竟是什么人了。”
“反正保密协议已经签了，能治好最好，治不好谅他也不敢出去乱说，再观察观察。”
莫向东一想也是，这个时候只能求老天开眼了，毕竟老爷子的病是怎么来的，谁都说不清啊。
莫家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房间里噼里扑嗵地折腾了起来，首先第一个动静就是桌子被撞倒的声音……咣当，哗啦。
莫薇薇眼前一亮，莫名兴奋，那小子挨揍了，老爷子拿剑砍他，哈哈，让他在飞机上跟我作对。
龙宝儿听到动静，心慌意乱，生怕楚进出了什么事跟岳芊芊没法交代，连忙让王军和肖鹏进去把人救出来。
“不好，打起来了，王军、肖鹏，快把门撞开。”
王军和肖鹏看了看莫薇薇。
莫薇薇直接上前“不行，楚医生正在看病，你影响他怎么办啊？再说了，你不是没听到求救吗？楚大夫要是不行的话，他一定会先求救的。”
莫薇薇心里也疑惑，怎么没有惨叫声呢，昨天二叔就跟杀猪似的。
该不会一剑就砍死了吧？
那样更好。
“出了事怎么办啊？”龙宝儿急得直跺脚。
说着就要去开门，这时，就听到楚进在里面喊道“老爷子，你别生气啊，把剑放下放下。”
莫家人竖起了耳朵。
龙宝儿站在原地没动，想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
……
正房左边的耳房里，楚进已经将另外两张镇灵符贴在了窗棂上，然后又取出两张灵符，分别贴在了东、南两面墙上。
这样一来，充斥着浩然正气的纯法符力疯狂涌动，把耳房就变成了密不透风的囚笼。
莫老头持剑的手臂此时变得漆黑无比，蚯蚓灵蛇形状的血管根根隆起、交错纵横。
他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看着就像一头要吃人的猛兽，凶相毕露。
感受到镇灵符带来的强大浩然正气，白起之剑内的亡魂死气就跟遇到了天敌一样，促使着莫老头持剑劈了过来。
“唰！”
“哗啦！”
沉重的实木书桌顿时分为了两半，切口平整，没有毛刺。
七十厘米的剑锋仿佛吐出一尺长的幽蓝剑气，擦着楚进的前胸落了下来，在精美的冰瓷地砖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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