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
第七章再遇
看到那三辆吉普车气势汹汹朝这边杀来的时候，艾达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事实上，这绝对不是他们第一次遭到袭击。第一法则的歪曲，使得用各种尖端科技武装起来的军队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面对着天使兽那原始而狂暴的力量，他们并不比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来得坚强。结果，军队的溃败使得政府丧失了对局势的掌控力，而无政府的混乱又让流亡的士兵纷纷化成了凶恶的暴徒，再加上各地也出现诸多暴力者集团，现北美大地已沦落为罪犯的天堂。
艾达所的这支队伍，一路上就多次受到暴徒的袭击，暴徒们的目标是队伍中的女人和财宝，同时也对目标外的人肆意杀戮，死伤者和脱队者不断出现，结果抵达科罗拉多州的时候，原本超过两万人的队伍只剩下三千人不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受到第一法则歪曲的影响，暴徒们无法使用现代的交通工具，这或多或少也成为队伍幸存的重要因素。
抵达科罗拉多州以后，他们发现能够重使用电力的事实，虽然这种现象仅限于某条看不见的界限内，然而却让他们对那传言的救赎涌起了无限的希望，并由此加快了步伐。由于其它合适的车辆已经被走前面的先行者征调，现车队里的几辆货车都是临时沿途找到的，但也成为他们极大的助力，历经磨难的幸存者们互相搀扶着，向着通天塔的方向走去。
虽然艾达并不相信那里有着神的救赎，但眼前残酷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借助这唯一的希望，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看着就要抓住希望地时候，恶意的黑手会突然伸出来掐灭这缕微弱的光……
重机枪的枪口喷出尺长的火光。蕴含着强大破坏性动能的子弹面前，脆弱的人体就犹如薄纸般被撕开，撕裂的血肉中洒出漫天血雨，杀戮者地狂笑和被杀戮者的哀嚎混合成极度歪曲的声响，那里面再无法感受到人被赋予的种种美好，只剩下比野兽低等的疯狂。
歪曲的声音，歪曲的画面，歪曲的人性。歪曲地世界……艾达就站歪曲的中心，周围充斥着疯狂无的恶意，机枪嘶吼声，死者倒地声，暴徒狂笑声，伤者绝叫声，她耳中混成腐蚀恶魔的诅咒，即使这位拥有强韧精神的女性也被逼到了濒临疯狂地边界。艾达颤抖着举起枪，向着周围歪曲的一切，就要扣下扳机的时候……
“给老子住手！”
一声怒吼从身后的某方传来，宛如狮吼般地愤怒咆哮声响起，甚至压倒了重机枪的吼叫。当艾达回头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流光似的黑影贴着山丘直冲下来的情景。
右边的一辆吉普车首先撞上了那黑影，但也只是擦身而过的短短一瞬。
黑影吉普车的后方还原一黑衣地青年，还压低身子保持着俯冲的姿势。手中的长刀残留着一抹血光，而这抹血光逝去的时候，吉普车上几名暴徒的颈脖处也同时闪过一抹血线，被割断的气管发不出惨叫，其首级也随后的一秒脱离了身体。
后面两辆吉普车的暴徒似乎察觉到了这边地状况，当即把目标转向了还站那里地青年，两挺重机枪一分钟内射出了数百发子弹，将青年所的地面炸出深深地凹坑。然而这却是他们初和后的抵抗，青年踏着若急若缓的步伐，擦过交织的火线逼近了其中一辆吉普，车上的暴徒下一秒迎来了和同伴相同的终末。
领悟到对方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可怖，后一辆吉普车急急忙忙调转车头就待逃跑，然而一妖魅的身影从侧面冲来的摩托上跃起，落到吉普的前盖上，霎时间便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妄图逃跑的暴徒就以比同伴凄惨百倍的姿态坠入了地狱。
解决了三辆吉普车的暴徒后。青年急急忙忙朝队伍这边奔来，艾达呆呆地看着他跑近。直到“谁是负责人！”的声音响起，才打了寒颤，骤然惊醒过来。
“是……是我，我是他们的领队。”
艾达挤开人群跑过了过去，迎来的却是青年的怒吼。
“还能愣着干什么，赶快救助伤员啊！”
“是……是！”
艾达反射般地敬了一礼，然后便急急下去安排急救事宜，而青年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却露出神妙的神情。
“没想到会这里遇上熟人呢……”
奕豪相当惊讶。虽然艾达或许一时间没有把他认出来，但他却还记得这位ag干部的模样，休斯顿的亡灵天灾事件中，因为凶神蚩尤的因缘，他曾一度协助过ag部队，而艾达就是当时的主要负责人。
“什么啊，原来你认识那个老女人？”阿拉收起战术刀走了过来。
“老女人……”对于这个称呼，奕豪只能苦笑无语。根据来自林恒的情报，艾达目前大概二十**岁，经过锻炼的身体匀称而洋溢着活力，虽然常常作为指导者活动让她自然流露出成熟的气息，但考虑到旁家这位恶魔王女乃是自神话时代就生存至今，并且就血缘上来说还是某位大小姐母亲的事情，就实很难对她向艾达的称呼发表什么感想。
“不，现不是吐槽的时候……”奕豪摇摇头，目光转到人群那边。虽然已解决了三辆吉普车的暴徒，但先前暴徒的攻击至少造成了近百名死伤者，缺胳膊断腿的伤者躺血泊中呻吟，但不知为何却只有艾达以及很少的人里面奔走救助。大部分幸存者都远远躲开，奕豪注意到他们脸上显出的畏惧神情，虽然一时间感到疑惑，但还是扯着阿拉赶了过去。
“走，去帮忙吧！”
“我们……你叫本君王去救人？”
对杀戮魔女来说。这无疑是令她相当错愕的要求。
“包扎伤口什么简单事情总没问题吧？要不然就叫莉莉丝出来也可以！”
奕豪半强制性地带着阿拉来到人群那边。重机枪的子弹对人体来说是太过凶暴的破坏力，死者相对伤者呈现出压倒性地比例，奕豪找到一位血泊中呻吟的女孩，她被子弹击中了左腿，虽然勉强避开了要害，但大量失血的状况下，即使是付出凤凰血也没有救回来的可能，结果奕豪能做的也只是抱着她的身体。看着她痛苦的呻吟中一步步接近死亡而已。
“该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假若能够使用四大魔力，假若附近有足够的医疗设备，他有绝对把握能救回这女孩地性命，然而冰冷的现实面前，这样的假设却毫无意义。奕豪不自觉地咬破了嘴唇，还从未像现这样体会到自身的无力，虽然他早已觉悟到银假面的阴谋会世界上掀起前所未有的浩劫。但真正面对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却是如此难以忍受的折磨。
“不要……我不想死……弟弟……我还要照顾弟弟……不要，救救我……”
濒死地少女紧紧扯着奕豪的衣服，而奕豪却不敢去看她的目光，默默忍受着无力和懊悔啃食着内心。
“神啊……真有神的话……救救我吧……我想活下去……我……我不想死啊……”
没过多久，少女的呻吟声逐渐微弱了下去。而抓着奕豪地手也失去力气的垂到地上。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看着怀中沉静的少女，奕豪痛苦地闭上眼睛，然而就他闭上眼睛的同时。少女垂下地手突然抬了起来，以和先前的微弱力道截然不同的强力抓着他的胳膊，跟着整个人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发出低沉的吼声。
“难道……”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奕豪背后冒出一股恶寒，下意识地退后数步。而就像他恐惧的那样，低吼着的少女背后突然冒出一对带血地翅膀，翅膀伸到头后展开，满天飘落的白羽中。少女的模样也迅速变化着――犹如那间破落教堂的噩梦重现，受伤的少女奕豪的眼前完成了由人到兽的变化。
狰狞的恶兽和纤弱地少女，太过强烈地对比让奕豪头脑一瞬间空白，也因此失去了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的时机。
少女化身地天使兽仰头发出一声咆哮，那古怪的咆哮声似乎其余伤者中引起了共鸣，随着一对对羽翼突然冒出，又有五名伤者变成了狰狞的恶兽，然后向着周围的人群放射出猎食者的凶光。
“阿拉。阻止它们！”
反应过来的奕豪一步当先的冲了出去。拦了人群面前。
天使兽一共有六头，而这次化身的模样似乎又和教堂里遭遇的有所不同。体型上看去是偏向敏捷的类型，而那头由少女化成的天使兽甚至还能空中飞翔。剩下的五头天使兽以空中的天使兽为核心面对着奕豪，那狰狞的模样让众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带给他们大冲击的，是他们亲眼目睹受伤者化成天使兽的事实。
“地上的五头交给我，阿拉，你想办法对付天上的那头，量……让她死得轻松点。”
奕豪抽出腰间的长刀，横胸前摆出架势，同时压低声音向阿拉说着。
“好吧，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我也开始觉得火大了……”
阿拉点点头，那双艳丽的红瞳中也燃起罕见的火气。
战斗以奕豪扬起手中的钢刀为讯号拉开序幕，天使兽的注意力也瞬间被高举的凶器吸引了过去，然而那只是奕豪的诡计。
等为首的一头天使兽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记杀伤力丝毫不亚于飞弹的旋踢已经砸到了它的头上，而那柄被主人放弃的钢刀则落到地上。
打一开始奕豪就没有打算用武器对付天使兽，一方面是出于对无辜者地怜悯，另一方面也因为只有空手才能发挥出铁门武法的真力。
无论是昆仑的驭剑术，还是天府的法宝魔具。只要是和灵子相关的技术这歪曲结界中都会失去效果，然而铁门武法却是唯一例外的存。铁门武法的极端破坏力并不需要借助灵子能量的流转，而是来源于本身流淌着地古神血脉，只要以正确的方式激发出九黎血脉的潜能，靠着肉身诛魔弑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被奕豪一记旋踢砸中脑门的天使兽，当场垮了下去。
虽然剩下的天使兽立刻作出了反应，但奕豪的速度却远远超过了他们本能的反应。
以滑冰般地步伐潜到邻近一头天使兽的身前，一记直拳自下而上地捶了它的心脏位置。蕴含着极道暴力的一拳将天使兽打得凌空浮起。而奕豪原地站定，伸手扣住天使兽的下颚，然后猛然发力，一个过肩摔将那完全不成比例地庞大身躯狠狠砸地上。
连续承受两记重击的天使兽发出一声萎靡的叫唤后便沉寂了下去，而就奕豪稍稍喘息的时候，剩下地两头天使兽却同时向他扑了过来。
那是一头狼型的天使兽和一头熊型的天使兽，他们的嘴里喷吐着野兽的腥气，那混沌的兽瞳中已看不到丝毫属于人性的光辉。完完全全是怪物的模样。想到仅仅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活生生地人类时，奕豪禁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而这时候天使兽的攻击也同时落到他的身上。
“喂！笨蛋，干什么啊！”
看到这一幕的阿拉惊呼了出来，但却来不及阻止。
下一瞬间。鲜血溅出。
狼型天使兽咬住了奕豪的右腿，而熊型天使兽则一掌砸他的左肩上。
殷红的鲜血随着野兽的利齿流出，奕豪地神情也因痛苦而稍稍扭曲。
“……抱歉，我救不了你们。”
呼出一口气后。奕豪睁开眼睛，伸手按两头紧咬着他不放地天使兽身上，然后轻呼了一声。
“铁门武法，冲掌裂破。”
极短距离发动的寸劲，将破坏性地罡气打入两头天使兽的体内，猛烈的罡气下一瞬间爆发出来，两头天使兽自颈部以下的躯干当场爆破，喷出的血肉身后洒出足有五六米长的血腥地狱。而至于留原地的奕豪，则带着悲哀的神情摘下了那两颗依旧咬他身上的天使兽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
这时候，包括艾达内，所有人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他的动作，而奕豪却只是专注地盯着天使兽的尸骸。教堂的情景再度重现，被他杀死的四头天使兽，全身开始泛出青白的光辉。光辉由弱转亮。到亮的瞬间骤然崩散，崩散的灵光迅速消逝空气中。而留下的尸骸却已成了粉末状的尘埃，就连涂撒一地的血肉都同样消失无影。
倘若不是奕豪的身上还残留着伤痕和血迹，那简直会让人觉得先前发生的就是一场噩梦。
奕豪伸手抓起天使兽残留的灰尘，拿手里打量着，却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像是被这种诡异而肃杀的气氛影响，众人也下意识地屏气敛声，紧张无比地看着那沉默的男子。
时间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默中流过了两秒，然后……
“啪”的一声脆响，解决了天使兽的阿拉，冲过来直接给了奕豪后脑勺一拳。
“干……干什么啊！”奕豪自然恼怒地瞪了回去。
“这是我的问题！”阿拉以迫人的气势把奕豪给顶了回去。“你到底想什么啊！竟然站那里一动不动地给人咬！受这样的伤很好玩吗？还是说，你想试试自己的命到底有多大啊？”
阿拉看着奕豪肩头还流血的伤口，似乎越说越气，忍不住一拳捶了上面。
“痛痛痛痛痛……喂，很痛啊！”奕豪当即抽了一口冷气。
“哼，你也知道痛吗？莉莉丝正是里面大吵大闹呢，要不干脆我让她出来？”阿拉扯着奕豪就向旁边走去，嘴里还不断唠叨着。“过来，我给你包扎！真是的，也不知道那些怪物有没有感染病毒什么的，万一出了问题，你也会变成那模样啊……”
“不，应该不会……”奕豪摇摇头。“我想我大概知道了，那些天使兽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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