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贵人
第十二章贵人
通天塔内共有九九八十一处闭锁空间，虽然每一处闭锁空间里的居民人口有多有少，但平均下来也至少超过了十万人，康拉德目前就躲这些闭锁空间中的一处里面，静静等候着朱丽叶获得生命的那一刻来临。
奕豪的目的当然是找出康拉德，或者说得确切一点，他是要这八十一处闭锁空间，以及其中居住的千万居民里中找出藏匿痕迹的康拉德，常人眼里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奕豪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管先前说“赌上运气和决心”，然而对两处闭锁空间进行地毯式查后，这位热血的铁门子弟也终于体悟到世界上还有单靠决心无法完成的事情。
一处构造成海港城市的闭锁空间内，奕豪和阿拉经过一整天的，此刻正背负着一无所获的结果走海边的公路上。远方，象征一日终结的夕阳正朝着海平面徐徐落下，那凄凉的晚景铁门子弟的心里染下了黄昏的暮色，但旁边恶魔王女的脸上却是艳阳高照。
“哼哼，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呢？”
阿拉提着脚下的小碎石，向奕豪毫不客气地说着，她完全没有自己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情。
“闭嘴，找不到那家伙的话，你也没办法出去，这是笑得出来的事情吗？”
奕豪沉着脸说道，不过这样的威胁显然对阿拉没有效果。
“无所谓啊，反正这里面有吃有喝的，我也不急着出去，等到呆腻了的时候，只要破坏那座魔窑就随时可以出去。”
阿拉摇晃着恶魔的尾巴，如此主张着。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只要了解这位杀戮魔女的性格，就会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恶魔从来不会压抑自己地**，而阿拉是恶魔中的恶魔。固然她不会轻视千万人的性命，然而当天平的另一端放着的是自己自由的时候，那孰轻孰重根本就是不用考虑的问题。
只不过，这样的说法只是让奕豪原本烦躁地心情变得沉重而已，他不禁后悔起当初应该把她留魔导方舟上。
“……总之，那家伙就躲这些锁闭空间中里面。我们只要量给他制造压力，他一旦活动起来时马上就能知道。”
为改变低落的情绪，奕豪尝试着让注意力集中到有利的要素上。八十一个闭锁空间各自**，而出入闭锁空间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空间核心的立柱，换句话说，康拉德要想转移所空间的话，必须先去到这根立柱的顶层，然后再换到另一根立柱下去其主导的空间。这时候必然会被藏身中央主柱地艾达察觉。只要能确定其身处空间的正确位置，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如果他一直都不肯活动呢？”
阿拉敏锐的指出奕豪计划中的重大缺点。
“……所以我才这样辛苦地进行啊！可恶！”
奕豪愤然一脚踹飞了脚边地一块小石头。
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牙缝。小石头空中划出长长的抛物线，落地时同时激起了两种声响，一种是好像砸到什么东西似的沉闷声音。另一种则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似地人的惨叫声。
“不好！”奕豪的反应就如同恶作剧被逮到的孩子，就他反射的拔腿想跑的时候，阿拉逮住后领把他扯了回来。
“纵横三界的破灭魔人竟然会为不小心砸到人而逃跑，这种三岁小鬼的反应……你想让我成为地狱地笑话吗？”阿拉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但接着却大声呵斥奕豪。“就这样挺起胸膛走过去，假如那家伙敢有什么怨言的话，我便替你宰了他！”
“不，拜托千万不要这样做……”奕豪苦笑着向受害者走去。那是一位似乎正垂钓的老绅士，奕豪踢出的小石头不偏不斜砸他的鱼篓上，结果满满一篓的鱼全翻了出来，此刻那人正手忙脚乱地把鱼捡回去。
“那个，不好意思。我来帮你……”奕豪赶紧跑过去帮忙收拾，光不经意扫过那人的脸，顿时惊叫起来。“雷登？”
“呃？”正捡鱼地老绅士闻言抬起头，打量奕豪后露出同样惊讶地神情。“奕豪？你不是奕豪吗！”
“是我啊，但你怎么会这地方？难道也是逃……”奕豪话还没问完，雷登便以西方特有的热情来了一个熊抱，和旧友重逢地喜悦显然让这位老绅士相当激动。“拉斯维加斯一别后就再没见到你，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被卷进去了呢。原来还活着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既然是无道的侄儿，怎么会败给那点小事！”
“呃，不好意思，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去了冰岛一趟，然后又回神州去了，结果不知不觉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抱歉啊……”
看到雷登如此意自己的安危，奕豪不由得感到愧疚。虽然两人的年龄几乎差了一个世代，但却彼此义气投合，地中海一见如故后，每次相遇奕豪都承蒙雷登的帮助，和雷登相处让他愉快自，而雷登身为男人的器量也足以让他敬仰，倘若要奕豪周围找一位无话不谈的友人，那就绝对非这位豪爽殷勤的老绅士莫属。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雷登豪爽地拍着奕豪的肩膀，顺手提起了鱼篓。“那就走吧。”
“走……”奕豪差一点没问出“去哪里？”的话。
“当然是到我家去啊！”雷登的表情似乎责怪他多此一问。“你可不要说现没时间什么的话啊？”
“呃，这个……”竟然连雷登都通天塔里，那就应该抓紧时间解放封锁才对，然而奕豪心里挣扎了一阵子，后却还是败给了名为“人情义理”的羁绊。
“那就打扰了，雷登，随便让我介绍一下……”奕豪向远处的阿拉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这位是我的……我地妻子，叫阿拉或莉莉丝都可以。阿拉，这位是雷登，我的老朋友，以前承蒙他不少帮助，给我注意礼貌。”
这样介绍着的奕豪，眼中浮现出魔人似的冷光，阿拉由此领悟到雷登其心中的重要地位。也不自觉收起了骄傲的神情，轻轻向雷登点头招呼。
“你的妻子？那是……是‘弟妹’吧？”雷登和善地向阿拉点头回礼，跟着窃笑出来。“嘿嘿，我的中国话说得也越来越溜了呢……走吧，奕豪，还有‘弟妹’，科伦萨她们应该准备好了晚餐，就让我好好招待你们一顿吧！”
即使移以灵子为主导地闭锁空间里。雷登的住所依旧能让人感到与众不同的豪华，因为和他西西里岛的豪宅几乎一模一样的关系，踏入其中的奕豪不自觉生出时空中逆行的错觉。
当晚，餐桌上摆满了精心烹调过的海鲜，主人地雷登坐首座。客人的奕豪和阿拉则次席入座，至于雷登的四位妻子，则按照惯例站旁边伺候三人用餐。
“话说回来，没想到雷登你们也到了通天塔里面呢。还好四位夫人也平安无事……”
奕豪一边用刀叉切割着那只巨大的龙虾，一边询问雷登的经历。
“是啊，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就不能用电了呢，后来听到通天塔地传言，幸好当时我们就科罗拉多州的附近，所以找了辆车赶到了这里……”雷登比了个射击的把式。“途中还遇上过奇怪野兽的袭击，还好我用猎枪把它们赶走了，要不然我地妻子们就会受伤的……”老绅士爱怜的目光落旁边的妻子们身上。
“你还真是厉害。”奕豪真心佩服着。雷登说的“奇怪野兽”八成就是天使兽。不管他用的武器是猎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单以凡人之力对抗天使兽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敬佩了。
“现想起了我也很不可思议啊，当时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雷登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张开双手，以激烈地语气作出结论。“爱！一定是爱啊！对家人的爱赐给了我勇气和力量，所以后才出现了爱的奇迹啊！”
“是这样啊……”奕豪暧昧的点点头。
他注意到旁边阿拉偷笑的神情，老绅士的独特魅力似乎让杀戮魔女也生出了好感。这让奕豪不由得叹服起来。至少成熟人格方面。两人的差距就如同其年龄般巨大。
看到雷登和四位妻子和谐相爱的情景，奕豪不自觉地脑海中替换了一下。九尾天狐地静雨，九黎幽姬地铁兰，恶魔王女的莉莉丝，还有瓦尔基里地布伦希尔德，由前世延续到今生的因缘让他也奇妙地站了和雷登相同的立场，但至于未来的铁家中会不会出现眼前这样温馨动人的和谐画面，那目前却是相当不确定的事实。
因此对奕豪来说，先驱者的雷登毫无疑问是他磨炼男人器量的好榜样。
只是，那至少得等到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后才行。
“说起来，近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奕豪向雷登打听着。康拉德的目的是让虚拟人格获得生命，其所的场所必定有着灵子机关的存，倘若其藏匿地藏这里的话，那或许住这里的雷登会注意到也说不定……想是这样想，但奕豪其实并没有寄予多大的习惯，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雷登闻言却露出深思的神情，看到他表现的奕豪不禁愣了愣。
“喂喂，这里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奇怪也是有些奇怪啦，不过既然这里是神赐的大地，那看到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看到神了？”奕豪当即站了起来，急切地确认着。“你确定吗？”
“其实，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神，但朦朦胧胧可以看到他的旁边有圣女陪伴。所以我想那就是神吧？”
雷登摊开双手，回忆起来。
“奕豪，你知道我喜欢出海兜风的，到这里后当然是常常驾着游艇出海，这附近海域虽然海鱼很多，而且岛屿也不少，但周围大都有暗礁乱流围绕着……不过反正这里的生活又富足又安稳，一般是没有人想到那上面去。但那天我垂钓时突然心血来潮，很像登上那些岛屿去看看……”
“结果你上面看到了？”奕豪可能放缓语气，但还是相当激动。
“嗯，快要被漩涡卷进去地时候，我总算让游艇冲上沙滩了……”雷登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可见当时情况的危险。“然后，就我趴沙滩上喘口气的时候，恍然看到远处的高崖上站着个人向我这边看过来。他身边站着的，朦朦胧胧好像是圣女的模样，但没等我看清楚，他们就转身不见了……后来我那座岛上待了一天，但再没看到那个人。所以也不确定……”
“没错了！就那里！”奕豪激动地一捶桌子。“雷登，可以带我去那座岛吗？”
“……你去哪地方干什么？”
雷登理所当然地感到疑惑，而奕豪却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雷登有关通天塔骇人听闻的真相。
“好吧。好吧，你和无道都是安分不下来地男人呢……”就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雷登却豪爽的笑了出来。“我知道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再用游艇把你们送到那座岛上去。”
“那就拜托了。”奕豪向雷登低头致谢，加上西西里岛和拉斯维加斯的事情，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承蒙老绅士的帮助了。就算达克里斯和齐格弗里德的前世中，奕豪也还没有欠上这般人情债的经历，虽然他知道雷登绝不会向他要求什么，但他暗暗下定决心，至少这次，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守住有格雷佛一家地千万居民！
次日，当游艇惊险的穿过无数暗礁乱流。抵达那座岛屿的时候。阿拉早已趴船沿上吐得稀里哗啦了。
“弟妹没事吧？”雷登以担忧的神情看着阿拉，她下船后便软沙滩上一动不动。
“……没事。其实她除了晕船外也晕机，应该早就习惯了。”奕豪向雷登摇摇头，同时也感觉到一道怨恨的目光刺背后。“呃，雷登，把我们送到这里就行了，说不定这座岛马上会变得很危险，你还是快离开比较好。”
“嗯，那我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们了，真地要两天后才来接你们吗？”上船前，雷登后向奕豪确认了一遍。
“放心吧，不过到时候你们大概会大吃一惊吧……”看着游艇远去，奕豪不禁想到解除闭锁空间后，千万人骤然暴露空无一物的平原上的情景，顿时便感到一阵头痛，心想或许与其让人们重回到残酷的现实，让其继续沉浸虚假地幻梦中或许是好的选择？结果到头来，他反而会成为怨恨的对象也说不定……
“我饶不了那家伙……”
他沉思的时候，阿拉总算从半规管的紊乱中恢复过来，却粗暴的舞动着手里的凶器，看来她是把所有怨恨都算到了康拉德的身上。
目睹阿拉地态度，奕豪的心情不可思议的放松了下来，当他追求其缘由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也罢，拯救世界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太夸张的事情，这里就简单一点，当成私怨来看好了。”银假面对蓬莱犯下的罪，就先康拉德身上找回来吧，至于那些顺便被牵连到的人，他们怨恨或感激是他们自己地事情。
“好了，走吧！”奕豪下定决心贯彻私怨，向阿拉一挥手，随即踏出脚步。
岛屿地地形相当简单，边缘沙滩延伸出去是一排高耸的山壁，山壁向下斜铺成倾斜地平原，平原上可以看到几处低矮的灌木，偶尔也有羚羊等动物灌木间跃过，就是一派和谐的自然风光，一眼看去基本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猜错了哦？”阿拉站山壁上向四方望去，后质疑的转到奕豪的身上。
“……不，你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奕豪摇摇头。“我们踏上这座岛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某个人的领域。”
“是这样吗？”阿拉纳闷地皱起眉头。
“是的，要不然的话，我的背上也不会从刚才起就一直冒冷汗了……”奕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的某处。“我没有捉迷藏的爱好，阁下既然散发出那样强烈的敌意，也没有隐藏身影的打算呢，不如就站出来如何？让彼此都省点工夫。”
（……也罢，吾就满足汝等后的愿望吧……）
一低沉的，傲慢的声音自虚无中响起，前方的空间随即泛出波纹似的涟漪，一名男子由涟漪中走了出来。
男子穿着一身暗色的斗篷，斗篷上以银线描绘着复杂的法纹，但却掩不住不断向外辐射的邪恶气息。飘逸的银发和深蓝的眼眸，构成了足以成为少女梦中情人的俊美容貌，而那双眼中射出的野心和邪气却太过强烈，让人感觉到火焰的危险。
“吾之半身哟……”男子邀请似的向奕豪扬起手，嘴角拉出冰冷的弧线。“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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