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位次元
第十三章高位次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奕豪。”姜水以泰然的神情回应着好友。“但是我认为，任何变革都会伴随着牺牲，如果害怕牺牲而停滞不前的话，就什么也改变不了。后的结果，恐怕就算潘多拉不插手，丧失灵性的人类也会步向灭亡的吧？所以，我来推动世界的变革，我来当至源的刽子手，我来承受所有的罪孽，而后得到的，便是现的结果。”
“……没有人会感谢你的，老姜。”奕豪皱眉望着好友。
“本来我就没期待过这种事情。”姜水扬起轻快的笑容。“事实上，我所做的不过是借助至源的力量，把自已的意志强加给世界而已。至于对世界有好处什么的，也是我自已这样认为而已，换成其它人的话，应该就是完全相反的看法了吧？雷神他们帮我是因为我代言人的身份，而蓝绫她们帮我只是出于兄妹之情而已……我想，毁灭近代文明的银假面，后应该会以史上残暴的犯罪者的名字载入史册吧？”
“我不会让他们做这种事情的。”奕豪摇摇头，正眼看着姜水。“老姜，就像你说的那样，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我们自已现认为正确的事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并不认为你做得有什么不对……但，无论如何，事实上的‘罪’却是确实存的。”
“我当然知道。”姜水点点头，喝干了杯里的茶水，正座对着奕豪。“答应潘多拉的时候，我就作好了准备，现我要做的事情都已做完，取走我的性命吧，奕豪……然后。以胜利者的身份去否定潘多拉地意志。”
说完，姜水闭上眼睛静静等候死亡的降临。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灵能的凡人，现是放松了全身的戒备，以奕豪的能力，可以一瞬间把他的身体分解为原子，连感觉痛苦的时间都没有。姜水静静等候着那一刻的到来，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奕豪始终没有动作。
“……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吗。奕豪？”姜水苦笑着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沉着脸地好友，耸耸肩膀。“也罢，把这种事情都拜托给你也太狡猾了，后就让我自已来吧。”
“等等，老姜。”奕豪叫住姜水，但姜水只是从怀里取出那付白银面具，就像展示似的给奕豪看。
“你知道吗？奕豪。这张面具啊，其实是我为自已设下的一个保险。”
“保险？”
“是啊，至源的力量是如此巨大而诱人，当初接受其权能的时候，我并没有自信不因那股力量迷失自我。所以便事先为自已设了一道保险，就是这个面具了。”姜水银假面的某处轻轻弹了一下，伴随着敲击金属的脆响，看来甚为坚固的面具上竟然出现一道裂痕。“我要求公主这个面具上下了一个诅咒。诅咒地内容是把我的生命和这张面具联系起来……”
“老姜，别做傻事！”奕豪“蹭”的一下站起来。
“也就是说，当不需要这个面具的时候，也就是我的生命完结地时候……”姜水看着面具上的条条裂纹不断延伸，露出满足似的稳静的神情。
“混蛋！你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吗！”奕豪冲到姜水地面前，但却不敢去破那个已经遍布裂痕的面具。
“这个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奕豪……”随着面具的破碎。姜水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他扶了扶眼镜，朝奕豪摆了摆手。“总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啪”的一声脆响，满是裂痕的银假面整个碎裂，同一时间，名为“姜水”地存也从世界上消失了痕迹。石桌上只留下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奕豪把折扇紧紧拿手中。原地久久低头不语……
次元狭缝的阴影中。两个不为人知的窥视者对这样的结局发出不满的叹息。
“真是不懂事的小鬼啊，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多么破坏和谐啊……”
“你说地‘小鬼’，可是把整个世界都玩弄股掌中哦……”
“所以啊，既然有这样好地头脑，白白死了多浪费啊！正好蓬莱也需要人手，让他继续活着为子君做牛做马也挺好的吧？”
“我说，你早就不是蓬莱地人了吧？”
“呃，那是因为神帝的命令啊……要我留心世界的历史，要不然我也不会离开蓬莱啊……对了，大姐头，我这可是算是出差啊，等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帮我向子君好好美言几句啊？”
“啊呀，你和子君不是朋友吗？又带子君去赌场又带子君去妓院，这样的交情还要我去说吗？”
“不，那个是无道兄……”
“说起来，现蓬莱可是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哦！神君把她当长辈而亲近，子君被她收拾得服服贴贴，就连青龙也对她推崇有加，可以说是君临蓬莱的太夫人……你要是想回来的话，不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是不行的，要是她知道你曾经带着子君去那些地方的话，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哦？”
“呃，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大姐头，帮我一下吧，要因缘之流中把逝去的存救回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帮你是可以啦，我说，既然你这样为天府着想，偶尔也回去如何？”
“等把这后的一幕看完后我就回去，大姐头也是吧？”
“……也对，我也有事找那位小姐呢。”
奕豪当然不知道因缘之流的改变，他带着阴沉的表情来到了宫殿深处的殿堂。
呈现他眼前的是一处仿佛连空气都散发着光耀的神圣空间，潘多拉的神息充盈着殿堂内地每一个角落，既使是毫无灵感的凡人，也会被那压倒性的浩翰神威所感动。从而生出圣徒谒见神明般的盛大感动来――对相当于创造主的至源来说，得到这样的尊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如果不是她想否定世界的话，奕豪也不会吝鄙表达出心中地敬意的。
他仰头看着前方神坛上的潘多拉。潘多拉依旧是那黑发少女的模样，以鉴赏的观点来看，可是说是几乎完美无缺的作品。端坐高台上的她是如此的美丽，但却丝毫让人生不出亲近地感觉，仿佛一座大理石雕刻的冰冷石像。全身散发着无机质的威严。
奕豪深吸了口气，向前潘多拉的神坛迈出了脚步。坚硬的鞋底和同样坚硬地地面间敲出冰冷的声响，而当这声音传到潘多拉的耳中时，那双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只是，她地眼中不是那双美丽的黑瞳，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深邃无际的光晕。透过潘多拉的眼睛，奕豪光晕中看到了万千宇宙不断延生和消亡的光景。
就像无数的礼花黑暗中接连绽放，数万亿年的时间以及其间称为“文明”地活动、被浓缩成仅仅一瞬间的光华。而且。潘多拉的眼中映出的，不是属于过去的“历史”，而是此刻正发生低阶次元的“现实”。辽阔无际的位面中，这个宇宙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苍海一栗，而至于人类引以为傲地文明。这个不断重复着消亡和延生地次元里，恐怕连苍海一栗都谈不上。
千亿的世界，万亿地时空，以及生活这其中的所有的生命。便是潘多拉，至源所掌握的东西。
透过潘多拉的眼睛，奕豪第一次体验到高阶次元的视角，却被震撼得无法言语。这一刻他才真正领悟，眼前这个看似少女的存，其本质是和人完全是不同层次的东西，对她来说，毁灭这数千亿世界中区区一个。是比人类踩死一只蚂蚁不需要去意的事情，以比蚂蚁孱弱的立场去谴责人类的暴行，实没任何意义。
“这就是……至源啊……”
从奕豪的嘴里吐出苦涩的叹息，达克利斯毕生追求的梦想此刻实现，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挫败感。
“……知道了吧？你们是何等卑微的存。”
那双眼睛移到奕豪的身上，声音支接他的脑海里响起。
“为什么？”奕豪看着潘多拉，问道：“既然毁灭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如此简单，为什么始终没有动手？”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轩辕的意志守护着……”潘多拉如此告之着奕豪。“过去的千万亿的时空中。只有他是唯一抵达进化终点的存，他来到我们所的高阶次元。后却又回到自已诞生的低阶次元……他用他所有的权能这个世界布下防线，那是我们的手也无法穿透的障碍，为此我们才不得不亲自来到这个世界，来看看他既使舍弃自我也要守护的世界。”
“舍弃自我？你是说，轩辕神帝已经……不了吗？”奕豪骤然一惊。
“按照你们对生命的理解，名为‘轩辕’的个体的确已经消失，但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本身就代表着他的存，所以……岚才极力阻止我毁掉这个世界，而我们双方调和的结果，便是选出代言人来进行竟争。”潘多拉指着奕豪。“后的胜利者是你，银假面的失败，也代表着我的意志被否决，你们依靠自已的力量渡过了后的试练，所以……这个世界可以继续存下去。”
“啥？”奕豪露出惊讶兼茫然的神情。
来这里以前，他已经做好了和潘多拉拼死一战的准备，也事先预料过各种各样的状况，并且做好应对的准备。但现，潘多拉却亲自承认了自已的失败，并且放弃毁灭世界的意图，这简直就像运动员斗志满满的站跑道上，全身肌肉绷紧的时候却突然被告之已经获胜一样，奕豪以脱力的目光看着潘多拉，难以置信地确认着。
“你是说……你放弃毁灭世界了？”
“是的。”
“不会再派出像血天使这样的东西？”
“不会。”
“那。也就是说……我总算可以拍拍手，说声‘一切搞定’，然后去享受悠闲生活了？”
“不行。”
“是吗？看来我是一直误会你了，原来你也有坦率的一面啊……等等？不行？你说不行？”奕豪回过神来，怒瞪着潘多拉。“为什么！”
“这个世界可以存下去，但你却必须毁灭……应该说，我不想看到你继续存下去，所以我会毁了你。”
“喂喂。我们间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吧？直接对决也就是冰岛上那么一次而已，何必耿耿于怀？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我们大家握握手，然后一笑泯恩仇如何？”奕豪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心里把警惕心提到高层次。
“……就算你特别用复杂的语法来表现，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潘多拉朝奕豪举起手。“作为让我感受恐惧的代价，你得到了我地憎恨，而现是切断这份憎恨的时候了。”
“你来真的啊？”奕豪皱起眉头。并且摆出架势。“但，你的神力对我有效吗？”
对于他的问题，潘多拉就像嘲笑似的皱起鼻梁。“你的‘葬神领域’，是使神力消除的绝对权能，但是。使用那种权能有一个条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奕豪谨慎地问道。
“那就必须有神力的存。”潘多拉回答着他。“而所谓的神力，不过是我等的权能下位次元的低级运用罢了。换句话说，你能封杀地也不过只是我等基础的权能。一旦我等回到高阶次元。便不再受次元法则的束缚，而同样的……你地葬神领域也不再有效了。”
潘多拉的话让奕豪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恶寒。他反射般的向着左右望去，却见原本身处的光耀殿堂不知何时消灭，取而代之的是四周辽阔无际的黑暗，无数星辰黑暗的背景下诞生和消灭，就像他刚刚潘多拉地眼中看到的光景一样。
“难道……”浮现心中的预感，让奕豪的心脏骤然狂跳。
“没错，如同你想象的那样……你透过我的眼睛看到星辰消亡的景像时。你就已经踏上了万物源头，至源的所……”
潘多拉地声音犹如回荡山谷间地洪亮钟声，整个空间响起，奕豪抬头望去，却赫然一惊。只见原本比他矮一个头的潘多拉，竟然变得和神话中地泰坦巨人一样的庞大，她的一块指甲都比奕豪的人还要大，而原本纤细的少女体型。也变也了完全成熟的女性体态。奕豪抬头仰望着上方那两座遮天蔽日的巨峰。感觉自已好像朝拜朱穆朗玛圣山的藏民。
“放心吧，我会把你所有存的痕迹都从因缘之流中抹去。不会留下任何一点东西……”
潘多拉低头俯视着奕豪，伸手弹出一缕指风。“现，毁灭吧……”
对潘多拉而言或许只是一缕指风，但双方巨大的体型差下，那缕指风对奕豪来说却是避无可避的恐怖飓风！并且，风里面还蕴含着潘多拉那超越至神位的力量，奕豪根本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一瞬间便被这股破坏之岚给吹飞了出去。
“呜哇！”直到撞上一颗陨石，奕豪才勉强停下来。骨头碎裂的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仅仅一弹指就让他重创至斯，双方力量层级上的差距，早已去到无法用斗志或者决心来补足的地步。但既使如此，奕豪也没有就这样接受毁灭命运的道理，他奋力的抬起头，想召唤出炎刃来反击潘多拉，然面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已这里竟无法使用炼金术。
“你的那种力量，不过是低阶次元的特定情况下才能实现的技术，高阶次元是无法使用的……”潘多拉悄然浮现近处，双手把那颗陨石捧起来，注视着深陷陨石中的奕豪，轻轻的摇了摇头。“岚的代言人啊，以被囚禁低阶次元中的生命而言，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这就是你的界限了。”
“去你的，谁……谁会乖乖等死啊！就算是至源……”奕豪努力支起身子，但身上却凝不起一丁点的力量。
“挣扎是没有用的，你不会再有未来了，这里接受命运的制裁吧……”潘多拉随手把那块陨石放了出去，而陨石则带着奕豪飘离了潘多拉的身旁。
潘多拉看着飘远的陨石，缓缓举起手，而下一刻，无数的光粒子她的身旁聚集。无数的光粒子聚集成数个比太阳加耀眼的光球，黑暗中放射着狂暴的凶光，每一个光球中都蕴含着足以毁灭数个平行位面的力量，而用这样的力量来毁灭不过一个低阶次元的生命体，可以说是比大炮打蚊子要浪费百亿倍的行为。
也只有至源能做出这样的浪费，而奕豪当然没有侥幸的道理。
潘多拉挥下手臂，毁灭的光球一瞬间射出，二瞬间即命中远处的陨石。炸裂的耀光把黑暗的虚空照亮得如同白昼，无数的星辰、连同其中的诸多世界，亦被这光的风暴所吞噬，那股毁灭万物的光波中，唯一还保持原样的就只有潘多拉的身影。
亮到极致的瞬间，所有的光耀同时消失了，留原地的是一处比周围虚空加漆黑的空间。就像四周的黑暗受不住光的暴虐而向中心塌陷了下去，呈现出完全虚无的状态，那里面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就连时间和空间都不存，是彻彻底底的“终结”。
到这时候，潘多拉才总算是呼出口气，她并没有因毁灭忌讳的人而喜悦，反而低着头，露出颇为复杂的神情。
（我真是笨蛋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潘多拉吓了一跳，她警惕的抬起头，只见眼前“虚无”的中央，正有一点光亮着。
（既然这里已经不是低阶次元，那我还抑制这股力量干什么啊……）
那一点光开始迅速的膨胀。
（真是的，要是早点想起，也不至于会吃这么大的苦头啊……）
膨胀的光凝成一双黄金的巨手。
巨手从“虚无”的中央伸出，抓住发光的边缘，就像开天劈地的盘古，把“虚无”给硬生生的扯了开！
随着无声的脆响，“虚无”裂成了无数的碎片飘向黑暗，一名散发着黄金光辉的巨人从“虚无”中走出，站到潘多拉的面前。
那巨人有着巍峨而雄壮的躯体，和婀娜多姿的潘多拉相衬，各自以完美的角度诠释了阳刚和阴柔的概念。
无数星辰的背景下，相对而立的两人如同诞生出世界的父神和母神，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神话创世的传说。
奕豪就站构成巨人的神光中，平视着潘多拉，轻笑着宣布道。
“让你久等了，我们开始第二回答吧。”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