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该来的始终会来
两天来，术士平生第一次领略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农场和麦浪，当一波又一波黄绿色的浪花夹着微风从远方涌来时，就连时常从这条路上往来的老佣兵也感到心旷神怡。[]术士可以想象当这块平原完全变为金黄色的海洋时，那种带给人心灵深处的震撼，或许自己从中还可以真正感受一下丰产之神墨狄尔的力量。
不过除了时间不允许莫子牙这样做外，头脑精明的盖伊家成员也不准备让自己去年收获的粮食一直这样呆在仓库中掉价。由于地理位置所带来的气候关系，处于大陆中心的奥斯比斯以及更远的大陆腹地，那里作物成熟的时间都要比沿海地区晚上一个半月或更多。
现在将粮食运过去那里正是对方粮食还没有成熟，属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加上底比斯的兽人磨刀霍霍，这样一来的话这些粮食说不定还会卖出一个好价钱。至于这些粮食是被用来被充当今年的税金上缴王国国库还是作为其他，这并不是盖伊家族需要关心的问题；他们只需吩咐自己的伙计点清楚钱币数目，在谨防假币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钱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天，队伍一开始是在起伏的法雷姆丘陵之间不断沿着弯曲的大路前行。而当整块地势都开始上升时，莫子牙和整个队伍都遇上了新的麻烦：丘陵的坡度给运输的牲口带来了更多的压力，术士也不得不和其他佣兵一起加入到推车的行列。而初秋特有地毒辣阳光也一直射在队伍的头顶，更为众佣兵增添了许多汗水。
祸不单行，前方一辆装满了粮食口袋的运输车车轮卡在了路面裂开的石缝之中，这让后面的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七八名佣兵正放下手里的活，纷纷向这辆车跑过去试图将这辆车推出石缝，但一直负责拉车的这只牲口却闹起了罢工，仍凭其车夫向其**上狠狠的打上好几鞭子也不愿意再向前使上一把力；更不妙的是，这只牲畜的动静还影响到了相邻几辆木车前的牲畜，它们也一起投入到了“罢工”的行列之中，这样一来，整个队伍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
顿时，牲畜吃痛的叫声、掺杂着车夫和佣兵的呵斥怒骂声很快将一行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过莫子牙并不在此列，抬起头张望着周围，绵延起伏的丘陵上是一丛丛的植物和常绿树林，期间枝叶繁密、藤条纵横，加上石缝间被遮挡的地方同样可以潜伏大量人员，术士可以肯定车队眼下正呆在一处绝佳的偷袭场所之中。
除开术士弓起身，站到面前一辆木车背后开始用精神力侦测附近可能存在的单位时。离术士站的很近地惹眼大汉也开始了他的动作，他用手拔下自己的武器握在胸前，脚底在地面慢慢磨了磨，膝盖微微下弯，一副标准的战斗姿势让身边的佣兵大喊佩服，他们也随即拔剑出鞘，开始留意起可能随时出现的偷袭。
至于那个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光头大汉此时正迎风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从他的动作看来，这个家伙似乎正从风所刮来的方向获得信息，不过莫子牙并没有感到其中的魔法波动，估计这应该是对方特有的一种秘技。
众人身上的汗水在不知不觉中打湿了不少的衣物，然而预想之中的偷袭并没有发生，饶是术士的精神力在丘陵间扫描了几次也是毫无所获。至于那十个被怀疑有着不良目的的佣兵也露出充满肌肉的上身，赤膊着走到那几辆木车前去帮忙准备将那辆木车抬起来。
“请等一等！”正当这十余个人准备一起动手，一名举着火把的年轻佣兵却阻止了佣兵们的动作，见到滋滋冒出黑烟的火把，众人的脸上陆续露出了笑容，“好小子……”
只见那名被狂拍肩膀的年轻佣兵悄悄的走到那只牲畜的**后面，以精准快速的手法点燃了这只畜生的尾巴。“吁呜！……”尾巴被点燃的牲畜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叫，它不顾一切地拉着车向前逃去，要不是众人眼疾手快地一拥而上拉住了这辆木车，恐怕不知道这只畜生会将那一车粮食给弄到哪里去。
有了自己同伴惨痛的经历做铺垫，其余的牲畜们自然老实了许多，随着车夫的一顿鞭子上去，整支队伍又开始在上坡路上慢速前行。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叫做加尔的年轻佣兵，他的名字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队伍，原因无他：在上演了一盘火把点尾巴的活动后，队伍中所有的牲畜每当看见这个年轻的身影向自己靠过来，这些畜生都会不知觉地收起自己的尾巴并加快自己前行的速度；特别是那只有幸体验其中乐趣的牲畜，后来加尔无意中从车队后面巡视过来，却没想到这只畜生竟直接被吓得屎尿俱下，为此加尔也获得了自己的特别称号：兽王。
“兽王加尔……呵呵，这可真有意思……”虽然莫子牙发出了笑声，但术士身边的佣兵还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和黑兜帽（私底下佣兵们也为术士取了个外号）接话的。随着整个队伍翻上了斜坡，留给佣兵们的是一片相对较为平坦的台地，丘陵上凉爽宜人的清风很快吹散了众人身上的疲劳。
一群没意思的家伙……术士轻轻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这种被成为比奇兽的异界哺乳动物身上，这种生物集合了许多大型草食性动物的特点：例如犄角、蹄子和尾巴，甚至还有与骆驼驼峰向类似的结构组成，从它们不断蠕动的嘴上术士可以猜到比克兽也拥有一套反刍系统，毕竟纤维并不好消化。除此以外，这种生物也拥有草食性动物所共有的弱点，不过总体来说这种比奇兽算是一种相对“先进”的生物。在脑中回想一下自己在图书馆中吸收到的风土人情知识，留给术士的只有来个**解剖的方式可供研究了。
好景不长，远方升起的一股烟尘很快吸引了术士的注意力，对于这样的现象，莫子牙也只有将自己的疑惑保留下去??蔓延起伏的丘陵挡住了术士的视线??虽然自己在白天的视距要超多普通人类一大截。（wwW.广告）没过多久，前行的佣兵也发现了这股被扬起的尘土，经验丰富的佣兵们很快趴在地上，大地慷慨地给出了消息：有一列马队正向车队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过来。
“有马队正朝我们快速移动！”从地上一跃而起,这名中年佣兵的喊声立即传了开去，整个车队很快开始了大变动，一辆辆粮车被并排成一行行紧靠在一团，佣兵们纷纷操出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这股靠近的势力。与此同时，莫子牙特别注意了那十名佣兵脸上的表情，他们的面容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只有一两个家伙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这么说对方不准备在这边动手？
那一股扬起的烟尘渐渐放大，一个耀眼的身影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一个、两个……随着进入众人眼中骑士数量的增加，队伍中的不少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前进！奥斯比斯骑兵！”这些直属的王国骑兵身披的盔甲将相当一部分的阳光反射到周围，使得众佣兵的眼球不由得跟着一起移动。
“要是什么时候能搞到这一身家当……我也……”一名车夫倒是吐出了在场大量佣兵的心声。
这只骑兵的人数约有一百骑，其队伍最后还跟着十余匹无人乘坐的军用马匹用以随时换乘。正当众人看得眼睛发直之时，马队中突然分出几名骑士向押运队伍所停留的地方疾驰而来。
“下午好，佣兵们！”说话的一名骑士看上去是一名副官，“我们是奥斯比斯王国直属骑兵，现在正在执行巡查任务，请告知你们的出发地，行程和目的，我们需要进行备案。”对于王国直属骑兵地到来，盖伊家派出的队伍首领和两名作为安全首领的佣兵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递出了任务书并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解释说明。
对于身处于后方的大部分佣兵和车队成员来说，看见王国骑兵自然让他们的紧张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少人有开始低声开起了玩笑，看起来这条路还是相当太平的嘛～
听见几名佣兵的话，术士的肩膀不由得轻轻地一抖，“太平？真是可笑……！”
“你……！”发现一路说话极少的黑兜帽突然出言反驳，鉴于黑兜帽属于队伍内奇怪人士的前五名，这名佣兵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现在这个情况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不说就不说好了。
“你说得不错！暴风雪往往紧跟在好天气的之后！”光头大汉伸出了自己强健有力的巨手，“我叫格瑞姆・哈雷兹博格，绰号大斧头。”
“叫我莫就行……”收回有些胀痛的手，术士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依森哈德大陆相关信息，“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依森哈德大陆人？你是来自那儿的吗？”莫子牙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错！我的确来至那儿！”看见身边众人不亚于火星人的眼光，大汉格瑞姆忍不住开口道，“其实那儿也不全是冰雪……”
“你们要提高警惕！”在例行手续完毕后，一名骑士对押送队伍的几名首领低声说道。“费尔伍德和切布雷森林最近盗贼频出，在那里你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再会！”为首的副官翻身上马，“祝你们好运！”说罢几名骑士转身，向他们的队伍疾驰而去。没过多久，就连他们所经过时掀起的烟尘也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考虑到时间尚早，商队又开始继续前行。与几名队伍首领严肃的表情所相反；大多数佣兵的表情开始轻松起来，就连在队伍前面探路的几名佣兵也是有说有笑的一同前去。
“……我的建议是，还是等到靠近那几个地方的时候再提高警戒状态吧；如果长时间让他们保持高度警戒地话，不但我们的前进速度会大受影响，而且所有人的神经也会陷入崩溃的！”盖伊家派出的商队首领摇了摇头，而两名来自不同佣兵团的团长对于对方的话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供反驳的坚硬立足点。
不愧是老练的商人啊！何况对方所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可供回旋的余地，加之自己也不过是在安全方面的首领，如果对商队所有的事都横加插手的话又明显地属于越权行为，于是两名佣兵团长对视一眼后做出了妥协，“就如同您所说的那样，不过一旦我们手下的佣兵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地话，我们需要您和您的手下百分之百的合作与支持！”“那是当然！”商队首领伸出了他肥厚的手掌……
夜幕和云层早已笼罩在费尔伍德森林的上空，在依欧蒙德蓝色月芒无瑕光顾的地方，佣兵们在路边升起一个个帐篷和营火，干枯的树枝被投入火中发出噼啪的声响后，从火焰上跳跃而出的火星正将不少人带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与踏青旅游所不同的是，所有人已经早早地结束了晚餐，这样可以随时起来应对突发的情况。
正如需要长时间在野外休息或之前遭遇骑兵时所做的那样，人们将粮车围在队伍的外围，除了一个可用的出入口只用一排粮车所包围外；其它区域都是由两辆木车并成一道“临时城墙”：最外层的木车都被反过去对着周围，这样使得第二层的车辆可以正对着外围，因而在车队中心休息的人可以或多或少的在睡梦中远离一下牲畜特有的味道。
旅途的寂寞让许多人不约点燃了烟卷。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注视着天空中不时露出的星空，然后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更能让他们想起自己的家人，
不过这样的待遇并不适用于佣兵，莫子牙正属于巡夜的第一班。而且每个佣兵值夜的顺序也由日期不同而随机轮换。作为佣兵中比较得到普遍贯彻的一项内容，这样的做法还可以预防某些人利用自己的那段固定的值夜时间来做出有损于整个队伍的事。
一些佣兵被安排到树上充当暗哨；而作为明哨的佣兵手持盾牌，小心翼翼的不断移动，一旦遇上偷袭，这些人将会成为对方第一轮的打击目标；至于那些有经验的老佣兵则在仔细聆听着森林中野兽是否有着异常的动静，从而了解到附近是否有不明势力在向营地所在的方向靠近。
森林至古以来都是文明和野蛮的边缘，历史上的罗马公民对于莱茵河以外的森林从来都持进而远之地态度，幽暗深邃的密林之中恐怖的野兽、吃人的恶魔妖精，再加上嗜血的野蛮人都是可以止住小儿夜啼的事物。如果说白天的费尔伍德森林就能让普通人对其产生距离；而到了夜晚，在黑夜的掩护下，这里更是成为了各种魔兽横行的乐园，名副其实的人类禁区。趁着换班后休息的机会，莫子牙也趁机将地卜师的点**上储存的魔法恢复到了满值。
依欧蒙德渐渐西沉，所幸一夜无事，神色有些疲倦的佣兵们再次踏上旅途。由于在进入费尔伍德森林边缘时几名首领便召集起众人，向佣兵们说明了一下近来两处森林的情况，加之进入这一片区域后来往的队伍和车辆比起其他地区比起来简直可以用“荒芜”来形容，绝大多数人都一直紧绷起自己的神经，众人的精神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影响。
“大家再加把力！天黑之前我们便可以赶到小镇布莱昂了！”加油鼓劲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微微抬起头，天空中到处被阴云覆盖。鉴于显得很闷热的空气，商队首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位于费尔伍德森林和切布雷森林中间的这个人类定居点；否则大雨落下，那一袋袋属于盖伊家的粮食一定会贬值不少；不过这名商队首领很快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万分后悔。
处于队伍身后的莫子牙也跟着大部队一起加快脚步，随着距离地图上布莱昂的距离越来越近，术士注意到树林渐渐稀疏起来，然而道路又再一次开始在丘陵之间弯曲……
“这些家伙该不是把游击队拉到这里来了吧？”正当术士的心头出现这样的预感后不久，莫子牙身边的光头大汉格瑞森突然动了动自己的鼻子，拔出武器大声吼道：“山上有敌人！～”与此同时，光秃秃充满乱石的丘陵上也一下子滚下二十多个被伐倒的粗大树干。注意到这副情形，负责拉车的比克兽当即发出惊恐的叫声并试图逃开，这些牲畜的举动无形中将整个车队打断成几截。
见到粗大的树干结结实实地放翻了大量的粮车和商队前后的出路后，山贼们随即向着道路中间射出了两轮毫无准头地乱箭；紧接而来的是道路的两边一下子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身穿皮甲或破烂链甲的土匪漫山遍野地向商队的这一百来人杀来。
来不及抱怨派去探路地几名佣兵的无能，对于这种情况，佣兵们只得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和对方厮杀到一起……
“该来的始终来了！”术士两眼中放出阴冷的宝石光芒，一把扯掉自己的黑色兜帽，莫子牙抄起自己的武器随即加入了战斗。“看看谁是小鬼子吧……！”
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的一阵阴风将莫子牙扔出的黑色兜帽挂到了空中，在肉眼不可企及的石板路上，冰冷的死神镰刀正在大肆收割鲜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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