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燃烧的城市(1)
深秋季节的冷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加上直属行省海拔较低的影响，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底比斯士兵黑色金属铠甲的反光又重新出现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下……当然，来至于大量攻城器或矛尖之上、密布开来的一片耀眼光幕才是吸引人眼球之处。
特别是那些高度轻易达到四五米的攻城器，虽然因时间仓促的缘故而使得底比斯军方没有在它们身上花上太多功夫，不过恰好因为如此，木料与金属所构成的粗犷线条也正好符合兽人地审美眼光－－尤其是在它们经过活人鲜血浸润过后，其间散发的腥臭气息更可以激发他们后者骨子里的斗志。
伴随着带着些许寒意的微风拂过，那些堆积在一起的黑色落--吾--远而沉重的战鼓声伴奏下，先头部队那整齐划一的歌声也透过空气传了过来；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几乎是顷刻之间，同样或类似地字句如烽火般传遍了这只规模占据了方圆数英里范围的黑色洪流。
“……格罗姆战歌，每当这些绿皮肤生物面对不利境地之时，这首歌的声音便会响起……我记得一百多年前在斯匹格荒漠中途进行的阻击战，一个还达不到完整编制地底比斯百人队便是藉着这股苍凉的曲调硬生生地突破了我方一个大队的包围，那真是不得不令人印象深刻啊……”巫师之眼的反馈影像前，一位十分符合平常人想象、银发白袍的奥斯比斯大法师正将手中的雕纹法杖斜抱着怀中，饶是年老法师脸上早已因岁月的打磨而变得毫无表情，不过后者浑浊眼中闪过的些许痛苦之色还是可以依稀映射出某个存放在脑海深处地黑白片段。
“呵呵，您说得没错~这首为纪念那位将兽人带离了诅咒命运的格罗姆战歌早已升华为了底比斯的精神寄托之一……”转过后报以一个阴恻的笑容，另一位看起来正值壮年的大魔法师也露出他那森白的牙齿，“那么，现在正是让那些绿皮肤生物留下一个深刻印象的时刻了……”
与此同时，除开令人激昂澎湃的格罗姆战歌，许多兽人脑子里还存有不少的疑惑：按照常理，数十万只脚同时行进，哪怕是再丰茂的田地或是草地都可以在数息内化做乌有，继而以沙尘的形式从同族金属靴的后端抛射到空气中……然而近两天、特别是从今天一早起，大地因进军而发出地颤抖便再也没有传回兽人们的耳中~哪怕是狠狠地朝地面踩去，这些坎帕斯子民能够得到的只有碎裂开来地黑色泥渣与少量的绿色黏液。（好看的小说）
“附近的土地都已经死亡了吗？”虽然军官们也申明过眼前地一切都不过是人类魔法师的法术，可还是有许多信奉大地之灵的兽人在心底这样认为~而且这样或类似的种子还在更多兽人的心底生根发芽……
将目光从还未从战歌的兴奋中脱离的士兵身上移开，透过金属头盔的缝隙，奥罗那并不算宽敞的视野里慢慢出现了几位萨满祭司拄着不同形状法杖靠坐在路边的身影~出于某种本能，这位百夫长很快将注意力集中这些兽人萨满布满汗珠的身上。
额头、眉毛、甚至是鼻尖……滴滴折射着阳光地汗珠在合并至一处后又配合着兽人萨满身体的不断起伏落向地面……奥罗甚至观察到几位萨满的皮肤也折射出些许苍白－－到底是什么工作，竟然让一向体力充沛的萨满祭司疲惫到如此地步？虽然心中存有这样的疑惑，但百夫长的职责还是让奥罗督促着同样将头盔偏向这个方向的兽人步兵们加快脚步，继续朝距离此地仅剩下一天路程的奥斯比斯城前进。
大约一个小时后，奥罗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答案自然不是来至这位兽人中队长的任何一位上级或是下属之口~当部队被命令原地待命之际，在底比斯大军中还算得上是先头部队的奥罗发现：近百位萨满祭司正分作数个小队联手对部队接下来需要经过的区域进行清理－－随着一片片净化术被释放的白色光芒闪过，那些原本还向外散发着绿色气体的黑色死亡之地也随之沦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荒芜土壤。
“破坏永远要比创造容易得多。”不止一位专精于元素破坏魔法的奥斯比斯法师曾经自信满满地这样对手下的学徒说道。
虽然由于兽人寿命的关系，还从来没有同人类法师作战过的奥罗却突然回想起自己童年时地往事：将零碎木料拼接成为可以使用的木桶往往需要数小时甚至半天的时间，可如果要让木桶回归到之前地状态则只需要年轻兽人的一只手便可以办到。
“……这片区域都曾经是理想的农田，不过一旦被转化成死亡之地后，恐怕数十年内都没有可耕种的可能了~”从身旁传来的的低沉兽人语很快令奥罗从思索中抬起头来，“巴拉德？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当然！这可是萨满祭司亲口告诉告诉我的！”略带自豪地拍了拍奥罗的肩膀，这位浑身肌肉的兽人也蹲了下来，“对了！你说人类是不是因为感到他们会在战争中失败，所以才连同自己的土地也跟着一起毁掉？”很明显，这位从小和奥罗一起玩大的百夫长虽然消息来源较为丰富，但其思维则和大多数兽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个嘛~其实我也说不大清楚……”正准备在脑海中搜集不多的兽人语词汇来表达自己的看法，从北方随风飘来的血腥与焦臭味却令在场所有人齐齐将头转了过去－－饶是兽人在视力与嗅觉方面远不如精灵，但要和整日被各种烟雾打交道地普通人类相比却要好上一大截。
很快，奥罗看清楚了朝己方数个百人队休整的小土丘慢慢移动过来地这一队担架，若不是那些焦黑的残臂断肢间还可以看到些许兽族金属徽记碎片，奥罗实在难以接受它们不久前还曾作为自己同族的事实。
“他们……”饶是在场的底比斯军人早已将战斗与杀戮视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不过眼前的这些破碎且清一色失去首级地遗骸还是令不少兽人暗自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了令底比斯战斗人员数量不再因萨满祭司的先祖之魂而得到恢复，人类法师们还命令召唤生物在战斗中尽可能地破坏或带走敌人的头颅－－饶是强效治疗术可以令断肢再生，但作为大部分生物体内1最精密的器官，脑部的重建或修复至少需要祈愿术等级的魔法才能够办到的事。
“……从伤口以及骨骼处的破损程度来看，这不像是的奥斯比斯人可以干的出的啊！”将抗在肩上的双手战斧杵回地面，奥罗百人队中某位经验丰富老兵的话也得到了更多兽人地附和。
“不错！这些伤痕的确来至于奥斯比斯人之手，不过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却是出自人类法师所召唤的恶魔……！”正当突击手们开始三三两两地交换着自己地想法之时，从不远处传来地响亮声音则让小丘上的兽人士兵再一次将头转了过去……两只手分别握住沾满了墨绿色恶魔血液地双手巨斧、头顶戴着特大号牛角帽的担架队队长正大踏步走上前来－－其健壮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代表着这片荒芜之地上又增添了七八个巨大的脚掌印。
“呵呵~”见到对方逐渐靠近，同巴拉德微微咧开的厚唇相比，一同在这里休息的几位萨满祭司却露出了厌恶地表情……另一方面，不等兽人士兵思考对方肩上闪闪发光的千夫长肩章同担架运尸队之间的联系，那个粗犷的声线很快响了起来；
“……虽然他们在战斗中牺牲，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但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捍卫了坎帕斯子民的骄傲和自尊！”用自己杏黄色瞳孔扫视一圈后，这位身高几乎比在场大部分兽人足足高出两个脑袋的千夫长很快将挂在自己腰间的数个恶魔头颅与战斧一道高高举起，然后瞄准了近处正随风飘向南方的兽人旗帜，“正如各位同胞们所亲眼看到的，他们的信念将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为了底比斯~！！”
“~为了底比斯！！”虽然几个百人队的士兵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位千夫长，但兽人骨子里的纯朴还是令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战斧并且怒吼起来。
“这个家伙……按理说千夫长应该代表的是一个千人队的最高战力，没想到对方甚至比萨满还能说会道……”
“怎么样~没想到吧？这位千夫长也算得上是一位异类……不过接下来你老老实实地看着就好了~！”用粗壮的胳膊肘撞了撞面带疑惑之色的奥罗，巴拉德也活动起自己满是尖牙的大嘴。
“各位~或许我们应该记住：原本底比斯是有一股专门和暗影打交道的力量－－术士！可神殿却将这些战力派去和那些养尊处优的人类领主谈判、让他们宝贵的法力消耗在反召唤法阵和各种通讯法术之中……”转过身来，这位千夫长的话却让奥罗的脑海里一阵晕眩－－这个家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传播同坎帕斯神殿所宣扬地萨满之道相偏离的话！他疯了吗？！
“他没有疯！”或许早就料到了奥罗的反应，站在其身边的巴拉德百夫长也恰如其时地开口道。
“……住口！你这个食人魔混血的肮脏家伙，术士同自然之道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其注定通向毁灭！”终于，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萨满们在千夫长地言辞前齐齐站起身来~一位年纪较轻的萨满甚至摆出了吟唱闪电箭的姿势，不过后者却很快被另外几位萨满给一起拉住。
“怎么？打算决斗的话我随时可以奉陪~”说到这里，一股惊人的气势也从千夫长的身上爆发出来－－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一些实力较弱的兽人步兵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了两三步。
“请记住！光与影总是同时存在着~我的名字叫做萨格拉托！”将两把的双手战斧一同扛在肩上，这位自称为萨格拉托的运尸队长也将背对着那五名萨满，“如果在场的各位如果有对术士之路感兴趣的话，有时间都可以到十三军团的遗骸处理场找我和我的同僚，呼啸的北风将会为你们指出道路！”用手指了指右后方某处正不断冒出黑烟的小山丘，萨格拉托也招呼着运尸队的苦工们加快速度前进……
望着那一身爆炸型的淡绿色肌肉和两把巨斧在视野内越变越小，和许多几个百人队中的突击手类似，奥罗的嘴里也可谓是不由自主的地吐出了一串兽人语词汇，“……萨格拉托~猎龙者萨格拉托2，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这么强！”
“呵呵~这正因为他的这一套言辞，这样的强人也不得不沦落到运尸队这样的角落中~权当是行军过程中的一点消遣吧！”有些落寞地转回身来，巴拉德故意压低的声音也在奥罗的耳边响起，“我听说以前的兽人军人在战争之余还可以享受术士召唤的魅魔，那真是……”注意到几名萨满朝这边投来的目光，巴拉德嘴里的话语也随之消失不见。
“是吗?”虽然从未亲眼见过魅魔这种生物，但就如同大多数奥斯比斯人在潜意识中对于亡灵地排斥那样，奥罗也没少接触过类似的信息－－在底比斯占据主导力量的萨满不时也会告诉他们的同胞：魅魔是如何如何危险，而高贵的萨满又是怎样抵制住了来至邪恶的诱惑。
“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在内心这样告诫自己地同时，前方重新响起的低沉战鼓声也标志着萨满们已经完成了新一段死亡之地的净化；在此起彼伏的口令与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后，奥罗等人所在的千人队也继续着他们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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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部分生物：具有自愈或分裂能力的巨魔、多头龙以及泥浆怪、海星在内的生物不在此类。
ps：这里顺便借用某位巨魔部族首领的遗言来揭示有关巨魔无法分裂增殖地真相：“要是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两半的族人真的可以变成两个，你们那可怜的小镇早就已经在祖金后裔地面前化为一摊烂泥了，新鲜的猎物……”
2这里的“猎龙者”当中的“龙”所指的是以地行龙、双足飞龙以及迅猛龙在类的亚种龙类……至于真正的巨龙猎人，具有高端智慧与强大实力的巨龙们可不会让这个称号在各个位面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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