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水管网与施法材料
深夜并不意味着宁静~
奥斯比斯城内，一队队手持火把与长剑、身披锁子甲地城防队员正在除王宫与贵族区外的各城区进行换防工作~虽然绿皮肤兽人们已经在三十里开外的城郊开始构筑营地，但这并不意味着潜伏在王都中的间谍或是奸细不会借机搞出些什么乱子－－王宫可不希望再看到另一位佛洛斯?欧罗赛斯的出现……假如有可能的话，绝大多数奥斯比斯市民甚至希望让躺在冰冷王陵中地先王亲手掐死这位长相敦厚、目光和谐的雷森公爵。
特别是那些征召于直属领地的新兵，眼睁睁看着家园沦为废墟也使得他们眼里不只存有对金币的贪婪之色－－每当提到一手造成他们离家失所、甚至生离死别的绿皮肤兽人与佛洛斯时，后者更是咬牙切齿地表示：没有什么能比亲手干掉它们更能解决心头愤怒了！
虽然现在还不是同兽人展开肉搏战的时刻，但在有心人地安排下，在巡逻队员眼中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也很快转移到了其他方面~例如出现在视野中的“可疑”人员，抱着“宁可错杀，但绝不放过一名奸细”地原则，无需任何审讯，这些危险分子便会被移送到充当临时监狱的城市下水管网之中。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用这句话来概括王国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施政手段可谓恰到好处；无论是组织部队对逃往奥斯比斯城的难民进行驱逐，再到后来不惜代价将肥沃土地转化为死亡之地以延缓兽人大军攻势都是如此。
“……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过请放了我的妻子和女人！”在数根火把忽明忽暗地光线映射下，饶是嘴角残留地血痕尚未凝固，这名被扣上“奸细”帽子的中年大叔还是挣扎着试图将巡防队员手中的家人救出。
“不知死活的东西！”用手里的剑柄在对方后脑重重一击，队长尤里夫也转过脸朝沾上了不少新鲜血液地面吐出一口唾沫，“把这些奸细全都带走！”
随着尤里夫的皮制手套在其身前滑下~刹那之间，女人和孩童的尖叫与哭泣声也充斥了这个狭窄的小巷；对此，不少眼珠里还残留着些许清澈之色的新人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至于这些从未沾染过鲜血地年轻人如何演变为刽子手或是行凶者的呢？答案很简单，如果说杀死一个人后前者可能会满脸恐惧地扔掉手中的武器；那么杀死第二个人时前者最多不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而当轮到将滴血地刀尖狠狠刺入第三个牺牲品心口之时，已经完成上述转化地年轻人则开始从中享受这一过程或是期待下一次杀戮……这就是人类，一种平凡而又奇妙的生物。
“……该死！这个废物怎么一点也不禁敲！”走出几步，无意间发现从昏死中年人鼻孔和嘴里涌出地大量鲜血，这位分队长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伸出手指在早上粗略修整过的下巴前敲击起来－－要知道上面下的命令可是尽可能地把抓活口，眼下出了这样的岔子，回去以后难保那个暗中窥视自己分队长位置的家伙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
“队长大人！我看这个家伙是不行了，要不如……”低下头去，尤里夫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佝偻而矮小的身影－－保尔?加洛林。
圣灵在上！眼下果真是非常时期啊！不然怎么连这种货色也会承蒙征召、加入到奥斯比斯荣耀地战旗麾下……在内心中快速地将对方鄙视一番后，为了保全自己“平和对待任何一位下属”的名声，尤里夫也不得努力挤出一个亲切地微笑、并将其对准那位口眼歪斜，正对着自己谄笑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虽然对方猥琐不堪，但尤里夫还是对其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这一点多少可以从很快俯下身地举动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是的~下水道内非常湿滑，就算有人发现之后也不过将其划归误入其中的醉鬼而已……再说我们随便将尸体藏在某个角落，那些贪吃的大老鼠也会替大人解决问题的，嘎嘎~”说到这里，佝偻男也再一次露出自己歪斜且残缺的牙齿。
“很好！你的主意相当不错！”本能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以示鼓励之后，突然醒悟过来的尤里夫几乎有了当即脱下手套、并将其捏成一团仍在对方脸上的冲动……不过，分队长也很快想到了自己的办法；
“那个索雷斯家族的小子！对了……那个高个……还有你，对了~就是你和你旁边地那个光头！你们四个给我过来！”将脸上露出不甘愿神色地另外四位巡防队员叫到身旁，尤里夫也语重心长地告诉保尔：眼下这个任务相当重要，因此还是交给提出计划的人来做最好~当然，只要将这件事办好，尤里夫可以考虑将后者地军衔提高那么一点点。
“升职？”侧过头使得耳朵可以尽可能地听清分队长的用词，保尔原本浑浊的黑色眼珠也闪现出一丝明亮……饶是如此，保尔嘴里的话却也一点也没有闲着，“队长大人哪里的话！我们作为属下为上级分忧自然是份内的事……”
或许是保尔的拍马起到了作用，心情大好之余，尤里夫也拍板决定让剩余四人在“特殊任务”中服从保尔的调遣。将承载着尸体地门板抬将起来，四人的眼中射出的怨毒光芒也一股脑地聚焦在了保尔的脸上－－出了个馊主意也连累到自己也就罢了，反正这位该死的分队长也没少让他们去做诸如此类地苦差事……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四人愿意接受在一位口鼻歪斜，长相猥琐不堪地驼背指挥下的事实~哪怕是一小会都简直可以成为前者军旅生涯中的一大耻辱－－不得不说尤里夫选人的眼光也是相当毒辣，年纪轻轻地没落贵族后裔、来至偏远地区的乡巴佬和不久前才从牢房中放出来地小偷，再加上一位据传有着断臂山嗜好的光头……而他们将在接下来的数小时内成为保尔的下属！
“这一切实在是太有趣了！呵呵！”想到这里，尤里夫也不得不为自己脑海中的灵光闪现而大声叫好。
“队……”转过头看了看尤里夫那健硕的身影，那位看起来颇有书卷气息的贵族后裔还是将嘴里吐出半截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当然，这一切则是建立阿达克咬牙切齿地注视着保尔地基础之上，“若是让这个家伙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那索雷斯家族的荣光恐怕会因这样地丑闻而永远得不到恢复！”
“诅咒你这个该死的驼背，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意识到后者那拱起地驼背早已将自己的仇恨目光完全遮住，
这位贵族后裔也低下头去，开始在脑海中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将这个家伙干掉么，不然还是让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地乡巴佬操刀比较好……”
除去那个正将注意力投在金发盗贼xx之上的光头与满脸麻木之色地乡巴佬，将各怀鬼胎地几人看在眼里，在心中暗自偷笑的尤里夫则是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队长，您实在是太有才了！”眼见五人的身影逐渐走远，一名下属也连忙来到尤里夫地跟前伸出大拇指谄笑道。而随着后者地举动，巡逻分队上下也陷入了一片疯狂地大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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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宫廷法师团手中所掌控的难民数量，想要召唤二至三位领主级的恶魔也不是难事。”伸手中断与巫师之眼的连接，昏暗房间内率先响起的却是中年大法师的低沉嗓音。
“……法斯特手下的那帮人也真够疯狂的~”老法师的脸上也因微笑而露出了更多的皱纹，“不过这也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毕竟人类正处在紧要关头嘛~”说到这里，后者的眼中也闪过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院长大人怎么就不组织人力去召唤一些强横的异位面单位充当打手，反而让自己这些大法师来监视各个方面地情况呢……
不光是这位老法师，魔法学院中有相当一批人都持有这样或类似地观点：在兽人大军面前，一切所谓的正义与道德都可以践踏在脚底，貌似唯有拥抱黑暗才是奥斯比斯人的现实出路。
对于那些无缘魔法灯光芒的低矮建筑来说，无论是太阳还是艾伦的众多卫星与星辰都可以为前者提供照明~而对于奥斯比斯城的地下管网来说，这里却是二十四小时堪比某些云层将天空完全遮盖的漆黑夜晚~各种垃圾与骨骸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至于不时从一旁经过的老鼠与其它生物又将食物或财富从这里挪进挪出。
“我们所居住地城市下一定还沉睡着另一座古老的城市。”虽说这句摘自某考古学家著作地话并不适用于一部分开拓性城镇，但奥斯比斯城至少还处在这句话的范畴之内－－要知道达拉萨拉然时期的奥斯比斯城因为其上浮空城堡地存在而完全构建于地下……而随着时间流逝，奥斯比斯城内的建筑也是“水涨船高”，这一点从其城墙高度的不断攀升便可以看出。
“……诅咒这该死的下水管网！”也顾不得周围人的反应，阿达克也是率先张口骂了开来－－原因很简单，这五人刚好处于财政部花钱修缮过的一段下水管网1内，换句话说，他们还需要继续走上一大段路程才可以到达一处较为稳妥地抛尸地点。
“不行了！我们需要休息一会！”死人很沉，这是众所周知地真相。眼看在整个过程中兢兢业业地板寸头也是直喘大气，另外几位出工不出力地家伙也连忙赞同道。
眼见四人的口风出奇地一致，眼珠微微一转，保尔也只得借驴下坡，踮起脚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下水管道壁上预留以固定火把地铁环之上……哪知这早已腐蚀氧化的圆环根本承受不住火把地重量，砰地一声过后，保尔手忙脚乱拍打自己衣物上火星地滑稽场景也出现在了四人面前~若不是管网中扑鼻的臭味打搅了阿达克等人的兴致，恐怕这一刻淤积着大量不知名污物的管道内还会回荡起几人地恶心笑声。
“该死的财政部~到处都是陈年地管网，可这帮只知道收钱地婊子却偏偏要将这一段整修……”自顾自地说到这里，阿达克也很快闭上了嘴－－不是因为臭气，倒是原本在选择从哪个入口进入管网时四人凭着手里的拳头硬选了这条路，现在想怪也怪不到佝偻地头上去。
祸福所依，虽然走这条管网要多走上一大段路，但至少没有了不时从头顶上方滴落的恶心粪水~特别是如果不小心咽下一口口水，那真是……”想到这里，这位已经将家族荣光抛之脑后的贵族后裔也干脆闭上眼睛休养起精神来。
“大家听我说！虽然我对于拿起长剑作战可是一点也不在行，不过在下对于商业区的地下管网可谓是了如指掌，要不如趁着眼下这个难得地机会，要不然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去捞上一票如何？”或许是见贵族后裔地絮叨终于和他的先祖一同回到坟墓，一路上沉默寡语地前科巡逻队员也是自信满满地甩了甩自己的金黄色头发。
“……亲爱的!不管你到哪儿，我都会跟着你的……”伴随着猥琐声音响起的还有光头伸向盗贼xx的大手，不过随着短短的武器反光在昏暗中划出半抹弧形，一截碎布也从光头男的那只袖口飘落在地。
“下一次再敢伸手，断的恐怕就是你的指头了。”令匕首在手指中划出一个刀花，这位自称为罗塞地盗贼也面带着微笑将其藏回衣袖之中，“呵呵，敝人对于匕首多少还算是略知一二……”
“这个~既然是非常时期，那我们还是去干上一票好了。”眼见如此，保尔也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至于其它的人，在阿达克这位贵族后裔半推半就地同意过后，一行人也决定了主线任务过后的分支任务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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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扔在这吧~”伸出手擦了擦头上混杂着粪液与汗水的混合液体，阿达克也不由得在其啤酒肚上狠狠踹了一脚，“妈的！倒是便宜了这个该死的死人！”要知道为了接下来好好地捞上一票，这位索雷斯家族的后裔也算是头一回认真干了回苦力。
“等等！”正当几人准备将尸体扔进粪池之时，那位总是一脸憨厚麻木状的巡逻队员也叫住了四人，“他奶奶的~整个过程就俺出力最多，俺要在他肚皮上戳上几刀解解气！”
这也算是老实人？以后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几人在心中如此总结地同时，那位憨厚的汉子也藉由手中的长剑摇身变为了一名屠夫。
“请停下你们手中的活，那个人还没死！”正当锋利的剑刃即将破开中年大叔那同样累积了一层粪液的啤酒肚时，从黑暗中突然传来的声音却让四人连忙拔出了手里的武器，“什么人？”
“你们无需知道那么多……”伴随着一团白色的亮光从其头上升起，两个瘦削地身影也出现在了几人数米开外的位置－－只不过与五人的满脚粪泥相比，对方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却没有一丝下落的迹象。
“您……您是法师！可……可为什么会……会在这儿？”对于这两位身披黑色银边法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优雅地存在，阿达克干脆私底下掐了掐自己的自己的大腿。
或许是看透了阿达克内心中的想法，其中一位法师也伸出手向后者展示了自己泛着幽光的法力护盾－－从上方滴落的粪水在与法力护盾接触时会被阻挡下来，继而沿弧形盾壁滑落下去。
“好了~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老鼠们。”以一个手势沉默了正欲发言的贵族后裔之后，另一位法师的手中也向前爆发出一团类似彩虹色的光带~片刻过后，湿滑的地面又多出了四具温热的躯体。
“没想到竟然给跑掉了一只老鼠！”那个刚才同时释放了禁声术与七彩喷射的法师声音里明显存有一丝不甘。
“算了~那样的老鼠恐怕恶魔们看见了也会倒胃口吧！”微微一笑，这个很带磁性的声线也很快响了起来，“那个中年家伙就快要死了，不过法斯特大人传授给我们的黑暗献祭法术却可以无需消耗法力便可以将其救活，这样一来，我们这里又可以多出一个祭品……”随着其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一圈可见的暗影能量也将阿达克等人笼罩起来……
“……法斯特大人果然是值得追随与效忠的人！”眼见那个行将就木的躯体竟然凭借巡逻队员们提供的生命能量而在短时间内重新坐立起来，黑袍法师的眼中也多出了一丝崇拜地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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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财政部花钱修缮过的一段下水管网；所谓的“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在奥斯比斯内同样存在；由于经费方面的原因，王国能花钱将利用前城市街道直接改建而成的老下水管网修缮一部分已算得上是超出时代地惊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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