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洞庭赤鲤
“去!”张子初一口应诺下来人家都追上门来了再不去也未免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董听理见他答应得爽快笑得更加灿烂甚至还带着点妩媚。本来一个男人家的笑容怎么都不能用妩媚两个字来形容可张子初硬是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这种表情在心底暗暗打了个冷颤不知这家伙的性取向有无问题。
两人出了旅馆说说笑笑不几步路就到了洞庭湖边。这让张子初暗暗惊奇今早从火车站到洞庭湖好像还有一段不短的路怎么从火车站边的旅馆到洞庭湖就如此之近?
董听理没有现他的惊奇兴趣盈然地指着远远的君山说:“其实游洞庭湖最好的时间就是春晚明月之夜在波光月光间登上君山领略这湖山之美。”
“可惜没船!”张子初叹了一声:“我们就沿着湖边走走吧。不能登山遥遥相望也能感受到君山的绝世风姿。”
董听理笑着说:“谁说没船那不是吗?”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一叶扁舟浮在码头。舟身洁白如雪帆杆轻扬长桨似翼。他领着张子初直下码头十分熟练地将张子初让入舟中解缆放舟试了试风向升起洁白的风帆说:“天公做美今天风向正好送我们入君山省了划桨之劳。”
张子初满腔疑惑:“看来这只船好像是你家的吧!”
董听理点头说:“不错!既然月夜邀张兄游洞庭君山又岂能不备船?”
张子初心里越怀疑但随着舟行湖上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湖光山色给深深地吸引住了全然忘了要打听董听理的底细。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张子初长吟完毕又感叹一声:“虽然春月和秋月不同但这词不仅说尽自己襟怀更说尽这洞庭风色。不愧是我老张家的人啊!”
前面还说得一本正经到最后一句却露出几分小流氓的性情来惹得董听理一阵轻笑:“洞庭、君山、岳阳楼诗文佳篇极多可惜没有我们老董家的!”
张子初说:“要不董兄现在做一也好补补老董家的缺憾。”
董听理摇头说:“真正的文章本应感天地造化所浑然天成又岂是随便一说就能做出来的?我们还是看风景吧要说诗的话。那些风景都已古人给写尽了。”
张子初拍手称是。的确正如范仲淹曾说过的因为洞庭湖独特的地理位置迁客骚人经常会在此羁留自然写尽附近景色又经时间选择能留下来的全是精华后人拍马都赶不上。
“本是昆仑山顶石海风吹落洞庭湖。”说的是君山。
“遥望洞庭山水碧白银盘中一青螺。”说的也是君山。
“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水中央。”说的还是君山。
两人谈诗论词兴致勃勃。不知不觉间夜风已送小船靠到了君山码头。董听理站起身来说:“我家就住君山如能迎得张兄光临定当蓬筚生辉。”
去!当然去!越多的怪事越让张子初觉得这董听理不凡。经过归元寺事件后他也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以董听理这样的人物若想对他不利也早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他反抗了。若没有对他不利又怕什么?打定主意后张子初反而沉静得很即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上了岸不几步路就见一处小亭。亭子依山而建因势而起整个亭基仿佛两个梯形拼成。在亭边有一青石走廊遥遥地通向幽深处。走廊两壁浮雕着虾兵蟹将、巡海夜叉之类的狰狞鬼怪。
张子初指着青石走廊说:“莫非从这里进去就是董兄的家?”
“正是!”董听理有点目光闪烁。
张子初哈哈大笑:“早就怀疑董兄不是普通人看来果然如此。这个亭子格局奇怪看样子该是柳毅亭吧!可从来没听说过柳毅亭边有什么青石走廊直通住家。倒是知道亭下应该有一井传说当年柳毅进京赶考途遇龙女牧羊为之传书就是从这口井下到洞庭龙宫的。莫非董兄也是龙宫中人?”
董听理一愣随即释然一笑:“想不到张兄如此明察秋毫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遮遮掩掩徒惹人笑话了。”说着左手在空中虚虚地划了一划柳毅亭上黑底金色的“柳毅亭”三个字现了出来射出一道青光。在青光的照映下青石走廊的虚景也隐满不见。
亭下是井柳毅井。一条青石阶梯从亭边一直下行通到井底。井底水面被一圆形方孔的石格给封上防止游人误坠井中。两边的浮雕倒是没什么变化全是水族精灵在青光的照耀之下栩栩如生几乎游出两壁。
董听理虚虚一比说:“张兄请。”
张子初沿着石梯拾级而下当走到井底被石格封住的水面时董听理打了个一响指那石格和水都自动现出一条深入水底的通道来。
好家伙难道还真是洞庭龙宫的太子?张子初心头电转表面上却一点也不露踏出石阶脚下立即转为水所凝成的晶石般的阶梯。可惜除了通道中有光外两边水中漆黑一片否则应当可以看到洞庭湖底鱼藻纷行的美景。
大约走了一刻钟董听理说了声“到了!”然后在他的嘴里传出一片叽咕叽咕的怪声接着四周光华大作照得远近一片通明。就算张子初早有心理准备当四周亮起时还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间书房四壁房顶均由白透明乳白色的水晶砌成刚才进来的门框青碧如水是由大块通体无暇的碧玉雕刻而成的与金色水晶所缀的门帘相彰得益。房顶悬着一颗碗大的珍珠光华四射柔和悦目的珠光在四周的水晶上泛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晕。
书房的中央是一张白玉几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右边是书架洞庭特产的湘妃竹所制的书架雅致轻盈上面杂乱地放着些或金织玉嵌或竹简成卷的书籍。左边是一张黄玉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幽幽地泛着紫光。茶几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博物架架上那些瓶瓶罐罐玉雕石器光一过眼就知道每一样都是惊世奇宝。
书房的正面是两枝一人多高的完整珊瑚树树枝斜伸构成一个座架在座架上放着一整块黑檀木屏风。屏风上金色的文字龙飞蛇舞、鸟倦虫藏字字似乎都要破壁而出直上云霄写的正是《岳阳楼记》。
“这里该不会就是洞庭龙宫吧!”张子初半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难怪人家说起龙宫宝藏来个个眼睛绿连我都想打劫一番!”
董听理戏谑地说:“那么张兄是打算劫财呢还是劫色。”
“有什么劫什么!”张子初理直气壮:“董兄该不会是一位龙女吧真要是这样我劫个色先!”
董听理对他有点调戏的口气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嫣然一笑转了个身说:“张兄虽然好眼力看出我是一名女子却看错了一点。”
就在这一转身间董听理的衣服型体型都生了巨大的变化。乌黑亮丽的长垂至腰间头梳双髻一支紫金色的凤钗垂着一颗淡金色的明珠。一袭淡雅的月白色唐仕女装正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玲珑绝妙的身材。相貌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线条柔和了许多。本来那副眉眼放在男人身上就觉得有几分女气但在这一变间立即显得眉眼如画瑶鼻樱唇流露出万种风情。
一、二、三……连张子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傻了多久只知道在董听理的吃吃笑声中清醒过来时他的口水已挂到三尺来长那模样说有多白痴就有多痴。
还好他还记得住董听理在变化前所说的话忙扯开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觉得自己看得很准又错了那一点。”
董听理说:“这里的确是洞庭龙宫可是三百多年前洞庭龙族已全部飞升天界更没有龙女留下让张兄失望了!我的原身……”她手虚虚一指在书房的白玉几案上几点碧光浮动鳞鳞如水。在水起浪涌间一尾金红色的鲤鱼上下穿梭游戏碧波。
董听理董听理岂非就是“洞庭鲤”的谐音?原来眼前这位美女居然就是洞庭赤鲤所修成的……咳该说是仙还是妖呢?
“张兄是不是觉得有点失望?”董听理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会呢?”张子初已完全从刚才的惊艳中恢复过来了胖脸上满是恶心的笑容:“如此星辰如此夜能与仙女孤男寡女地对坐书房一定是我那十世童身所修来的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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