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半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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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夜半宿舍

“又没灯了有没有搞错?是哪个宿舍的家伙这么不懂规矩要接电线烧开水也不能接那么大功率的靠这衣服还怎么洗啊?太不给我施龙滔面子了!”三十八号宿舍五楼的洗衣房里一声惨叫。

    

    偷接公用走廊灯的电源用来烧开水、煮方便面这在中原大学里是公开的秘密。对此校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一层楼都设一个功率不大的保险丝。平时若只是拿电热棒烧个开水拿电热杯煮包泡面也就算了遇上哪个牛人用大功率的电热炉来烧火锅的话其结果就是一层楼的公用灯都跟着倒霉。

    

    最倒霉的就是在洗衣房里的施龙滔眼看着就要洗完衣服了却一下子没了光谁知道这下子那件白衬衫洗出来是白是黑?他口里骂骂咧咧可廊灯绝不会因为有人开粗口而重新光。更显然施龙滔跟上帝也没什么亲戚关系他说要有光也没谁会卖他一个面子让洗衣房里重新有光。

    

    好不容易洗完衣服后端了个脸盆回房间走廊上仍是漆黑一片。这一层楼住的金融系大四的学生时已五月就连毕业论文也已经完成了只剩下拿毕业证走人一件事还跟学校有关。因此有外出找工作的也有找老乡欢送的更有找妹妹预支离别眼泪的总之很少有人还呆在晚上八点的宿舍里使整条走廊显得分外地幽冷。

    

    知道不会有人帮他开门施龙滔很自觉地在裤兜里掏钥匙:“妈妈的居然又把钥匙忘到寝室里了!靠这下找谁帮忙啊!”

    

    没人帮忙同寝室的另外六个哥们两个北上四个南下全都不在武汉就算有心帮助也鞭长莫及。这年头靠人不如靠自己还好钱包还在自己的口袋里施龙滔大笑一声:“看来得玩高科技刷卡进门了!”

    

    说是这么说可真正的动作跟高科技连根毛都没挨上。中原大学的学生宿舍全是木门一扇弹子锁一把根本没有防盗措施拿张硬一点的卡片或薄钢尺沿着门缝插进去后就可以顶在弹子锁的锁舌上略一用力就可以撬开锁进门了。

    

    所以想回宿舍可以忘记钥匙但不能忘记随身带着废弃的贵宾卡或薄钢尺。施龙滔也是个中的高手三下五除二那扇木门立刻坦开胸怀请君入瓮了。

    

    “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没有511的哥们我施某人照样不会被关在门外喝西北风!”施龙滔趾高气扬地端着脸盆进了房间丝毫没有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映入一缕惨白的月光正照在那个房间门楣上用白油漆写得很清楚的号码“5o9”。

    

    凡是住在三十八号楼的学生都知道五楼5o9号房是不住人的平时用来堆方一些破床板、破桌椅之类的杂物。也有人觉得奇怪在学生宿舍很紧张的中原大学为什么偏留出这么一间正房用来堆杂物?要知道别的宿舍楼也好别的楼层也好这些杂物一般都是堆在不能住人的楼梯间里。

    

    可谁也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时间久了渐渐地也就见怪不怪了大意的施龙滔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现自己进错了房间。

    

    他一进门灯光就亮了。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保险丝倒不会跟着廊灯一起倒霉。就在灯光亮起的刹那施龙滔愣了一愣。

    

    在他的眼前是整洁的一间宿舍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整齐的格子铺里叠着一块块方方正正如同军人一样的被子崭新的学习桌上放满了整整齐齐的课本甚至还有一杯散着清香的龙井。

    

    这绝不可能是我的宿舍!这是施龙滔的第一印象不仅不是他的宿舍整个五楼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这么清爽的宿舍。现在的毕业生宿舍里有那么一两个还会叠被子的那叫讲究可若是叠成豆腐块模样的那叫变态。至于那些墙壁黄的黄黑的黑谁还管得了这么多?偶尔见一处白壁的说不定就有骚人挥毫题诗写些诸如“辛苦糟逢进原大艰难龌龊不足夸。如今沧海化龙去种田的种田卖瓜的卖瓜”之类的打油诗。

    

    果然宿舍里有人一个正背朝他的学生转过身来是一张陌生的脸。见施龙滔进来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倒像是熟人似地问:“这么晚了你还洗什么衬衫?”

    

    “呵呵没法子啊明天约了几个人去拍学位照总不能在里面穿背心吧!”施龙滔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一声。

    

    “是吗?”那个人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什么时候流行在学位服里穿红衬衫拍照流念了?”

    

    施龙滔笑着说:“哥们你可真搞笑这是白衬衫。就算刚才因为停电洗得不是很干净也只能洗成黑衬衫或灰衬衫怎么可能变成红衬衫呢?”

    

    说着他的目光跟着那人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在他的脸盆里是一件赤红的衬衫不断地向外淌着黏稠而又腥味赤鼻的红色液体。

    

    这种液体施龙滔并不陌生血!唯有血液会呈现出让人如此心惊的效果甚至在衬衫下还隐隐的蠕动着什么东西!恐怖!在极度的恐怖中施龙滔唯一还能做的事就是出一声尖叫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被人家现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宿舍管理员在例行巡视中现5o9的门开着不由大吃一惊忙跑到楼下拨了几个电话。不到半小时几个神色紧张的保卫科老师已赶到三十八号楼相互鼓励了一声后上了五楼直奔5o9宿舍。

    

    由于长期地堆放杂物又没人打扫整个宿舍里积满了灰尘稍稍大的一的声响就会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就在宿舍的中央趴着一个人一只脸盆摔到两米开外。脸盆里放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只是大半又沾上了灰。

    

    “又出现了!”一位老教师果断地下了决定退后一步关上了5o9的大门。

    

    “王老师你不看看那位学生?”在他后面的一位年轻老师问了一句。

    

    王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难道你没现那个学生身体已出现僵化只有早已断气的人才会如此。如果你再仔细一点就会现他的左手腕部有几块黄褐色的斑纹那东西叫尸斑只有死了几天的人身上才会出现。”

    

    那位年轻老师奇怪地说:“可据管理员回报昨天他巡视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切正常莫非是抛……”

    

    “不是抛尸!”王老师一口否定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后:“陈局长吗?不好意思有事情打扰你了!”

    

    “请讲!”对方的回答很简单能知道这个号码又拨打这个号码的自然是有事而且是一般公安干警没法解决的事。

    

    王老师说:“她又出现了你必须来一趟!”

    

    “知道了!”对方略一沉吟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

    

    陈局长长得瘦瘦小小一张黑脸蓝色裤子蓝衬衫松松垮垮地像干跟从田里锄草回来的老农。他跟王老师倒是老相识见面就苦笑:“老王你说她又出现了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她每年都要出现一回不过是吟风弄月地叹息一阵子就回去了至于又郑重其事地拨我的火线电话?”

    

    王老师苦笑说:“若只是普通的出现又何必惊动你这位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这老农模样的家伙是武汉市公安局副局长?跟在王老师身后几个保卫科的老师一阵奇怪出于工作上的联系他们手头都有一本武汉市公安局内部通讯录上面写得很清楚武汉市公安局三个副局长分别姓贾、钱、黄就连那些享受副局级待遇的全算上也没一个姓陈的。

    

    “这回又有什么不同?”陈副局长一惊:“出人命了?”

    

    王老师叹了一口气再次打开5o9室的门说:“你自己看吧!”

    

    陈副局长进门后随手把门给带上倒是将保卫科的几位老师给关在了门外。过了一刻钟陈副局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目光呆滞的施龙滔向王老师打了个招呼说:“这事有点棘手从这一刻起由我们接管包括学生家长那边我会向他们交代的。你们只要把这宿舍的门封死防止别人误入就行了!”

    

    “明白!”王老师看也不看站在他身后的施龙滔点了点头说:“我们这就去办!”

    

    见王老师带着他们去找封门用的木板、榔头等工具那位年轻老师又忍不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学生死了吗?怎么又跟着陈副局长出来了?”

    

    王老师回转身脸色沉静如水:“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那就干脆忘了他!”

    

    “可……”年轻老师觉得今天的事处处透着古怪:“那陈副局长又是怎么回事……”

    

    王老师再次警告了一句:“人家除了任武汉市公安局副局长之外还兼着武汉市国安局副局长的职位但这些都不是他的真实职位你还想问下去吗?”

    

    年轻老师连忙摇头聪明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该知道的!这世上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是很多祸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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