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黄山求医
常青带着董雅琼在江水下顺着江流往下游去。阎百川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不敢贸然浮出水面。常青虽然受伤，但是阎百川的亮银枪并没有刺得很深，伤口在水中渐渐停止了流血。凭他的本事，本来游几个时辰没有关系。但是此时已经是深秋，江水的温度很低。常青虽然可以保证董雅琼在水底换气不被窒息，但是在冰凉的江水中呆长了一般人受不了。游了大半个实测，估摸着阎百川找不到自己了，常青浮出了水面。此时董雅琼已经冻得受不了，她大口大口吸气，脸色苍白。
“雅琼，你坚持一会儿！”常青说完带着董雅琼慢慢游到岸边，阎百川的船已经不知去向。
天色渐晚，四周除了枯黄的芦苇，看不到人家。常青生起了火堆，又摸了几条鱼就着火堆烤熟了。两人边烘衣服边吃烤鱼，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常大哥，阎百川为什么会那样？”想起白天的事情，董雅琼十分疑惑。
常青表情有些失落，轻声说到：“我和他认识三年了，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他把假冰魄给我。想不到今天会对我刀剑相向。”
“对了，常大哥，我好像听到阎百川说赤炎麒麟的事情。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常青想了想说到：“之前大佛教举行英雄大会，就是针对赤炎麒麟的。从百川说的来看，赤炎麒麟似乎死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质问他为什么给我假的冰魄呢！”常青的确十分郁闷。阎百川从月神教带走赤炎麒麟这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后来刘宝格在大佛教召开英雄大会，说赤炎麒麟是凶手，要除掉它。常青拿着假冰魄就下山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现在阎百川却把赤炎麒麟的死算在自己头上，自己还没有质问他假冰魄的事情。想到这些，常青心中一阵难受，他捏紧了胸口。
董雅琼看到他捏胸口，以为常青内伤又发作，紧张地问到：“常大哥，你怎么样？”
常青勉强笑了下：“没事，我只是心里难受，不是内伤发作。”
董雅琼舒了口气，两个人又闲聊了些。常青有心事，不想多说。夜深了，董雅琼困倦先趴在常青腿上睡着了。常青看到董雅琼睡着，抬头望着星空，千丝万缕情绪涌上心头。
第二天，常青和董雅琼继续往黄山赶路。又走了十来天，这天两人来到一处小镇上。常青买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顺便问了伙计一句：“请问小哥，黄山离这里还有多远？”
伙计咧嘴一笑：“少侠是外地人吧。这里就是黄山下的九宫镇，沿着这条路往东就是上山的路。不过山顶离这里还有五十里路呢。”
董雅琼听到已经到了黄山脚下，一阵狂喜：“到了，到了！常大哥！”常青看了会心一笑。他继续问到：“那么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位叫塞扁鹊的人？”
伙计笑到：“哦，原来你们是来找塞扁鹊的呀！他的寨子就在黄山，一路往东大约三十里，找到一处湖泊叫云中湖。再沿着云中湖边往南行十几里就是一片橘子林。橘子林旁边有一道瀑布，赛扁鹊的寨子就在瀑布下边。他那些药材啊都是什么蜈蚣毒蛇的，看起来就吓人。”伙计说着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表情，常青和董雅琼相视一笑，看来吴穷没有骗他们。
伙计又问到：“你们要是找他看病，这味姑娘就不必去了。赛扁鹊有‘三不救’。”
董雅琼不高兴地哼了一下：“是我常大哥要求他，本姑娘健康得狠！”
伙计笑笑：“那自然好。另外他也不救心底不正的人。。。”伙计还想再说，董雅琼打断他：“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那就好，嘿嘿。”伙计不好意思笑了笑。
常青连忙过来对伙计说到：“我朋友无意冒犯，非常谢谢兄弟你告诉我们这些，在下告辞了。”
伙计摆摆手：“没事没事。一看你们人就不错。”
常青一本正经问到：“为什么呢？”
“男俊女靓呗！”
“这。。。。”
董雅琼听了乐不拢嘴。两人吃饱了肚子，就沿着伙计的指引往山上走去。前面渐渐人烟稀少，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处门楼出现在面前。门楼中间的牌匾上写着：黄山，左边的柱子上写着：五岳笑群山，右边柱子写着：黄山压五岳。
“常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董雅琼指着门楼上的对联问到。
常青淡淡一笑：“我读书少。这意思大概是说五岳自己觉得比其他山俊美，黄山又觉得自己在五岳之上吧。——好霸气的对子！雅琼，我们走。”
常青正准备继续前行上山，忽然背后传来阎百川的声音：“想走！没那么容易！”
常青皱皱眉转头问到：“百川，你为何苦苦相逼！”
阎百川把亮银枪指着常青：“少废话！要么你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见盟主，要么我就抓住你再带去见盟主。”
“盟主？为什么他要抓我？”常青问到。
“就是秋水阁刘阁主，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有数！”说着，阎百川目光看着常青腰间的流星剑。
常青看他盯着自己腰间的流星剑，于是解释：“这把流星剑是我在西域偶然捡到的。如果盟主要，拿去便是。”
“不行，你必须亲自去见盟主！”阎百川态度坚决。
常青听了，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冷冷问到：“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枪下无情！”
阎百川说着挥着亮银枪乱枪刺来。常青把董雅琼的手臂紧紧握住，轻轻说了句：“抓紧我。”亮银枪的枪风还没有碰到常青，只见他突然身形变换，带着董雅琼极速闪到了一边。
常青对扑了一空的阎百川说到：“百川，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还当你是朋友。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一定去找你，失陪了！”说完常青身形快速移动，带着董雅琼消失在山林之中。
阎百川看着空荡荡的山林喊到：“常青，你这个孬种，你给我出来！”
常青躲开了阎百川的纠缠，和董雅琼一起顺着山间小道慢慢走着。这小道在山下百姓清理出来的。小道平常被百姓用来上山挖笋，采集中药。由于走的人也不多，越到深处，越是荆棘丛生，杂草密布。两人摸索着走了一二十里，山路已经无法分辨，很难继续前行。常青的胸口又传来一阵阵剧痛，他内疚地看着董雅琼被荆棘划破的手臂说到：“雅琼，让你跟我受这么多苦，我真的对不起你。”
常青心里内疚，一方面是因为看到董雅琼受苦。另一方面，每次他和董雅琼在一起都会不自觉地想到柳翩翩。这让他觉得内心更加有愧。
董雅琼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安慰常青：“没事的，常大哥。只要能找到塞扁鹊，什么苦都值得。”
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地势溅缓，一处平地出现在面前。走了不久，董雅琼忽然指着远处欢呼：“湖！常大哥，湖！”两人走近了一看，一处巨大的湖泊像珍珠一样镶嵌在这巍巍高山之上。湖水清澈见底，一条粉红的小鲤鱼游到岸边吐个水泡又掉头摆摆尾巴消失在湖中。阵阵云雾淡淡地漂浮在湖面上，远处的晚霞让湖面像是镀上了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常青被这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云中湖，果然人如其名。”自此离开桃源村来到外面的事情，大江大河什么都见过了。可是这湖不同寻常的是它居然坐落在群山之上，而且还这么美丽无瑕。
董雅琼笑了：“是湖如其名。常大哥，那个伙计没有骗我们。天快黑了，我们得尽快找到赛扁鹊。”常青听了点点头。
两人沿着湖边一路往南，这里山路平缓，很快就看到了橘子林和瀑布。天黑的时候，常青和董雅琼终于来到了一处寨子面前。寨子的外面围着篱笆，一条石路蜿蜒而上，尽头是几间竹屋。
“这里面一定就是塞扁鹊的家，常大哥，我们快进去找他吧！”董雅琼兴奋地喊到，说着就要往里走。
“等等，雅琼。你看这里。”常青指着寨子大门旁边，原来那里竖着一块牌子。由于天色昏暗，他们一时没有注意到。
“常大哥，这上面好像写了什么。”董雅琼说着走近了。她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看着看着，董雅琼忽然脸色一沉，一声不吭地站到一边。
常青连忙问到：“雅琼，你怎么了？”
董雅琼不说话，常青于是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木牌。原来上面刻着：妙手回春，笑傲扁鹊。此三类本人不救。第一：非礼掳掠邪恶之徒；第二：夷戎蛮狄异域之人；第三：女人。来求医者，如不符合任意条件，严禁入寨。违者杀无赦！
常青看望皱起眉头，女人连进塞扁鹊的寨子都不行，怪不得董雅琼会难过。
“这等庸俗狭隘之人，想来医术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雅琼，我们不进去了。”常青安慰董雅琼。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死到临头，有求于我，还敢嘴硬！”说完，一个青布老者从树林后慢慢走出来。他手里还抓着一条五颜六色的蛇，那蛇竟然是活的，吐着杏子，在昏暗之中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那人走近了，常青说了声：“前辈一定就是赛扁鹊了。晚辈常青见过赛扁鹊前辈。”
赛扁鹊冷冷说到：“不用来这些客套。你知道我的条件，要我救你可以，这个女娃自己下山去吧。”
常青听了一股倔强脾气上来：“前辈说话好简单。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如何下得了山？我虽然是来求前辈治病，但是也不会为了自己出卖朋友。雅琼，我们走！”常青说着就要带董雅琼离开。但是董雅琼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赛扁鹊后，不想错过这宝贵的机会。她小声说到：“常大哥，你让他救你，我下山去，不影响你治病。”
常青坚决地摇摇头：“这怎么可以！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两个人互相劝说，赛扁鹊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要商量一边去。都死到临头，还磨磨唧唧的。”说着就准备进寨子。
常青不服气地问到：“前辈一再说我‘死到临头’，那么请问前辈我如何死到临头了？”
赛扁鹊哈哈大笑：“你这是想考我？你中气时断时续，眉间青气蔓延，吐纳不均，脚步摇晃，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你的内伤是因为穴位错乱受损导致，如果不及早医治，两个月内就会武功尽失，终生残废！”
“啊！”董雅琼听了惊呆了。一方面，董雅琼没有想到常青伤得这么严重。另一方面，赛扁鹊只是看看常青就对他的病情了如指掌。董雅琼想，他们是来对了地方，可是这个人又太怪癖。万一常青的倔脾气上来了，激怒了赛扁鹊，得不到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赛扁鹊说完直接进去了，也不管常青和董雅琼。常青拉着董雅琼就要走。
董雅琼急得喊到：“常大哥你听我的，我先下山。等你治好了伤就来找我。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赛扁鹊走了几步，听到董雅琼这么一说，忽然停住脚步说了一句：“进来吧。”然后头也不回往里走了。
两人纳闷赛扁鹊突然改变主意，常青一时有些呆住。董雅琼赶紧说了句：“谢谢前辈。”就拉着常青进了寨子。夕阳西下，薄薄的雾气流淌在山中。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点点晚归的雀儿鸣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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