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如果,如果
船上，陆鸣带着柳记简，柳翩翩和昏迷的柳残阳飞速往外划着。柳翩翩的穴道已经被解开，她安慰柳记简：“哥，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来找雷景升报仇！”
陆鸣不断催促舵手：“快点，快点！”陆鸣似乎感觉速度还是不够快，自己也坐下来拼命摇浆。
终于到了范湖边沿地带的芦苇从里，几个心腹过来接应他们：“陆堂主不便前来，派我们在此接应。右护法快快跟我来。”
陆涛的心腹把众人护送出了芦苇阵，这时，陆鸣和他们告别。陆鸣对陆涛的几个心腹叮嘱到：“我现在要回总舵了。你们一定要随身保护好教主和大小姐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受到伤害，辛苦你们了。”几人点点头。
陆鸣又对柳记简说到：“教主，我得回去继续和雷景升周旋，另外我担心我弟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你们不要停留，一路往南，越远越好。这两位兄弟是我弟弟的心腹，他们会随身好好保护你们的。日后教主康复了，再回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两兄弟还是唯教主马首是瞻！”
柳记简说到：“陆护法，你先回去吧。雷景升心狠手辣，你要多加小心。教中兄弟如果遇到困难，还希望你多多出手相助。”
陆鸣点点头：“教主保重！大小姐保重！”他又看了一眼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柳残阳，抱一抱拳，然后转身离去了。
陆鸣走后不久，大家继续前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片小树林中。忽然围上来一群人，各各手执长枪利器，拦住了柳记简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左轻松。
“左轻松你要造反么？”柳翩翩骂道。
“大小姐此言差矣。教主刚刚继位，我奉命行事，怎么能说是造反？”
柳记简听到左轻松的声音，于是问到：“左轻松，我父亲素来待你不薄，你现在拦住我们去路，意欲何为？”
左轻松笑到：“少主严重了。新任教主想起一些事情想和各位交代。几位走得这么急，追都追不上，我不过是来请各位回去的。”
柳记简淡淡地说：“刚才在议事厅，雷教主让我护送老教主他们离开范湖，你没有听到么？”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正好教主是来请各位回去商量要事的，要不你跟我回去跟教主核实清楚，我再送你们离开，如何？”
柳翩翩骂道：“左轻松，陆护法刚走，你就出来耀武扬威！阴阳门怎么会出你这样的败类！”
左轻松怒道：“废话少说。破敌阵布阵！抓住他们，如有反抗，杀无赦！”
喽啰们立刻把柳翩翩他们围在核心动弹不得。
“上！”随着左轻松一声令下，喽啰们的长枪像满天大雨一样刺过来。陆涛的两个心腹拼命招架，柳翩翩也用火魔剑帮忙阻挡。但是破敌阵威力巨大，不多时，陆涛的两个心腹就惨死在乱枪之下。柳翩翩也渐渐招架不住，险象环生。忽然柳记简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阵强大的内力把四周的喽啰都打翻了。喽啰们纷纷惨叫，死的死，伤的伤。左轻松被压迫得胸口一阵剧痛，赶紧后撤，惊呼一声：“罗刹功！”就带着没死的几个喽啰转身逃走了。
柳记简使完这招猛吐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哥！”柳翩翩赶紧扶住他，“哥，你怎么样了？”
柳记简靠着一棵大树慢慢坐下来，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我的内力被雷景升吸取殆尽，但是我偷偷留了最后一口真气，本来是留着想偷袭雷景升的。但是后来一想，雷景升是不会这么轻易放你们走的，所以就听了陆护法的话，跟你们一起走。现在看来，还是派上了用场。”
原来雷景升吸取柳记简罗刹功功力的时候，柳记简偷偷留了一手，想办法保留了最后一口真气。等雷景升以为吸完了他所有内力，柳记简以行动不便为由让雷景升解了他的足太阴三焦经和手少阳脾经的封锁。柳记简本来想等柳翩翩他们顺利离开后伺机偷袭雷景升，但是后来想到雷景升不会轻易放过柳翩翩他们，所以就顺着陆鸣的请求一起离开范湖。刚才对破敌阵时的最后一击已经彻底消耗掉了柳记简的元气，柳记简已经时日不多了。
柳翩翩看着柳记简如今眼也瞎了，武功尽失，又奄奄一息的样子，忍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
柳记简听到柳翩翩哭泣，淡淡一笑：“我这种人，你竟然还为我哭。”
柳翩翩哭着说到：“哥，如果你早点回头，不一错再错下去，也不会到今天找个地步。”
柳记简叹到：“的确是我咎由自取。还害了你和父亲。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翩翩，我是真的喜欢你。”
柳翩翩听了扭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记简叹口气：“从我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十几年来，始终没有改变过。虽然父亲什么事情都依着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怪父亲为什么不重视我。”
柳翩翩轻轻哭着：“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柳记简说到：“不，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虽然那日在神女峰，我看到的不再是以往那个美丽的你，我一时接受不了，后来还糊涂地害死了未秋。但是这半个月来，我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后来雷景升让公孙昊假冒你偷袭我，又用你和父亲的性命威胁我就范，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柳翩翩骂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柳记简苦笑：“其实不能怪他们。我算什么教主，我除了和常青争风吃醋，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我现在众叛亲离，落到这个下场，一切都是我活该。记得未秋曾经说过，如果我执掌阴阳门，撑不过三年，现在看来他还是抬举我了。翩翩，临死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想听真话好么？”
柳翩翩哭着点点头。
柳记简缓了缓说到：“翩翩，我只想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甚至一刹那？”
柳翩翩听了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喊了柳记简十几年哥哥，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对柳记简有什么男女之情，哪怕是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之后，她见到或者想到柳记简，第一反应也是哥哥。
柳记简见她沉默了，苦笑了下：“没关系的。我这种人是不值得你喜欢的。”
柳翩翩忽然说到：“如果你没有做那么多错事，也许我会试着去喜欢你。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如果你是一个正值善良的男人，我会试着去喜欢你的。”
柳记简听了，一行清泪从蒙着他眼睛的纱布缓缓淌下。片刻，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包药递给柳翩翩：“这是父亲中的毒的解药，但是他中的毒里面含有西域兰花，这种毒我解不了。本来我可以用罗刹功逼出西域兰花的毒，可惜我能做到的时候没有去做，无能为力的时候却又后悔莫及。翩翩，如果见到常青，帮我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说的你会试着去喜欢我。祝你幸福。”说完，柳记简的手垂了下去，任凭柳翩翩怎么哭喊，都不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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