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在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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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在遇见

  

    道路两旁的杏树正赶上时节开放。Mercy不禁感叹到,她离开的三年里原本以为这里起码会变得让她认不出来,但似乎A市并没有发生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保留着她独有的特点。

    车子在开离市区后驶入了一段颠簸的道路,过了好一阵子——依稀不远处出现了一排高高的院墙。

    车子离它越来越近,Mercy的心情随之也越来越低沉。

    高墙在她眼底的投影愈发的清晰,那一排灰色的建筑物冷冰冰的伫立着。离它还有一段距离,Mercy就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后背传来,她不禁打了个颤。

    下车后,Mercy和探监的其他家属一起在门口等待着狱警的到来。

    在经过了一系列冗长复杂的检查之后,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用玻璃窗隔开的大型会面室里。

    十分钟后

    铁门缓缓的被打开,一个身穿狱服带着手铐的男人步履蹒跚的踱步至窗前定定的坐下,在看清眼前的人后——他那双似乎早已饱经沧桑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热泪。他极其不自然的用袖子去遮挡此刻那愈发明晃晃的手铐,也许是出于不想让女儿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双手几近颤抖着去接起电话。

    “溪儿⋯⋯”他轻声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三年了,他能看得出,眼前的女儿还是不肯原谅他这个父亲。

    “溪儿⋯⋯爸爸⋯⋯爸爸,对不起你。”男人重复着沉重的忏悔,随后他低下了头,像个罪人一样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嘴边的话令男人含糊不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但现在面对女儿那双冷冰冰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将那迟到了三年之久的对不起说了出来,带着三年来日日夜夜对妻子和女儿的愧疚和忏悔。如果不是他当初的自私,妻子恐怕也不会因此离开人世,他的家庭更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的支离破碎。

    可如今这般模样的他,不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Crol中国区分公司的执行董事,更多的像是一个已然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老人。Mercy紧紧的盯着他,竭力的想从他脸上找到他当年在生意场上的风采,可透过他那张早已布满皱纹的脸上俨然看到的是除了苍老以外的挫败和落寞。

    他的落魄被她尽收眼底,Mercy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他曾经对她的好如今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她极力强忍着心里即将要蹿腾起来的不忍,定了定神。

    “还有一个月,你就不用再呆在这里了。”她原本是该恨他的,Mercy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该怎样挖苦讽刺他一顿。但在看到他这般落魄模样后心头莫名的腾起了一阵不忍心。

    “溪儿,爸爸⋯⋯知道错了。”他几近卑微的再次忏悔着,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很不称职;从小对她的关心很少。她一天天的长大,他的工作量也从以前的几倍提升到几十倍,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跟她沟通,甚至有一段时间她的叛逆期他都当做视而不见。可眼前的女儿一直一来都是他心头的骄傲。

    “你会原谅我吗?”他用那双通红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看向她,声音几近是卑微而又颤抖着恳求她。

    但他终究没等到她当面说的一句原谅。

    会客结束后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离了会客室,铁门在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动了动嘴唇轻轻的喊了声“爸爸”,她终究——还是原谅了他。

    Mercy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走出了会客室。此时会客室里的其他家属有的和她一样,还有的甚至哭天喊地的恳求狱警放人,也有的人避如蛇蝎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麦小姐,请留步——”Mercy背对着身后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把即将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怎么了?”她转过身,只见一个狱警模样的人站在她眼前。

    “麦小姐,这是前几天一位名叫白冰的小姐托人送来的。犯人他死活都不肯收,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既然你们都是犯人的家属,那么麻烦你还给这位白冰小姐吧!不然我们也很难做的——”Mercy在听到‘白冰‘两个字后,心脏陡然间咯噔了一下。

    她有多久的时间在没听到这个名字?

    她揉了揉眼眶,为什么现在她回来之后一切都莫名的都找上了她。让她并没有想到的是白冰竟然现在还给他好心到送东西,她对白冰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年前。不管是她对他仍留有情意,还是别有用心Mercy都懒得去猜测。

    Mercy甚至不想再听到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这个女人的出现对她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既然犯人不要⋯⋯那就扔了吧。”说罢她像受了惊的小羊一样,飞快的逃离了监狱。

    Mercy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着,时不时会有车辆从她身边穿过,Mercy的潜意识里并没有支配着她要躲开。只是随着脑海里一涌而出的记忆,一晃眼间她被拉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她还只是一个爱咋咋呼呼的小女生。而胜屿——也只不过是大学刚毕业即将要迈入社会的有志青年。其实他们最初的相识,就注定了在日后注定只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说的明白点,那时候胜屿没地方住,麦昆当时正是看中了这个年轻有为却囊中羞涩的年轻人,于是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Mercy一开始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他——她为了赶走胜屿尝试了各种整人的招数,可好几次都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紧接着她开始以各种理由刁难他甚至在人前给他各种难堪。可是好脾气的胜屿从来都不跟她计较这些,再后来他越是这样不去计较,Mercy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为了弥补她的过错。怀着内疚心理的她开始不去刻意的给他难堪,甚至于开始仔细留心胜屿说过的每一句话,周围的人都在惊呼她的变化。而慢慢的,由原本只是出于歉意想单纯的弥补自己所做的傻事;再到后来,她对胜屿渐渐的有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的情愫。

    Mercy亲热的开始称呼他‘胜屿哥‘,他们的关系也从开始的最糟糕变成了后来的几乎是她认为的无话不谈。后来胜屿被麦昆愈发的赏识,只是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搬出去住。

    那年的圣诞节,Mercy硬是要缠着胜屿跟他要一棵圣诞树当做送她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彻底大亮。胜屿就来到mercy家楼下接她。

    “胜屿哥,我们这是要去哪?”Mercy简单的和母亲道了别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上了他的车。

    “先不能告诉你,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你。”胜屿眨了眨眼睛,在彻底的吊起她的好奇心后又故作悬念的开始卖起了关子。

    车子顺着高速公路开离了A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由白雪覆盖着的小村庄,紧接着才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人和动物。

    胜屿将车子停在一处小屋前,下了车。Mercy也紧跟着他的步伐。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每往前走一步,她就多一分惊喜。脚下的积雪在他们走过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如果不是她晚上不能在外过夜,她真的想在这里住一晚上,那一定是别有一番乐趣。

    胜屿最先到达小屋门口,他伸出食指轻轻的扣了扣木门。手边的声音刚落,屋主便应声开了门。

    “大叔,你们这的冷杉还有么?”这几天Mercy吵嚷着跟他要一棵圣诞树,凑巧的是昨天他刚从朋友口中得知——在离A市最近的村子里有人工专门在种植冷杉,他询问了大概位置后趁着今早天还没亮,他就带着Mercy一路赶了过来。

    胜屿反复的搓着早已经冻得通红的双手,踩在雪地里的双脚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嘀咕——这里的鬼天气冷的真的是可以要了他的命。

    “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这的最后一批冷杉已经在运往市场的路上了。”屋主略带歉意的看着眼前这两位远道而来的买主。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因为每年在临近圣诞节的时候,他们的生意比平时要好得多;也自然没有库存的冷杉。

    “那现在哪里能买的到?”胜屿一脸焦急的询问着屋主。

    屋主摇了摇头,指着远处山顶上积雪覆盖着仍旧挺拔的冷杉林说道“只能你自己去砍了。”

    Mercy这才反应过来,她用力的摇晃着胜屿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上山。虽然她很想和她的胜屿哥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圣诞节,但如果前提是要她的胜屿哥冒着危险换来的,她宁愿不要。

    ---题外话---

    有喜欢Mercy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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