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告别过去
“原来是个梦。”一声呢喃从床铺上传来,叶致远单手擦拭了一下微微冒汗的额头,习惯性的拿起床上放着的手表,看了看时间。
叶致远,某国内名牌大学学生,凭着一股不怕苦不怕累,每周七天里三天通宵刷题的顽强精神,勉强考入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学,得到全高中师生一致称赞。然而到了大学后,发现专业前景堪忧,斗志消磨殆尽,不复当年学霸风采。
于是逐渐开始接触网文,动漫,游戏等事物。已成为宅男大军的备胎大军的一员。只是最近梦境忽然多了起来,而且内容稀奇古怪。
天下着大雨,阴暗的天气加上细密的雨帘使得远处的景色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好似给街道上的景物打上一层阴影,给一切景物图上一层忧郁的色彩。
很不幸,周五是回家的日子,自从叶致远坐上回家的车后,天就开始下雨,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透过轻轨的窗户向远处眺望,目光试图穿过雨幕,穿过乌云,看清窗外。然而,叶致远只是一个普通人,雨幕轻而易举的隔断了他的视线。
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给人带来一种忧伤的情绪,加上叶致远本就压抑的心情,如同墨汁倒入泥浆中,混乱不堪。也不知道是否在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
“快要大学毕业了,毕业后我要干什么?读研究生?可是读完研究生呢……这一生中开始是在上学,然后找工作,接下来结婚生子,然后老去。那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在这近乎被设计好的人生中,我的目标是什么?为了钱?还是其他的什么……”
叶致远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陷入对人生的思考。“其他生物,生存的目的是传宗接代,种族延续。相比较来说,人类的生存,延续基本得到了保障,同时人类拥有更复杂的情感。那么我们的生存目的应该拥有更多选择,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然而很可惜,叶致远读的是理工科专业,而非哲学。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基本不可能想的明白。因此在思考了一段时间而没有结果后,他就放弃了继续思考。拿起了手机开始打磨剩余的时间,并试图改变现在压抑的心情。
一道刺眼的光芒刺破长空,乌云中电蛇四溢,照亮了小半边天空,而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随着电闪雷鸣的出现,窗外雨下的更大了,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
“天呐,我这要是下了地铁怎么回家?估计还没上公交车就湿透了。”不再有心情关注手机,叶致远忍无奈的摇了摇头,带上耳机,想讲所有负面心情用音乐堵在外面……
直到头晕眼花,叶致远才抬起头,发现窗外雨势依旧,而轻轨却快要到站了。只能从包里拿出拿一把勉强能够遮盖住头顶的小折叠伞,随手把玩了一下,苦笑一声。
把口袋中的手机,零钱塞进书包,挽起裤子。一切准备妥当都才撑起小折伞朝雨幕中狂奔而去。在风的帮助下,大雨轻易的绕过雨伞,从头到脚将叶致远淋了个通透。雨水顺着头发流下,遮住视线,刺骨的凉风
顺手拿起手机防止淋湿,忽然想起雷雨天最好关机的说法,从科学的角度讲是容易引来闪电,这闪电虽说看着漂亮,赏心悦目,可这东西就像荷花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要是真的来个近距离接触,烧焦那是小事,说不好要闹出人命的,那可是高达上百万伏的高压电,虽说还没有想明白生活的目的,但不代表不想生活。
然而,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与之同时而来的是一道刺目的紫光。
这一刻,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叶致远两眼外凸,惊恐的看着一道水桶粗细的巨大光柱自苍穹砸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奔头顶而来。绚丽的如同昙花一现,虽然华丽不乏苍劲有力之感,即使它可以说是今生所见中美的极致,但叶致远却毫无心情去欣赏。因为那是大自然的力量,它象征着的只有死亡。
面对死亡,叶致远压抑的想要呼喊,怎么也无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似乎整个天地都向这个方向塌陷下来。
在这危险的关头,大脑运转却异常迅速。人生中的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划过,这辈子混合着快乐,悲伤,生气,郁闷等情绪的所有经历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欲要强行烙印在灵魂深处。直到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景都汇聚成两个人,父亲和母亲。然而看着父母慈祥的面容,心底却不可抑制的泛出强烈的愧疚心情。
最终无法避免的还是发生了,在这道粗大的雷电与叶致远接触的一刹那,高频的震动,无边的炙热遍布全身,痛已经无法衡量如今的感觉。这一刻只觉得思想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大多数直接消失,剩下的也变的模糊不清。不应该说是思想,而应该说是灵魂。
某种奇异的力量想要将破碎的灵魂聚拢,然而随着灵魂被拉扯,又有一部分的灵魂难以承受,消散而去。直到全部聚集在一起后,其中传出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似乎是意识有了一丝要清醒的迹象。只是如今这百不存一的灵魂实在太弱小,又再度沉寂了。
“轰嚓!”又一道更粗的雷电在距离叶致远较近的空中炸开,同时叶致远那已经聚拢的纤薄,脆弱的灵魂也似乎被这道雷电惊醒。
“我怎么了?额,我好像是死了……咦好强的光,呵呵,原来人死之后真的可以看到光,希望那是天堂吧……”然后便主动向光的方向飞去。
如果有人可以看见灵魂,这时便可以看到,在叶致远那焦黑的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雾。并向这这道闪电犹如飞蛾扑火般涌去。
在灵魂刚刚离开身体时,叶致远感受到彻骨的寒冷,这寒冷似乎连意识也要冻结,就在灵魂将要彻底沉睡而后消散的时候,充满毁灭性的电花将叶致远再度唤醒。
这些电花对灵魂的伤害远远大于灵魂自己消散的速度,然而这种深入灵魂的痛也同样刺激出了灵魂深处的求生欲望。“我要到亮光那里!一定要到那里!”整个灵魂都在颤抖,都在呐喊!
然而,越是接近亮光,电花越是密集,强烈。当到达距离亮光十米范围内时,叶致远再也坚持不住了,意识轰然倒塌。
雨依然下着,似乎在嘲笑某人的自不量力。即使如今地面上聚集和一片人群,雨依然我行我素的下着,而且越下越大。
叶致远的灵魂并没有彻底消失,粗大的闪电周围,一条细小的缝隙将仅存的一点灵魂吸入其中。正常情况下灵魂是无法穿过的,一旦灵魂路经这种小缝隙,都会被起一分为二,进而加速灵魂消散。然而,叶致远的灵魂经过雷电两次洗礼,实在太细小,竟从中穿过,也算因祸得福。
叶致远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掉入了岩浆,一会儿梦见自己被人凌迟而死,又或是掉入了蚂蚁窝,被雪崩掩埋……然而,梦境一重接着一重,无论多少次惊醒,总是停留在另一个梦中,循环往复。
直到梦到自己在一片广阔无垠的戈壁滩上,口干舌燥,寻找水源,本来以为自己要再苏醒一次了。突然,前方出现一个池塘,碧绿色的水,犹如翡翠般闪亮,波光荡漾。
没工夫思考池水为什么是绿色,叶致远想着池塘狂奔而去,忘记了饥渴,忘记了炎热,忘记了疲惫,只是不断向着池塘冲去。
似乎跑了很久很久,应该是历来做梦时间最长的一次,终于来到池塘边。
到了附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池塘,如此广阔的水面,浪涛汹涌,一望无尽。称之为海似乎更贴切。岸边生长着各种缤纷绚烂的植物,有一些甚至伸到绿海中。
强烈的渴望使得叶致远没有观察,考虑太多,一头扎进绿海中,大口吞噬着。
舒爽!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没有了炎热,疼痛。生机勃勃的海水流入口中,同时传如一股沁人心脾为清香。泡在这绿海中简直如同身处天堂,极致的舒爽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段时间没有做梦,只是一直处于一种舒爽,安心,满足的沉睡状态。整个灵魂似乎和绿海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直到听到一阵强有力的震动上,那声音听起来沉重,巨大,然而却是那么安心,那么熟悉。“这好像是心跳……”一阵疲惫传来,然后就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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