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复身躯
“砰……砰……”，屋外有人敲门。
青霜回过神，跑过去打开门，迎面只见一位小姑娘，她腰上系着红丝带，提着一篮饭菜，就站在门口。
“怎么是你？”青霜满是惊讶。
“我是来送饭菜的”。
“好”，青霜连忙让她进门。
两大碗饭，两盘素两盘荤，再加上一罐煲汤放在桌上，那饭菜还冒着热气。青霜开口道：“我叫青霜，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微微低头，回应道“我叫芸玲”。
青霜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送饭菜呢？”
芸玲脸色一红，语气有些紧张：“我……我是……想在这里赚点钱”。
“哦”，青霜点了点头。
青霜看着桌上饭菜，问道：“你吃饭了吗?”
芸玲摇摇头。
青霜小脸上露出笑容，拉着芸玲儿小手，道：“那我们一起吃吧”。
“不行的，不行的……”，芸玲拼命摇头，青霜还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来，吃吧，不用客气！”青霜把饭端在她身前。
芸玲还是迟疑。
青霜解释道：“冰人哥昏迷了，他也吃不了，又没人陪我，你就帮帮忙陪我吃饭吧”。
“他都昏迷了，没什么事吧”。
青霜喃喃道：“嗯，吃了药就好多了”，她脸上有些失落，接着又露出笑容，道：“我们吃饭吧”。
两人将桌上饭菜吃完，芸玲吃的并不多，她还是有些拘谨。
芸玲还不时看着青霜，欲言又止。
青霜疑惑道：“芸玲，你想说什么吗？”
芸玲道：“那个，你哥哥上剑山真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了，就是受伤严重”，青霜神色黯然。
芸玲呼了口气，低声道：“可惜小从哥还没成功……”
青霜道：“你说的是你哥哥啊，他怎么样了？”
芸玲道：“是的，可能又要躺个十几天”。
青霜道：“哦，那你在照顾他么？”
芸玲点点头，道：“恩，是的，家里还有娘亲要照顾”。
“那真辛苦”。
“没关系，小从哥他迟早会成功的”，芸玲双眸中充满希冀。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饭菜”。青霜收拾起碗筷。
“嗯嗯，我们下回见”。
芸玲刚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一位微胖的中年人。那是义亭亭主，朱无视。
“砰！”芸玲一惊，菜篮子落地。
好几个碗筷都磕碎了。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对不起，对不起……”，芸玲一边拾东西，一边不停的点头道歉。
“不用怕，我来帮你捡”，青霜跑了过来，也帮他收拾东西。
朱无视确确实实完全被无视了。
“咳咳……”，朱无视打了两个咳。
“那个，闯剑山那位少年英雄在哪？”
青霜摇摇头，道：“不知道”。
芸玲手指碰了碰青霜，提示道：“就是你哥哥呀”。
青霜道：“哦，他昏迷了呢”。
朱无视从怀里取出一袋银钱，递给青霜，道：“哦，小姑娘，这是你们上剑山的一点彩头”。
青霜不明所以，没有接下。
芸玲则眼睛一亮，将银钱取了过去，迅速塞在青霜手里。
芸玲小声催促道：“这是你的钱，赶快收下”。
朱无视笑道：“对，对，不用客气，当然这其中还有我的一份，是那些银票……虽然是少了点。”
“唔，谢谢”，青霜收起了钱，感觉到钱袋有些沉。
朱无视道：“我是义亭亭长朱无视，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接着，他还嘱咐了几句，就离去了。
青霜还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芸玲，他为什么给我送钱”。
“是因为，你哥哥登上剑山了”。
“哦，那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青霜倒出银钱。
闪闪发亮，有好几块琉璃玉，雕刻着花纹。还有好几锭黄金，一叠银票。
“啊……”，芸玲震惊的捂住了嘴。
“有那么多”。
青霜好奇道：“这算多吗？”
芸玲羡慕道：“这种琉璃玉，一颗千金，有整整十颗，而且还有好多金银。”
“你要么，我分你点吧”，青霜给了她几颗琉璃玉，还有银票。
“不行，不行”，芸玲急的涨红了脸蛋，连忙将东西还给了她。
青霜看着她眼睛，认真道：“我知道你缺钱的”。
芸玲沉默，默默收了些银票，还取了颗琉璃玉。
芸玲细声细语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你”。
青霜道：“你已经请我吃饭，就不用还了”。
芸玲抿着唇，坚定的摇摇头，道：“要还的！”
……
芸玲走后，关上了门，屋内又变得安静了许多。
剑离天也还没醒来。
他整整昏迷了一天，半夜里，油灯点点，青霜睡在另一屋。
这时候，剑离天却清醒了些。
“水……”
“水……”，他口齿不清。
青霜听到了动静，倒了一小杯，慢慢点着他唇，渐渐润湿，然后一滴滴倒了进去。
睡梦中，剑离天下意识一个吮吸，霎时将青霜手指吸了进去，还舔了舔。
青霜瞪大了眼睛，偷偷抽出手指，她神色很不自然，脸上泛起红晕。
差不多折腾了一宿，青霜才回到房间，沉沉睡去了。
清晨，剑离天已醒来。
门口飘来一阵药香，还有一片柔和的阳光。
门被推开了。
明叔走了过来，见剑离天睁开了眼，似乎恢复了许多，他不免轻咦了声：“你倒是恢复的快”。
剑离天点头。
“可以走么？”
剑离天瞄了瞄房间里仍熟睡的青霜，压低了声音道：“可!”
“要不要那丫头帮你？”
剑离天摇头。
“那跟我走吧”。
剑离天咬牙撑起身，那些血液凝在衣服上，被褥上，哪怕移动一小寸，都会带出一片血痕。
很痒，很疼！
可剑离天没言语，他脚上裹着好几层布，一步步挨出了房门。
关上门，明叔点了点头，满意道：“这点你比柳小从好多了！”
柳小从哪一次受伤会没有芸玲的悉心照顾？他真会为芸玲儿着想么？至少在明叔眼里，他是不会的。
明叔带他进内亭，亭院中，两个大鼎架在山石上，勾动地火，烧的红彤彤的，鼎上枯黄色药水涓涓涌出，已经沸腾。
明叔道：“敢不敢自己上去？”
剑离天迟疑片刻，应道：“敢！”
这时候，后方有四人抬着一位病人过来。
他身上包满了绷带，像个裹尸一般，唯有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看着四方。
“柳小从，你是自己上去呢，还是要抬你上去”。
柳小从看着明叔似笑非笑的脸色，神色一抽，道：“还是抬我上去吧”。
明叔笑道：“好！好！你们四个，把他扔下锅！”
“不要！不要！”柳小从想要挣脱开，可是绷带缠的太多，太紧，他根本无法动弹。
剑离天沿着火热的石阶，一步步走上大鼎边缘。
一股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身上血痂一片片脱落，都融化成了血水。
热气刺激着感光，仿佛他自己的身体也要融化了。
站在鼎周边，他身躯血口狰狞，比昨日更甚。
这热气将他的伤口全部显现出来。
鼎内滚滚沸腾，剑离天身体已经痛得麻木，可是他还不敢跳下水。
“扑通！”柳小从被扔进水里。
“咕噜咕噜……”，一声惨叫还未发出，柳小从就呛了好几口药水。
柳小从翻来覆去挣扎，一波波药水被搅动起来，他在不停挣扎，渐渐的昏迷了过去。
剑离天本有些不忍，但见柳小从无恙，他下定决心，就闭着眼，随后猛地一睁开，双脚用力，扑通一声跃入药水中。
“嘶……”，他嘴角倒吸了口凉气。
滋滋响……肌肤撕裂，血液沸腾，一阵一阵剧痛从他身体各处逸散，直达发梢。
明叔道：“把头潜进去，不然就破相了”。
剑离天深吸一口气，一头猛钻了下去。
头发上嗤嗤冒着烟气，一阵的发麻，剧痛无比，销魂蚀骨。
剑离天闭着眼，尽量去想别的事情，可饶是如此，还是疼的牙关发抖。
最后，他也昏迷了过去。那个药鼎，泛起一阵阵寒气……
自剑离天心口，冰寒流转，大鼎上部凝上了一层寒霜，最后，药液表面都凝结了一层冰。
明叔神色一亮，不免惊讶。
大约过了半天左右，剑离天醒来，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有道模糊的身影。
青霜喊道：“冰人哥，你醒啦”。
剑离天微微颔首，冰封未解，他无法动作。
“哦，醒来了，那就好”，明叔应了句，他背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晒太阳。
芸玲焦急道：“都这时候了，小从哥他怎么没醒？”
明叔微微瞥了眼，不满道：“芸玲儿，你上去用棍子敲他几下，就就很快醒来了”。
“哦”。芸玲将信将疑，不过很快她果真就取来一根木棍，小心翼翼跑了上去。
大鼎周边，灼气逼人，就一会儿她脸上满都是汗水。
芸玲伸出木棒，对着柳小从，轻轻地敲了几下。
“不够用力！”
芸玲加大了力度，却依然不见柳小从醒来。
“还不够！”
芸玲长吸了口气，一记闷棍敲下。
“敲得好！”
大鼎中随之猛地一颤，柳小从哗一声就跳了起来。
柳小从勉强睁开眼，怒骂道：“妈的，谁在敲我脑袋！都起了个大包！”
芸玲脸色发烫，低声道：“小从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柳小从怒极，听闻此语，芸玲脸上更红了。
明叔道：“柳小葱，是我叫她敲你的脑袋，好让你清醒清醒”。
“明叔，我跟你有仇吗？”
“有！”
柳小从怒道：“我跟你有什么仇怨，男子汉一个唾沫一个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一直都在浪费我的药！”
柳小从嘴角一抽，连忙赔笑道：“明叔，咱们呢先欠着，先欠着，反正都是老熟人了……”
“话说，这位兄台也是上剑山的么，他怎么也这么惨啊！整个都冰冻住了。还有那位可爱的小妹妹，怎么也在这里看着，是你小媳妇儿么？”柳小从顾左右而言他。
青霜握紧粉拳，咬牙道：“你……瞎说！”
柳小从笑道:“不要害羞嘛，我家芸玲儿是我小媳妇儿，她都不怕”。
青霜目光瞥向芸玲，只见芸玲脚步一颤，脸色刷一下就变的通红。
见她也没反驳，青霜不由就信了八分。
柳小从一边扯开身上绷带，一边打量着剑离天，剑离天睁开冷眸，柳小从不急不忙道：“唔，兄弟，你终于醒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青霜忍不住腹诽，冰人哥可是早就醒来了。
柳小从叹道：“我叫柳小从，唉，兄台看你受伤也这么严重，应该没过剑山第一层吧？”
剑离天点点头，道：“你好，我是剑离天”。
“话说，芸玲儿，这次我闯第一层成功了么？”
芸玲神色一僵，细声细语安慰：“还差一点点，小从哥，你不要灰心”。
柳小从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事，这不还有下次吗”。
明叔冷笑道：“你还想下次，下次可就不会有这么好命！”
柳小从不以为然：“明叔，你不要咒我，好歹我们都是熟人了”。
明叔冷哼一声，干脆就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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