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碎凡骨
剑离天捧着书册，坐在石阶上，翻开书页，凝神细读。
《九势》开篇以天地造化为初始，混沌阴阳衍生万事万物，而人为精灵之长，行顺天逆天之道，无外乎是为了夺取造化。天地大势，阴阳循转，极尽的绚烂之后就是毁灭，毁灭之后又是新生，故而天地为炉，万物为铜，阴阳为炭，造化为工……
其中有天势地势人势，天势有隐有显，有潜有升，有聚有分，所以分藏天势，升天势，分天势，聚天势，开天势，破天势……；地势分阴阳，山川各类，相较驳杂。
譬如以人命盘地势作为分解，分“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胎”、“养”，这是人身命盘十二长生。
而阵法是取天地势加以运用，在综合考虑之下，取其大势，改造运用，这其中便有造化之妙。
最后，说到人势，书中述说，布阵就是聚人势，让天地为我所用，人定可以胜天，修行至极处，翻江倒海，运转天地大势，本身就是与阵道相合，如此说来，大道万千，万道归一。
剑离天想了想，心道：“这天势地势，我也大概有些了解，只是还未透彻，可是这人势却是不太好琢磨，应该只能临阵判断了吧”。
书上还有好几幅阵图，剑离天起身走动，边看阵图，边结合周遭环境，若有所悟。
“唔，师兄那江山楼，处于极顶峰，高远空旷，属开天之势，至于我这院子，藏风聚气，阳气潜藏，是藏天势，而师傅那阵封洞，聚阳纳水，应该是聚天势，但是那是个洞窟，应有藏天之象……”
剑离天像看风水般，对各处建筑进行分析，还有远处江山大川。他对着山川，时而沉思低迷，时而自言自语，对着屋子指手画脚，对着远处山峦绝峰评论不绝，简直入魔。
院落里，幽月一袭白衫，弯腰挥锄，她已经开垦出一小片菜地，菜籽已播种好了，上面还洒了些水，她还在周边移栽了好些花草。
微风拂过，罗绮飘舞，薄衫下纤腰隐隐，肌肤莹莹，令人思慕。
可是，剑离天从旁边经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神神叼叼的自言自语。
“公子……”幽月惊讶之余，悄悄跟在他后头。
“哎呦！”剑离天走着走着，脚下一绊，咯噔、一下摔倒。
幽月连忙跑上前去，扶他起身，一边拍打着他衣服，一边埋怨道：“公子，可要小心点，走路就别看书了，万一你跑到山崖那边怎么办”。
“那摔下去……”，幽月捂住小嘴，连忙闭口，想想都后怕。
剑离天看着脚下石阶，一拍脑门，顿时了悟：“观天势，但忘了地势，该摔该摔”。
幽月道：“什么啊，哪里该摔了，你自己小心点不就好了”。
“嗯，下次不会了！”
“那你要保证！”
“好，君子重诺，一言九鼎。”
“好”，幽月展露笑颜。
……
午后修行，寒潭边，刘清远手拿着竹棍、长鞭，
剑离天见这阵势，嘴角微抽。
刘清远眼睛微眯，笑道：“师弟，你来了”。
“唔，幽月，鞭子你拿着”，刘清远将鞭子扔给幽月。
幽月接下，手抚黑色长鞭，满是疑惑。
刘清远道：“师弟，武道修行，就是为了战斗，强大才是根本，百战成武者，千战成宗师，万战成神灵，剑宗其他弟子修剑，锐利无双，而你修体，应刚猛霸绝，这样在不会落于人下，当然，要能力抗锐剑，得付出非同一般的努力，千锤百炼，烈火炼真金！”
刘清远停顿，而后眼露精芒，道：“所以，你要战！”
刘清远道：“幽月，你去与师弟对战！你用鞭子，他徒手。”
幽月发怔，随后一直摇头。
剑离天看着幽月迟迟不动作，鼓励道：“来吧，幽月，试试看”。
幽月抿着唇，为难道：“公子，这……不行的！”作为奴婢，她怎么好向主人出手。
刘清远道：“今天有我在，你用的还是软鞭，师弟他受多大的伤都能进寒潭复原，倘若下次师弟与敌人对战，对方用利剑，那当如何？幽月，要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剑离天一狠心，道：“幽月，来！”
幽月闭上眼，长鞭横扫，劲气夺人，噼啪一声，刘清远身上顿时出现道伤口。
剑离天步子凝滞，疼痛感袭来。
“继续！”
剑离天前行，左右闪躲，朝前一扑，几乎凑到了幽月衣衫。
幽月反射性后退，轻飞跃起，鞭影落下，剑离天腰腹又多了道伤口，鲜血飙射。
“再来！”
剑离天忍着疼，硬着头皮冲上去。呼呼，鞭子摩擦空气，哗啦抽在他脸上。
血痕入骨，鲜血流到嘴角，他尝了口，异常的腥甜。
“继续！”
剑离天变步闪躲，长鞭化影，他随而后退、随而前进，完全凭着本能，躲过了好几次，可腰腹处依然多了三五道伤口
刘清远道：“幽月，他居然还能躲，你不会抽他腿吗？”
依言，幽月攻势顿时凌厉起来，鞭子抽打在青石地板上，啪啪生响，反弹起，剑离天左突右冲，妄图摆脱，鞭子如有灵性的卷住剑离天大腿，随后往上旋转，一拉一扯。
哗……
剑离天一条裤管被卷裂，底裤都卷去大半，空荡荡的露出大腿，而后鲜血随之溢出。
幽月脸色泛红，捂着脸，气呼呼道：“登徒子！”
她狠狠瞪了剑离天一眼，扔下长鞭，转头就跑。
刘清远摸着下巴，心道：这画风不对啊，怎么跟女王调教小弟一样。
剑离天杵在那边，浑身疼痛，他苦着脸，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心想这裤子是你用的鞭子抽破啊，又不是我自己脱的裤子，怎么就变成登徒子了。
刘清远起身，道：“师弟，我现在用拳脚，破你凡骨！
“当心了！”
声未到人已到，剑离天只感觉有股巨力轰在自己胸口，自胸口处，格格格……刘清远指掌刹那间抖震，剑离天骨碎蔓延，直直瞪大了眼眉，他的身躯，瘫倒在地。
唯独他的后背脊梁，直直撑着他。
“哦？这脊梁骨还有些特别”，刘清远诧异。
看着剑离天身上外部伤口不多，刘清远道：“碎骨溶血，嗯，还需再放点血才行”。
刘清远拿起竹棍，戳在他天池、心海血府，还有手动脉、脖颈动脉！顷刻间，鲜血飙射，剑离天口干舌燥，意识昏沉。
远处，幽月傍在树旁，偷偷看着这边，看到刘清远那动作，她吓得捂住小嘴，见剑离天鲜血流淌，她心神颤抖，咬着唇，眼泪滴滴打转，心想都流了那么多血，那该多疼啊，会不会就要死了。
刘清远将剑离天抛入寒潭。
寒气凝聚，霎时封住了伤口。剑离天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刘清远道：“师弟，肉身蜕凡，就是引导灵气寒元贯通全身经脉，你先凝练精元，循转周身，最后通达于丹田，凝练元气，是为了开辟神庭精气海，心腑血海，丹田灵气海！”
“自百汇而始……”
剑离天依言而行，自百汇吸收寒气，聚入神庭，神庭寒气旋慢慢旋转。他引导寒元，气旋逆旋，寒元冷烈无匹，一路无阻，穴脉突突突的破开，寒元转入天池，而后一步步融入丹田中，寒元融入丹田后，便就莫名消失了，他没感到丹田有一丝的灵动。
丹田汇流聚海，如今吸收的寒元远远不够，而且还有一部分被神庭穴截取。
剑离天全身300块骨头重新生长，他身体内部奇痒，躯体却被冰封住不能动弹，痒的浑身难受，只得咬牙坚忍着。
神庭寒元逆旋，寒元逸散开，慢慢充斥全身，有这部分寒元滋养，骨血再造，血肉重生，慢慢的，他身躯表层死皮脱落，有黝黑的杂质排出。
刘清远道：“重练骨血，这是武道修行的第一步，我叫他为——乾坤再造!”
“天地为炉，我们整个肉身，未尝不是一个熔炉！”
慢慢的，剑离天浑身气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刘清远抬掌，有股巨力压来，剑离天身躯完全没入水中，渐渐下沉
“头部仙台，当更为紧要！师弟，闭气凝神，以百汇吸收寒元，让寒元环绕仙台泥丸宫！滋润冰魄”
巨大的水压充斥耳膜，剑离天七窍流血。
寒灵气滚滚而来，充斥百汇，神庭气旋不断壮大，一股股涌流。整个寒潭寒气归拢，寒潭底部玄冰也开始融化。
寒气窜入仙台识海，顿时间，剑离天只觉茫茫无尽，飘飘忽忽，不知意识来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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