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流金
循轻盈的跳下石头，回头冲莱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下来。
莱见状也不犹豫，紧随其后。
二人一高一矮，在黄色的尘雾中悠闲地漫步，不慌不忙。
“循你失去了记忆，你是如何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的呢！”
“因为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
“我在这里存在了太久太久，所以这里的丝毫变化，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莱差异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嗯……”
循忽然陷入沉思，思考着什么。
“只要你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这天这地都可以成为你的眼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感知。”
“只是我现在做不到了，说不定以前的我，也是很强大的存在呢！”
“你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吗？”
见她一下子又说出这么多信息，莱疑惑之下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也不太清楚，记忆似乎需要某些以前经历过的场景，或者某些东西，也说不定会慢慢的恢复。”
循正说着却突然站住。
“到了，就是这里。”
她说着一阵小跑，在一颗丝毫不起眼的枯树下停住，伸出手摁在树上，和老人一样的不知名红色能量，在指间流动。
枯树仿佛被墨汁浸染的清水，红色能量一瞬间，遍布枯树的每一寸每一分。
慢慢的枯树在能量中变形，在能量中收缩，直至最后几人高的枯树，在莱的注视下缓缓缩小，最后变作一颗拳头大小血红色的晶石，被循握在手里。
“这是什么？”
循仿佛没有听到莱说话一般，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晶石出神。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要我带上它，不然我会迷失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她说着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缓缓流下。
“你怎么哭了！”
一看到她哭，莱一下子手足无措，一阵不知名的失落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对你很重要吧！”
“他……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只是我的灵魂告诉我，我不能忘记他。”
“是么！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
莱说罢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安慰着她。
循依旧发着呆，任由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与那块石头。
“你跟他好像！真的……好像！”
循抬着头，怔怔的看着莱，仿佛要把他刻进自己的灵魂。
女孩孤单的身子立在不远的地方，泪还停在脸上，眼睛紧紧的盯着男孩，仿佛要看穿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自己的灵魂。
男孩想要抬起的手，却在颤抖了几下之后放了下来，因为他明白，她的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他也没有资格去安慰她。
莱静静地站着，任由她注视着自己。
许久许久，女孩伸手擦去脸上的泪，依旧的面无表情，依旧的冰冷如石。
“你能抱我一下吗！”
这一次莱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声音里带着灵魂的温度。
莱有些颤抖，脚仿佛因为站了太久，而无法移动。
循的眼睛里闪动着期待，纤弱的身子带着宽松的长袍轻轻晃动。
莱深吸一口气，一步一顿的走上去，轻轻的揽住她的身子。
一股令人无法自拔的体香扑鼻而来。
比想象中还要纤弱的身子，在莱的怀里颤抖的更加厉害。
莱轻轻的苦笑着，因为他知道，能让女孩灵魂翻起波澜的人不是自己，女孩对他所做的一切，恐怕也仅仅是因为自己与那个人相似而已。
许久之后，女孩轻轻的挣脱他的怀抱，手中的晶石，被她收进手指上的戒指中。
莱知道这种东西，他在藏书阁的书里看到过，这戒指不仅可以存放物品，也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我们离开这里吧！”
声音将思绪中的莱带回现实。
循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冰冷，带着有些失落的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在失落对么。”
声音从前方的循那里传过来。
“可能是吧！”
莱知道自己恐怕是瞒不过对方的，所以也就如实招来。
“那你可能是爱上我了！”
“是么？”
莱低着头声音带着些许失落。
“不是！”
莱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循没有回头，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
“你对我只是可怜和感激罢了，就像你对那个叫做西的女孩一样，而你真正爱上的，恐怕是那个仅仅只有身影的女孩吧！”
“就像他一样，从头到尾也只爱着那个女人。”
莱身体一颤，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爱着谁，西或是眼前这个女人，更或者是那道身影。
他想不明白，可是那道身影，总是时不时的在他心中略过，在他想要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出现在眼前，仿佛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一般。
“谢谢！”
莱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打算感谢一下这个女孩，她总是在自己想不通的时候，帮助自己，虽然她自己都深陷在迷茫之中。
两人一路无话，女孩走在前头，莱低着头紧随其后，默默的思考着循的话。
“就快到了！”
随着循的声音渐落，那块两人原本坐着的石头又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原地。
莱没有说话，他知道循走了那么久，恐怕也只是为了取回那颗晶石罢了。
循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多的东西，也可以帮助你直接离开，由你决定。”
“咱们……”
“对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莱还没来得急说话，循突然打断他说话，也不等他反应，上前伸手运起红色能量放在石头上。
光滑的石面上突然从循手放置的位置上，延续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向四周蔓延而去。
不多时，复杂的纹路，如同蜘蛛网一般遍布整个石块。
循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来本身是没有心情再去找什么宝藏的，打算就此离开，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走上前去，把手也放在石头上。
随后循再一次增加了手上红色能量的流动。
一瞬间能量大涨，甚至周围的空间都有一些扭曲。
二人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这满是寂静的空间里。
脑袋渐渐适应了，传送所带来的眩晕感，尽管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眼前的景象还是令莱大吃一惊。
二人似乎正站在一小块凸起的石头上，四周尽是无边暗金色沙子大小的颗粒，它们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这里。
天边是快要落下的夕阳，火红色的光芒照耀之下如同金色海岸。
“这是什么”
莱吃惊的望着四周，随后回过神赶忙询问她。
“流沙乌金，一般用于制作武器……”
“你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到底记起了多少从前。”
听完莱的疑问。
循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东西就浮在表面想要记起来，也只是需要一小点触动罢了。”
说完她手上能量流动，不远处的流金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
随着循的手指摆动，在空中摆动，仿佛流动的金色水流，壮观无比。
不断地金流涌动而起，似乎达到了循想要的数量，她挥动手臂，无数的金流相继向她这边冲来。
循见状撑开腰间的另一个布袋，金流竟尽数被那还没有拳头大的布袋敛去。
全部收入，循收起红色能量，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还需要一些别的材料，你与我走上一趟吧！”
对此莱自然是没有意见。
循每一次到一个新地方，都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并且快速准确的找到突破口，就像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些困阵如同摆设一般。
循在寻找材料的时候，莱就一直低着头跟在身后，不言不语默默地跟着她。
渐渐地莱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果然不知不觉间再次与印象里的背影重合。
“果然是这样吗？我原来……喜欢着她吗？刻在灵魂里的身影，你到底是谁。”
莱喃喃自语着，他的眼神有些呆滞，印象里的身影总是折磨的他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是谁！”
空荡的树林里不断回荡着莱的咆哮声，前方的循回过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声音她那里传过来。
“命运这东西啊！总是交替不停的运转着，有些事强求不得，而有些事也无法避免。”
“该遇到总会遇到，该离别也总会离别。”
不知何时，森林间一缕清风从远处悠悠而近，带着叶子的歌声，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半回头的女孩，头发被吹的飘散而舞，身后的男孩看着他，脸上的痛苦与迷茫之色也渐渐收敛。
“谢谢！”
莱轻笑着感谢着她，心里好受了许多，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向她跑过去。
“命运这东西真是奇怪，明明想要挣脱它的束缚，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间。”
莱与她肩并肩站在一起，感叹着命运的奇特。
“是啊！也许再强大的人也抗拒不了命运的推动，挣扎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循抬头看着树叶间的天空，声音依旧的好听，只不过却听起来那么的心酸。
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蓝色的天空除了惆怅，也只剩下无边的空旷。
莱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每一次她都能够开导难过的自己，而面对她的悲伤自己却无能为力。
渐渐地莱攥起了拳头。
“那就一直向前走吧！谁知道未知的命运里还藏着多少惊喜呢？”
循收回目光转向莱，眼中带着一丝惊奇。
“也是呢！”
树林里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或许两人放下不少沉重的东西，也或许拾起了更多的未知，只是两人更加确定了一些事，未来或许更加悲伤，也或许更加沉重，只是还是要走下去的。
接下来二人又去了不少地方，收集了不少不知名的材料，各种奇妙的困阵也是看的莱一阵震惊。
循仿佛一个万能的钥匙，各种奇特的解法眼花缭乱，一路上莱都是处于一种震惊和懵逼的状态。
直到最后，二人似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活火山顶，他们来到这里是就在这个火山口边，灼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都已经开始打卷了。
“这里也有你要的材料吗？”
“不，这里是咱们制作武器的地方。”
循冲他生硬一笑，又向火山口走近了几步，伸手打开腰间装着材料的布袋。
无数奇特的材料从中飞出，铺天盖地的向天空飞去，在一定高度之后停下，尽数铺开，循伸着细长的白皙手指点查着，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回头冲莱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尽管莱非常不想靠近，那个热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方，但还是慢慢的靠了过去。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循说罢，莱伸出食指放进口中，把食指咬破，然后在伤口处逼出一滴鲜血。
循还是一如既往的挥了挥手，莱手上的那滴血液如同那些材料一样瞬间飞上天际，与那些材料并列在一起。
然后数量最多的流金，把许多材料包括莱的那一滴鲜血包裹在中间，如同巨大的金球。
忽然金球失去了力量，从空中一落而下，落了足足有十息之久，一人大的金球才落去岩浆之中。
随着轻微的声响，金球一下子被埋没在岩浆之中。
“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嗯……嘿嘿我也不清楚。”
莱呻吟了一会，摸了摸被烤的泛黄的头发，傻笑两下说出了这个答案。
循见状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手上再次闪起血红色的能量，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空气中的灼热，站在她身边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莱感觉自己似乎快要被烤干，可是循还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正当他愣神儿的时候，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循依旧的不为所动。
莱咽了口唾沫，好奇的伸头，向火山口下头看去。
一道巨大的岩浆柱，正在眼睛中快速的变大。
“我凑！”
话音还没落，岩浆柱已经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擦着他的头发飞了上去。
“循快跑啊！”
莱惊的后退了两步，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循忽然睁开眼睛，看着直冲，天空来势汹汹的火柱。
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冰冷和镇定。
她伸出手，手上光芒大涨，火柱一下子在空中停住，在莱一脸的震惊中，火柱开始崩溃瓦解，从空中掉落回去。
此时空中也只剩下一小块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金属块。
循挥动着手臂，金属块向她这里快速行进，在她身边停下，一股灼热之意扑面而来。
弄得莱一阵窒息，他连退好几步才站住，喘着粗气，一脸骇然之色看着那块金属。
“走吧！就快完工了。”
循说罢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摸起一把土，示意莱也抓一把。
莱带着一脸疑惑抓一把之后，循转身从火山口跳了下去。
“卧槽！”
莱赶忙冲到火山口边，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循，心里越来越急，最后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心一横学着她跳了下去。
岩浆离身子越来越近，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灼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快要烧起来。
随后一阵寒意突然涌现，眼前的景象突然大变，从一阵火红变作一阵雪白。
措手不及的他，一下子面朝下掉进雪里。
“呼呼呼……”
莱喘息着费力爬起来。
远处是一片冰原，空旷至极，一身血红的循此时显得的何在显眼。
“嘿！”
莱一边大声呼唤着她，一边向她那里跑去。
只不过在这里莱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尽管他还赤裸着上半身。
听到呼唤循回头瞅了他一眼，转回头接着专心致志的看着脚下。
待莱完全靠近，才看到原来这冰层之下竟是深不见底底的河水。
而漂浮在循身边的金属块早已消失不见，如此看来冰面上的大窟窿，恐怕就是那块金属的温度太高，所以才融化成这个样子。
冰层的厚度也是令人咋舌，几十丈的厚度也无法冷却金属的高温，被它一穿而过。
下头漆黑的水面看起来令人一阵目眩，莱看了一会儿赶忙收回目光。
似乎时间已到，循再次挥动闪动能量的手臂，火山口的情景再现。
巨大的水柱夹杂着冰凌茬子，冲天而起。
最后水和冰晶又缓缓落下，露出里头那颗又小了不少的金属块。
随着循的指令它缓缓靠近，停在二人身边。
“此物没有固定的形状，全凭你来驱使。”
“可是我要怎么控制它，我又没有像你一样的能量。”
“摸摸它你就知道了。”
循说着金属块已经向他飞去，最后准确的落进他的手里。
女孩撤回附着在上头的能量，一阵血肉相连之感涌现，金属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指挥它仿佛指挥自己的手臂。
莱仔细的观察它，才发现这金属块是由无数的小金属颗粒组成的，仿佛流动的液体可以组成各种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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