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陈鹤
听到这话,赵以锦和王仲俶都回过头来,王仲俶捂着嘴弯腰笑道:“可微,你这……也太随便了吧,你就本来样子也是可以出门的说,何苦非要整个样子出门?”
可微张开双臂左右看了看,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拿着蒲扇歪着头说道:“不啊,这样我舒服啊,我偏要这样子穿,你们有什么不满吗?”
初盐摇摇头,王仲俶说道:“不敢不敢。”
到了县司,正好碰到一人·急匆匆的赶来县司,那人看起来像是商人模样打扮,手里揣着钱想要差役们通融通融,被县司的差役赶了出来,那人却被赶出来之后却依旧没脸没皮一般上到跟前,好说歹说,但是差役依旧不为所动,可微看着那商人可怜,便想要上前去说道说道,好歹让商人进县司,王仲俶却伸手拦住她,在前一步上前问道:“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官人可否告知一二?”
那差役见来者是王仲俶,便说道:“此人说是密镇一人名陈鹤,欠债至今未还,此人便为债主,本与陈鹤约定昨日于陈留县清风楼三楼一雅间当面还钱两清,此人苦等却迟迟未见踪迹,故前来报案,我等不受,此人便意欲以钱两诱之,不为所动,于是此人便再次撒泼不愿回去,我在想要不要以滋事之罪关押此人。”
那人听到这话,生怕被收押,便急匆匆的走了,可微走上前去,看着那位差役,心又不解,却不知应不应该问,看了看王仲俶,王仲俶走进县司大门,边走边对可微说道:“我朝《刑统》中十三卷《户婚律、婚田入务》中规定,十月一日到次年正月三十日才允许官府审理田宅、婚姻、债负、地租之类案件,如果没有审理完可以延长至三月三十,只是不会受理新案件。”
可微应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二月初一到九月三十这段时间,此类案件都不可以受理?为什么?”
王仲俶解释道:“因为此段时间为农忙时节,成为“入务”,此法是为了不干扰农务。”
可微不服气的问道:“那商人又不是干田农人户者,受理的话,怎么就干扰农务了?我看啊,此法就是不同人情道理的,五哥儿,你说是不是?”
初盐摇摇头,说道:“不是。”
可微不解:“怎么就不是了,此法这样,让那些商贾之家如何做事?商人争讼最多,怎么就农忙时节不让人争讼了?拖那么久,商人还怎么赚钱?”
初盐看了一眼王仲俶,说道:“四哥,你能否给我解释解释,如是交相侵夺者及诸般词讼,但不干田农人户者,所在官司……”
王仲俶恍然大悟,打断初盐的话说道:“我也觉得此法很是通情达理。”
可微鄙夷道:“你插什么嘴?既然如此,你说何为通情达理?”
王仲俶说道:“此条还有一句,便是可微自己说的,不干农活的人不在此限,也就是说,商人之间的债负财产,不关于农田的,官府随时可以受理断遣,这就是此法变通之处。”
可微看了一眼王仲俶,再看看初盐,便了然,心想还是给王仲俶面子吧,便说道:“如此看来,那这个吕大人不就是怠政咯?”
话音刚落,吕渊就走了过来说道:“谁说我怠政呢?”
可微见状后退到初盐背后,初盐看着吕渊满脸疲惫,神色恍惚,便笑着对吕渊说道:“这话就算是我说的吧,吕大人公务繁忙,又要处理灾民之事,现如今又还有四件刑狱未曾了结,眼看着吕大人三年官期将满,这等小事,吕大人恐怕无暇顾及,这样,你把那人叫回来,交给我怎么样?”
吕渊看着初盐,说道:“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之前我拜托你关于灾民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初盐见吕渊对于灾民的事情有些急迫,便点点头,说道:“算!”
吕渊便招手吩咐差役把刚刚那人叫来,对初盐说道:“人我给你叫来了,你说我懒政我也承认,但是灾民的事情你一定得帮我到底,否则到时候乱起来,你看我也不好收场。”初盐点点头保证定然会帮这个忙,吕渊才放心带他们到自己的办公的地方。
吕渊坐下来说道:“昨晚我彻夜通宵,首先河边密林里发现的尸体就是当时你们叫我查的赁舍之人程波,程波,原籍湖南路潭州长沙郡,两个月前租赁店舍于陈留县东街南边五里的院子,租的是柏林禅寺的一处宅院,租期两个月,租期明天到期,月掠,本月初已足额交了赁钱,由柏林禅寺一僧人收租,此人为绝户,早年间就因为天灾无父母亲友兄弟姐妹,故此才四处流散,此人已死,所以你们要我盘问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话没说完就差点睡着了,阿虎见状便接话茬说道:“河边柳树匣子里的头颅和那袋尸体暂时无法确认是为何人,故此打算张贴晓示,看看是否有人认识,许是外来的人,最近事情太多,我们人手有些紧张,所以……”
初盐站起来,见吕渊也是没有精神的,便说道:“这已经算是很快了,官人也是人,怎么能不休息呢”于是便退了出来。与阿虎到外面见刚刚那商人,那商人名唤万达千,见着初盐,便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遭遇,与刚刚门外差役所说的没有差别,初盐问道:“你与此人做买卖,那你可认识此人?”
那商人万达千说道:“怎的不认得?你看你说这话。”
初盐问道:“那你随我来辨认一个人,许是你要找的陈鹤。”那商人万达千于是跟着初盐来到停尸房的小院,迟迟不肯进去,初盐便看了一眼四哥,说道:“反正官府也是要画的,只是现在还没来得及画,四哥,就劳烦你来画怎样?”
王仲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初盐也觉得让王仲俶盯着那头颅画画,也太为难王仲俶了,然后看着赵以锦,想起平时个自己画的方位图纸,立马啧啧啧的摇头,赵以锦的画工那真是惨不忍睹,赵以锦毫无底气的说道:“我是重在写意。”初盐重重的点点头,不与赵以锦争辩。
赵以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与四哥再去看看那些证物。”说着就拉着四哥走了出去,说是要去看看匣子和袋子,这两个东西让赵以锦很感兴趣。
此时站在外面的万达千等在外面焦急,便捂着鼻子,嘴里念叨着咒语一般,左顾右盼的小步走了进来,全身还在颤抖,看着初盐说道:“我事情很多的,你们快点,看就看,快点!!”
初盐生怕万达千反悔,在万达千刚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就立马飞奔一般拉着万达千冲进了停尸房,掀开白布,万达千见到那头颅,立马瞪大了双眼然后极其惶恐的跑了出来,初盐追着出来问他看清楚没有,那万达千站在外面几乎要瘫倒,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说道:“你再带我去看一次,我仔细看看。”
初盐只好带他再看了一次,正是他要找的陈鹤,那人安心走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拿着文契到他家里让他家人还好了,这笔买卖我得早点了结。”
初盐拦住他,问道:“我且问你,你与他做的什么买卖?”
那人跨出停尸的院子,像是做什么仪式一般转了几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恢复了原先的神态,说道:“我有几处私宅,陈鹤便想买下置办些房产,我就让他买下了,这“定贴”和“正契”都托了房牙到官府印了官府的章的,我手上有的,可他迟迟没有交完余款,他写信给我说正好这几天到陈留来置办家具,我也正好最近几天回来办事,就与他约好了昨日六月二十八在清风楼约见两清,但是他却……这事不提了,但是钱我还是要拿回来的,不与你说了,我得先去做事,今天全耗在这事儿上,也不划算啊。”
初盐拦住他,说道:“你说你是近些日子回陈留县的,你就没去找过陈鹤?”
那人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前天才赶回来的,昨天就按照约定好去清风楼雅间等他,迟迟不见人,就去他买的新府邸敲门,就是我卖给他的那个新光府邸,没见有人应,他拖着着钱两个月没还了,断断续续拖了好几次,我说过这次他再拖,我就直接报官,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来报官了,哪曾想有这茬事呢!”
初盐又问道:“陈鹤买的新宅在哪儿呢?”
那人急匆匆的要走,就简短的报了地名:“南街拐角的新光宅邸。”说完就走了。
初盐看着他走远了,一旁的阿虎看着,说道:“既然如此,我立马派人去查查陈鹤。”
初盐满眼赞许的点点头,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只是另一位身份还没有确认,这事当务之急。”
阿虎笑道:“这只是奉命行事,另一那个在桥墩发现的尸体,我已经叫人把晓示弄出来了,再派人到上游几个地方去看看询问,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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