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葉
杨煜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沸腾的人群便骤然安静下来了。每个人的目光都异样地看向夏凉和夏紫陌，眼中的情绪有些不明。
“怎么不说话了？”杨煜见着如此场景，心情仿佛变得好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洋洋得意起来，“不过也是，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们也没脸见这些人了吧？”
“你胡说八道！”夏凉反驳着，气地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胡说八道？哼。”杨煜笑着，“你问问这里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是因为你们的巫术弄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告诉你们吧！你们的画像已经贴在广陵郡每户人家的门上，只要你们出现，立马就会被认出来，就和过街老鼠一样！不这样你们怎么会知道残害于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夏凉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溢满了眼眶，心中甚是委屈。夏紫陌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紧紧盯着杨煜，开口道：“我认为，我和夏凉可没有这么神通广大的能力，你说是我们干的，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杨煜大笑了起来，说道：“我说，这种奇病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散播的吧？整个江北只有你和你师姐学着古怪的医术，从师于现在已经失踪的夏子世，还住在阴气甚重的枯留山上。那夏子世性情古怪，为人神秘，倒是有可能是他造就了这种奇术，说不定就是夏子世传授给你们这样的奇术，然后让你们去四处散播的吧？我看，你们枯留山的人还有可能是帮凶呢！”
“师父他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夏凉怒道：“枯留山上的人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你这简直就是没有根据地胡说。”夏紫陌打断了夏凉的话，冷静道，“我和夏凉从未来过广陵郡，这里的人估计都没有见过我们，凭什么必须是我们所做的？”
“你们女扮男装后连我都没有认出你们，何况一般的百姓？”杨煜笑道：“而且据我所知，在广陵郡内有能力发起这种混乱的，只有你们师父，还有平日里喜欢四处游荡为他人医治的离草。你们不会想说这病是离草掌门散播的吧？”
的确，玉清观的掌门离草在老百姓中的口碑甚好，何况离草掌门近来一直在江北一带帮忙治病，很多人受到了他的恩惠，连病情都有所好转。所以，就算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吗？”杨煜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们，并开口道。
夏紫陌还想再说些话时，却突然感受到了周围人怒视的目光，便悄然闭了嘴。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再说些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人信的吧？
“妖女！你还我儿子的命！”伴随着声音的，还有砸到夏紫陌头上的臭鸡蛋。
“畜生！”
“你凭什么害死我的娘！你个贱女人！”
“你怎么不去死！恶心！”
“我妹妹才刚满月啊！你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滚出去！”
“对！滚出去！”
人们自是不敢靠近她们的，似乎是惶恐她们将这种病传给他们。于是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便只有将手中所有的东西狠狠砸过去，这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对所恶之人表达愤怒的方式。
夏紫陌紧紧抱住夏凉，便感觉到无数的的物什砸在自己身上，顿时背后传来一阵痛，以及随之而来的粘湿感。
杨煜倒是在一旁看戏看的爽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就很欠揍。
其实也不是很疼，夏紫陌想着。这样被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现在也没什么生命危险，顶多是丢点脸罢了。
她是有能力可以将周围的人都打倒离开，但是她自然也是不能这样做。如果自己动用了身上的灵力的话，仙家的人必然会找上门来。这样，不仅是自己，夏凉和枯留山的人也必然会被牵连进来，那么一切就麻烦了。
毕竟，枯留山还算是自己最后的家了吧…..最后要是还有机会再回去的话，那么她绝对不会再来这晦气的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紫陌感觉到砸在身上痛感似乎是停止了，估摸着周围的人应该砸光了身上带着的东西，手空了。于是微微抬头，便模糊地看见一片白。
看来自己虽然感觉不到痛，但这小姑娘的凡胎肉体也是承受不了这砸伤的，现在竟然连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我说你们几十个人，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这么欺负两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紫陌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蛋液，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白色其实是段镜轩衣服的颜色，而非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只不过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很气愤，在赵家院那次他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不过语气明显没有这次的严肃。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在另一边站着的则是擎渊，两人都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段镜轩手扶着剑，看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而出。周围人见罢，便是急忙向外散去，就算不认识人，仙家的剑他们也是晓得的。
“杨煜，我想我是和你说过，不要再有下一次。”擎渊则皱眉道。
“的确，杨某是说过这样的话。”杨煜咬着牙说道，似乎对于两人的到来而感到扫兴，“
但是妖女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让大家借此消消气都不行吗？凭什么！”
“对！说的没错！”人群中有人怒喊着。
“凭什么妖女可以随随便便害死人，我们连消个气都不可以！”也有人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杨煜暗中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仙家是有规定的，不能伤害任务外的普通人。如果这里每个人都要求惩治这两个人的话，那么他们也无法阻止。
“妖女来妖女去的，你们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段镜轩看上去似乎是气笑了，说道，“她要真的是妖女，难道就这么趴在地上让你们砸？你们早就全挂了好吗！”
“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擎渊道。
“大家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已经被妖女蛊惑了！要是他们把妖女带走了，那我们可就危险啦！她们绝对会来找我们复仇的！”杨煜一面躲进人群中，一面在人群中喊道。
刚刚还有所迟疑的人们，一听此言，便又都用愤怒的眼神看了过来。擎渊的脸上有些愠怒，杨煜倒是仗着他们不能随意欺负普通人而恰到好处的躲进了人群，为了不伤害到周围的人，擎渊也不能贸然攻击杨煜。
“像你们这样行医的人，恐怕连离草掌门也无法原谅你们吧？”杨煜见两人都无法伤害到自己，便愈发愈得意起来，便在人群中继续煽风点火起来。
“那可未必。要是说无法原谅的，说不定是你，杨煜。”
在人群中，很突兀地便响起一个令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人们闻声望去，便见着一位身着深绿色襦衣，头束素色一字巾，背着檀木药箱的男人正站在人群中，然而在刚刚人们却并未发现他，可见这人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很好。
着这样的装束的人，只要是江北江南一带的人都是十分明了的。就算是没有见到过，人们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他便是落花山玉清观掌门——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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