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怪人 番外二
水滴慢慢在被子上晕开，最后消失不见。
白清恒此时湿沥沥的头发，水顺着他的脖颈淌了下来，就连周遭的空气都有几分潮湿。
他攥紧了手掌，毫无情绪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澄澈，或许是永远失去了。他的目光麻木，像是经历了千疮百孔一样。
他真的摆脱了乔锦死去的阴影了吗？
白清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一旁的书桌，将抽屉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管透明的药剂，他静静地看着针尖刺破他的肌肤，透明的液体一点点地进入他的血管之中。
他的神色甚至没有任何改变，针管里的液体已经全部进入他的身体之中，他冷静地将针尖拔出，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他像是以往一样走回了床边躺下。老实地将被角掖紧，闭上眼睛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朦胧之际，他似乎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纤细温暖的触感，就像是那个已经离去的人一样。
只不过他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早已死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会感受到这样的情况，恐怕是这会儿药效起作用了吧。
一切就交给天命来决定。
清晨的阳光穿破云层，白清恒悠悠醒来。
面前凌乱不堪、风卷残云一般的房间，表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时无比清楚的神经，以及身上异样的感觉，无一不在说明着一点。
那个长生不老药的项目实验终于成功了。
那管透明的液体是这个项目最新研发出来的药剂，还没有让任何一个实验品试验过。
成功的几率极其渺小，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是没想到，昨晚的实验居然成功了。
这是他自从乔锦死后第一次再次用活人作为实验品，也是最后一次。
白清恒慢慢地坐起来，双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清楚地告诉他如今的现状。
他再次走到书桌旁，书桌已经碎成了好几块。他抚开几个木块，从依稀能够看出是一个抽屉的地方里拿出两本厚厚的黑色本子。
轻轻地将落在皮质封面上的木屑拍落，他转身离开了这间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房间。
白清恒走到另一边的书房里，将两本本子放在书桌上，翻开了最新的一页。
拿起整齐摆放在笔筒里的钢笔，在本子里写下漂亮的字迹。
“第四百七十六天
实验终于成功了。”
说好的一直在一起，可是你已经离开了。
水慢慢在纸上晕开，然而白清恒的神色麻木。除了淌在脸上的泪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悲伤。
他本就缺乏情感，如今最后的情感也被彻底剥夺，毫不留情地、硬生生从骨头里剥离开。
但是真的好疼啊——
疼得他宁愿把那段回忆深埋于心底，似乎这样就能够自欺欺人，从来就没有遇见那个人一样。
白清恒停下了笔，将墨迹未干的本子合上，锁在了抽屉的深处。
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就是那个全新的、脱离了阴影的白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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