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舞倾城
九州大陆，白虎国，赫连将军府。
外面天色尚晚，不到五更。赫连将军府右边的荷花小筑里，已是灯火通明。
赫连慕言今日就要入宫，不敢怠慢。一想到今天就要入宫，她昨晚甚至一宿都没睡好，心里又激动又忐忑不安，琢磨着今天应该穿什么。
梳妆台前，一身白色中衣的赫连清商对着铜镜正在发呆。镜中的她，肌肤白里透红，五官稚嫩。
虽然不及长姐赫连清商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却也清丽可人，娇俏又不失温婉。
“若是再过个三五年，我一定会出落得比姐姐她还要美。”赫连慕言拍拍自己的脸，暗暗想道。
贴身丫鬟红袖拿来了衣裳和首饰，“二小姐，嬷嬷说二小姐今日就穿这一套进宫。”
“拿来给我看看。”赫连慕言伸伸手，随手翻了一下，看到最上面的是梅花白玉簪时，微微皱了皱眉。
她最讨厌的就是素色了，与她的气质一点都不相配。
“把簪子换了，这个颜色太素了，进宫探望姐姐戴的这么素不太好。”随手一挥，赫连慕言从首饰盒里翻出了一支红梅发簪，还有几朵珠花。
“这……嬷嬷她那边……”红袖欲言又止，张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看好自家小姐穿衣打扮，千万不能按照她的性子来。
赫连慕言有些不悦，一边戴耳坠，一边不满道，“红袖，我才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丫鬟。嬷嬷说的话，你听。我说的话，你就不听了吗？”
“奴婢不敢。”
“那就好，今日我就戴这红梅发簪了。嬷嬷若是觉得不妥，我去和娘亲说。”
“夫人疼爱小姐都来不及，自然是不会责怪小姐的。”红袖忍不住笑了，接过自家小姐递过来的红梅发簪，细心的插上。
“就你嘴甜！”赫连慕言转过身捏了一下红袖的脸。
一个时辰后，赫连慕言总算梳妆打扮完毕。一身白底红梅棉衣，领口和袖口都缝了一圈白色狐狸毛，里面是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裘衣。
用完早膳以后，君拂月由张氏搀扶着，过来给赫连慕言送行。临行前，君拂月将一个食盒递到了她手上，“言儿，这些点心你拿好，你姐最喜欢桂花酥了……”
“好的，娘亲，我这就给姐姐带过去。”
“恩，路上小心，在宫中一言一行都需小心谨慎，万不可落人口舌……”君拂月不放心，又再三嘱咐道。
赫连慕言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出来了，撅着嘴赌气道，“知道了娘亲，我不说话不就行了吗？要说话也只和姐姐说……”
“行吧行吧，娘不说了，还不行吗？早去早回，万不可留在宫中过夜，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知道了娘亲，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赫连慕言坐上将军府的马车，隔着帘子冲君拂月挥了挥手。等到马车扬长而去时，君拂月的右眼突然跳了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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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殿。
一个窈窕的身影，倚靠在朱红色的阑干旁，望着窗外那几株刚开的梅花失神。
外面雪花纷飞，贴身丫鬟雪瑶忍不住劝道，“娘娘，下雪了，快进屋吧。”
“恩，是初雪。”
赫连清商茫然的点点头，反而走出的更远了。
她今日身穿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紫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云雾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娘娘，你的身体……”雪瑶还想说什么时，就看到血红色的梅花树下，那抹白色的身影，恍若白色蝴蝶般在翩翩起舞。
一舞倾城，就连雪瑶也看得如痴如醉，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催自家主子进来了。
“贵妃娘娘，二小姐来了。”粉黛匆匆过来传信，只一眼就被惊鸿一舞惊艳到了。
“啪啪”轻快的掌声在空灵的雪地里传的格外的远，像是受到了什么打扰似的，赫连清商一下子停止了舞姿。回头一看，就看到小自己十五岁的小妹妹，拍着手，正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
“慕言，你怎么来了？”
赫连清商虽然知道今日会有家人入宫，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慕言这个小丫头。
“姐姐难道不欢迎我吗？”赫连慕言蹦蹦跳跳的小跑了过去，一把挽住赫连清商的胳膊，撒娇道。
“怎么会，你愿意到宫里看姐姐，姐姐自然高兴……慕言，许久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吧？也是时候帮你物色一下夫婿了……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有，告诉姐姐，姐姐为你做主……”
赫连慕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慕言还小，可不想这么早就嫁出去。我可要留在家里，多陪陪爹爹和娘亲呢！对了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赫连清商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些担心道，“姐姐的脸色真的有这么差吗？涂了胭脂也不管用吗？”
赫连慕言摇摇头，“也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就是看上去有点气血不足。”
“那就好。”赫连清商倏地松了口气，在赫连慕言的搀扶下进了屋。
两人坐了一会儿，赫连慕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道，“姐姐，你在宫里生活的还好吗？”
赫连清商忍不住笑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姐姐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赫连慕言忍不住嘟囔道。
赫连清商楞了一下，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吗？”
额头被戳的有些疼，赫连慕言忍不住轻轻瞪了自家姐姐一眼，“慕言自然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姐姐在宫里待的可还习惯，有没有受委屈？还有，姐夫对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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