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心病还需心药医
赫连慕言回府时，还不算太晚。她是从正门进的，一进门就看到了孙相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眉头微蹙了一下。
穿过长廊，丫鬟们高声喊道，“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赫连慕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斥责道，“不许声张，让本小姐一个人静静！”
“是，二小姐。”丫鬟婆子们立刻闭上了嘴。
回到自己房间后，赫连慕言坐在梳妆台前失神了很久，直到红袖小声催她。
“小姐，老爷让你去主厅。”
赫连慕言的眼皮跳了一跳，淡淡道，“知道了，红袖，拿水来，把妆容洗了。”
红袖一愣，“小姐，有外客在，确定要把妆容洗净吗？”
梳妆台前，赫连慕言头都没抬，撑着下巴不耐烦道，“给我洗了。”
“是。”红袖赶紧命老妈子打来了温水，等到赫连慕言妆容洗净后，又换了一套家常素衣之后，才由红袖搀扶着进了主厅。
客座上坐着两人，一人已年逾半百，但周身气度不凡，依稀可见年轻时风度翩翩的模样，而另一位男子大概刚满弱冠，长得倒是面目清秀，只是这身上的书卷气浓厚了点，看上去有些文文弱弱。
赫连慕言只观望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脚下挪不开步子，正想着以什么理由避开时，赫连云发话了，“言儿，快过来。这位是你孙伯伯，旁边那位是孙伯伯的孙子，是你孙表哥。”
孙相笑呵呵道，“想当年这两个孩子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也不知道他们自己还记不记得了……”
“言儿，快过来，这是你孙表哥，字博雅。”见赫连慕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赫连云微微有些不满道。
“孙伯伯好，博雅哥哥好。”见自家父亲似乎要动怒的样子，赫连慕言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位孙表哥一眼。
“慕言妹妹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孙博雅彬彬有礼道，他虽然文弱，但到底是男人，自从赫连慕言进来后，视线就没舍得从她身上离开过。
不施粉黛，依然唇红齿白，人比花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赫连慕言，刚好就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自家儿子的喜好，孙相一个当爹的，自然是了如指掌。想想两家家世相当，又是男才女貌，才子佳人，相配的很。
思及此，孙相提议道，“赫连兄，你看博雅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二小姐今年也快及笄了。若是双方都没意见的话，不如把婚定了，如何？”
“好好好！”与孙相结亲，赫连云自然愿意。
可赫连慕言的脸色，却是惨白，手心刹那间冰凉。红袖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突然惨白，就握了握她的手。
这一握，就把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怎么了？”
“无妨，只是身体稍稍有所不适，不碍事。”赫连慕言苦笑了一下，脸色越发的惨白。
细心的孙博雅也察觉到了，关切道，“表妹的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多谢表哥关系，慕言就先失礼了。”赫连慕言行了一礼后，由红袖搀扶着出了主厅。
而此刻，赫连云的脸色不太好。同样，脸色不太好的还有孙相。
“实在是失礼了，小女今日进宫去看望夕贵妃了，恐怕是路上着了凉，所以才……”赫连云赶紧道歉。
孙相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二小姐弱不禁风，确实需要好好休养才行。”
***
荷花小筑。
赫连慕言由红袖搀扶着和衣躺了下去，君拂月一听说她身体不舒服，立刻就赶了过来。
“言儿，怎么了？怎么刚回来就身体不舒服，娘亲请太医给你看看……”
赫连慕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娘亲，不用，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那就好。”君拂月握着她的手，温和道。
“刚刚见过孙相家的二公子了吧？感觉如何？若是言儿满意的话，我就让你爹答应这门婚事了……”
赫连慕言怔了一下，苦涩道，“娘亲，我不喜欢那孙相家的二公子，言儿还不想嫁人，就让言儿再陪爹娘几年好不好？”
君拂月忍不住搂了搂她，“傻言儿，娘能留住你一时，留不了你一世。不管怎么样，你总归是会嫁人的。娘亲希望你能嫁一位好夫婿，不求他能平步青云，只希望他自始至终待你如初。”
赫连慕言苦笑道，“可言儿若是不喜欢，他待我好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君拂月哭笑不得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傻言儿，喜欢不喜欢不是一眼就能定下的。你和那孙相家的二公子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了，现在不喜欢是很正常的。等到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然就生出感情了……”
赫连慕言摇摇头道，“娘亲，我就是不喜欢那孙相家的二公子，就算以后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君拂月怔住了，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道，“言儿，莫非你是喜欢上你……”
那最后两个字，君拂月没能说得出口，被赫连慕言挡住了。
“娘亲，让我一个人静静吧，你先出去吧。”
君拂月想说什么，到底没能说得出来，忐忑不安的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该用晚膳的时候，赫连慕言没能起得了床。半夜，赫连慕言突然开始发起烧来。到了后半夜，甚至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快传徐御医！”
一贴退烧药用完之后，赫连慕言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一连烧了三天后，温度只高不低，君拂月忍无可忍道，“徐御医，言儿到底是得的什么病，为什么用了这么多药，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徐御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欲言又止道，“长公主息怒，臣该用的药都用了，只是二小姐这得的是……”
“说，言儿得的是什么病？”
“回长公主，二小姐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恕微臣能力有限，治不了二小姐的心病。”
君拂月整个人蓦地一软，挥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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