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渊狂双秀
德天师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等他靠近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再一指封住了他的穴道。明岱顿时便如一尊塑像一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岱的儿子吃了一惊,连忙冲过去道:“爹••••••你••••••你怎么了?没事吧?”明岱大骂道:“狗娘养的东西!你用了什么妖法?还不快给我去除掉!”
围观的人听说德天师用的是妖法,吓得纷纷后退。这时那个小和尚却站出来说道:“这不是妖法。”众人不信,那小和尚便道:“我在寺庙里听过,这叫点穴,被点中之后就动不了了。我们寺庙里有些老师父也会这招。”
明岱哪里肯信,还是叫道:“大家不要听他放屁,他就是会妖术!大家一起上,把他抓起来!”其他人都只是来看戏,谁敢真的去招惹德天师这看起来那么厉害的家伙。德天师见他还不服软,冷笑道:“你既然不答应,那我就先走了,告诉你,如果十二个时辰内不解穴,你将会折寿十年。”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明岱吓了一跳,这下只好拉下面子叫道:“大哥!大爷!别••••••别走啊••••••我••••••我都干••••••”德天师冷笑一声,道:“大丈夫能否说到做到?”心中却在暗喜,他故意夸大了点穴的效果,就是为了吓他,让他主动承认错误。
明岱连忙点头,道:“我一定••••••一定都做••••••”德天师这才上前解开他的穴道。
明岱丝毫不敢再和他作对,道:“我••••••我这就去••••••”德天师转身对那小和尚和青年道:“你们父母的坟在哪?”两人都摇了摇头,齐声道:“我们哪有钱去埋他们?只是拿茅草盖了就丢在荒野了。”德天师皱了皱眉,道:“难道就没人愿意借你们钱吗?”那小和尚道:“我们邻居和我们都一样穷,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怎么管得了我们?这里的人其实都差不多。您也不要怪罪明先生,大家其实都很穷的。”
德天师看向那个青年,他也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需要他道歉了。我只是很恼火他儿子又提起我父母而已。”德天师转头对明岱道:“那你昨天杀你家仆人是怎么回事?”
明岱满不在乎道:“我妻子就那么一件首饰,他还要偷,我又岂能放过他。他是我的仆人,还不是想杀就杀?”德天师哼了一声,道:“这么看轻生命,你早晚会付出代价!”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小和尚上前追了一步,道:“这位施主,你••••••你要去哪?”德天师看了看众人,道:“你有什么要求吗?大可说出来。他可不一定会放过你。”
那小和尚叹了口气,道:“我想跟着你走。”德天师点了点头,对另外那个青年道:“你呢,你打算留下吗?”那青年看了看周围,道:“跟着你走,有什么好处吗?”德天师笑了笑,道:“这个世上,人都这么在乎好处的吗?”那青年道:“我在这里向来都是挨打挨骂,要是跟你走了反而变得更坏了,那岂不是不值?”
德天师只得无奈的笑笑,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跟我走,没有任何好处,只会一路吃苦受累,当然啦,杀的人也不会少。”又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杀些什么人。”那青年一听,立刻点头道:“好,我跟你走。”便和那小和尚一起跟着德天师离去。
三人走了一段路,德天师便问道:“你们叫什么?”那小和尚跟他一起走了一路,只觉得这人很是冷漠,见他问话,连忙道:“我姓郑,没有名字。”德天师奇怪道:“没名字?这是为什么?”小和尚道:“很简单,我爹娘从小就没打算给我起名字。因为我曾经有一个早夭的哥哥,所以他们就都叫我小二。”
德天师又看向那个青年,那个青年犹豫了一下,道:“我姓柳,我爹娘都叫我柳大。原因嘛,和他一样。”
德天师微微一笑,道:“也行,没有名字也好。你们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徒弟,有没有一异议?”小和尚一听,没有吭声,那青年却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打人厉害,我们就要拜你为师?这不公平。”
德天师看了他一眼,道:“光这一点还不够吗?你要是厉害点,他们就是一拥而上,也打不过你。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那青年摇头道:“我又不是想跟他们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要生存下去,不一定要能打啊。”
小和尚也附和道:“是啊,这位施主,我也不想学功夫来打人杀人。”德天师摇了摇头道:“放心,我不杀好人,只杀坏人。将来你们也一样,一个好人也不许伤害。”那青年有些奇怪道:“那明岱你怎么不杀?难道在你眼里他是个好人?”德天师道:“他是什么人你们比我清楚,他罪孽还不算深重,要是杀了他,那个家就垮了,会死更多人。再说了,你们那边不还仗着他的猪肉铺吗?没了他,剩下的人吃什么?”
那青年不由得点了点头,明岱之所以能那么嚣张,确实是因为这一带的猪肉铺仅此一家,而且他背后还管理着一些土地,大家都要靠他来保证饮食。
德天师对两人道:“你们以前有没有什么梦想?”两人听了都是一怔,小和尚先道:“梦想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一年前我出家之前,我自以为我曾顿悟••••••啊觉悟了人生的道理,所以我出家了。可是一年了,我发现我好像并不适合出家这条路,所以我又迷茫了。”德天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青年有些怀疑,道:“你明白什么了?”德天师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说说你吧。”那青年便道:“我家里本来还有些钱,我从小便读了些书。本来想做一个有知识的人,还希望能去当官。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举我的孝廉,我是当不了官的。所以这也只能算是我以前一个可笑的想法罢了。而且就算我能一直读下去,也是做不到了。我爹是个赌徒,一次将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太过羞愤,便自杀了。我娘没了依靠,不久便病死了,我也不可能再读下去。我痛恨赌钱的人,所以我偷那些人的东西,那些打我的人,他们的父亲都是赌钱的人,所以我会被他们追着打。”
德天师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读书人变成了小偷,真是可叹啊。好,我明白了。”两人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齐声问道:“你究竟明白什么了?”德天师笑道:“你们都没有名字,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帮你们取一个。你喜欢读书,想当官,我便赠你一个‘卿’字,以后你就叫柳元卿吧。你曾经觉悟过人生,我便赠你一个‘觉’字,以后就叫你郑元觉。你们觉得如何?”
郑元觉没有多言,陷入了沉思。柳元卿却反抗道:“喂喂喂,我们还没有答应做你的徒弟,你怎么就自作主张了?”德天师耸了耸肩,道:“你们既然选择跟了我,就得听我的,明白吗?”柳元卿转过头去,道:“我就不听你的。”德天师并不生气,笑道:“我听说,读书人都是硬骨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柳元卿疑惑道:“你什么意思?”德天师嘿嘿一笑,一指点中他的穴道,柳元卿顿时觉得身子奇痒无比,趴在地上不住的打滚。郑元觉看了,道:“施主,如果你能承诺你之前说的你要做的事,我就答应你。”
德天师道:“这还用承诺吗?好吧,我德天师对天发誓,未来一定向我之前所说那般只杀坏人,保护所有好人。如有违背,不得好死!”郑元觉便跪下磕头道:“施••••••师父。”柳元卿实在忍不住了,又见德天师发了誓,只好叫道:“师父,放过我吧。”德天师笑了笑,解开了他的穴道。柳元卿也学着郑元觉,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柳元卿站起身来,对郑元觉道:“这个••••••师父是你先叫出来的,我是不是该叫你师兄?”郑元觉却道:“非也非也,柳元卿比郑元觉先要出现在世上,谁是师兄一目了然啊,师兄。”便对着柳元卿一鞠躬。柳元卿见德天师没有反驳,便也对郑元觉还了一礼。
德天师看着两人,默默心道:“师父,我会好好教育他们,好好发扬我们泰山派的精神。”
师徒三人继续往西走着,这时走进了一处竹林。柳元卿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泰山啊?您不是要教我们武功吗?”德天师一指前面,道:“这个还不用着急。你看,前面那人武功算高超吧?学武之人,不仅要苦练自己的武功,对他人的功夫,也要多加学习。”
只见前方一人被多名黑衣强盗多围攻,那人只甩动着一杆钢刀,就让那些黑衣人不敢近他身。郑元觉不禁赞叹道:“哇,那位施主好厉害啊。”德天师一听,道:“元觉,你虽然还是和尚,但毕竟是我泰山派之人,不应当还用施主来称呼他人。”郑元觉“哦”了一声,改口道:“那个••••••大侠好厉害啊。”
柳元卿和郑元觉都不懂任何武功,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倒下了两名黑衣人。柳元卿不禁叫道:“打得好!”郑元觉却问德天师道:“师父,他这么就把人杀了,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德天师道:“人是好是坏哪有那么容易就分辨出来的?先看看,我让你们看他的功夫,不是分辨人好人坏好不好?”
柳元卿仔细看了半天,放弃道:“哎,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怎么学啊?”郑元觉却看到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打倒在地,一脸茫然的对德天师道:“师父,他做了什么我真的看不到。”德天师苦笑一声,道:“算了,我也不要求那么多了。那人来了,你们觉得该如何应对?”
只见那人大概三十多岁年纪,径直走上前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过路的吗?如果只是过路的,就快些离开这里吧,这一带盗贼很多,他们见了人就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杀了。所以啊,你们快走吧,不然很危险。”
柳元卿和郑元觉对视一眼,郑元觉低声道:“师兄,看起来他不是个坏人啊。”柳元卿也低声道:“不一定,坏人总会把自己说的有多好,好人说的有多坏。”这时德天师率先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江湖上传闻的陆言兄吧,我久仰阁下的大名。”陆言一怔,没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人居然知道自己,可他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大,显然也是一个高手,连忙拱手道:“不错,我便是陆言,敢问你是••••••”
德天师连忙道:“我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而且我早已出家,所以以前的名字就不必提了。我曾在泰山山下帮过一些百姓,他们称我为德天师,你就这样称呼我吧。”
陆言一听,道:“你在泰山脚下帮过不少百姓?那我倒是听说过你,你应该是那个什么泰山派的人吧。”德天师点头道:“正是,我泰山派现在一共只有三人,除了我之外,就是我这两个徒弟。”说着便指了指柳元卿和郑元觉。
陆言听了,觉得有些惊讶,心道:“这泰山派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和传闻,没想到只有这三人。这两个青年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那这个德天师想必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了。”便道:“好啊,德天师,你现在出来闯荡江湖,有什么想法吗?”
德天师摇了摇头,道:“想法我倒没有,只是想出来看看。毕竟我十一年没有出过泰山一带了,想出来学习学习,顺便帮帮一些穷苦的百姓。”陆言笑道:“德天师你有此心,陆某甚是佩服,但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多余的追求,只是追求快活,再把我大哥的这一身武功传授出去,仅此而已。大的政局我改变不了,所以那些小的我也没心思去改变了。”
德天师道:“陆兄,大事不都是往往从小事开始的吗?如果都因为事情小而不去做的话,那世上没有了小事,大事又何尝而来呢?陆兄,你我初次相见,其实我想再见识见识你的‘渊狂刀法’,给我这两个徒儿瞧瞧。”
陆言心里正在揣摩德天师前一句话,听他突然这么说,看了看柳元卿和郑元觉,道:“刚刚我的刀法耍的很快,你们看清楚了吗?”郑元觉连连摇头,柳元卿笑道:“陆大侠,你就是耍的慢些,我们也一样看不清的。”
陆言笑道:“也不是这样。此‘渊狂刀法’乃是我兄长陆渊所创,因为创造之时他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刀法使得宛如疯癫一般,这才被称为‘渊狂刀法’。”德天师道:“那敢问陆渊兄••••••”陆言一听,神色黯淡下来,道:“可惜啊,我兄长身体不适,两年前便已归去了。只有我学得了一二成,希望能将此武功传授下去。”
德天师叹道:“真是天妒英才啊,没想到陆渊兄如此武功,却英年早逝。”陆言不想再提这个,道:“天师,你既然想仔细瞧瞧,我便慢慢使给你看吧。”便缓缓挥动手中钢刀,身子突然向上一腾,道:“这叫‘为渊驱鱼’。”又连续旋转钢刀,突然向下一劈,道:“这叫‘临渊结网’。”柳元卿和郑元觉看着他缓慢出招,自己已能看清他的各招各式,便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等到后面的“加膝坠渊”、“临渊窥鱼”、“探渊索珠”、“渊鱼丛爵”、“九旋之渊”、“渊涌风厉”等招式一一使出,柳元卿和郑元觉已经记不下来了,郑元觉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招也不记得了。柳元卿比较精明,看到后面干脆就不记了,脑海里只剩下一招“临渊结网”。
德天师看完了整一套“渊狂刀法”,对柳元卿和郑元觉道:“这一套你们应该看得清吧?”两人都点了点头,德天师又道:“那你们记住了多少?”两人都摇了摇头,柳元卿缓缓道:“就••••••就记住了一招。”便把“临渊结网”的样子稍微学了一下。
陆言见了有些惊讶,道:“不容易啊小兄弟。你居然能将这一招记得如此的清晰,我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也做不到。”德天师也笑道:“不错,你完全记住了。”柳元卿自己却有些不以为然,道:“只记住了一招,也没什么吧。”德天师道:“非也非也,如果你能学会这一招,那明岱他们那群人都打不过你。”柳元卿听了,心中一喜,又道:“我才不会只甘于学这一招。”
陆言赞赏道:“小兄弟,你的志气倒是不小。不过你是天师的徒弟,将来能学的功夫肯定是不少。你也不必将太多的精力放在我这‘渊狂刀法’上。”柳元卿点了点头,看向了德天师。
德天师一挥手中铁棍道:“我学得武功比较杂,不过综合来说,全部可以通过这根铁棍来展示出来。”陆言听了有些惊讶,仔细看了看,觉得那铁棍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道:“天师,天下兵刃有无数种,一根铁棍真的就能全部表现出来吗?”
德天师笑道:“陆兄你若不信,可以和我切磋切磋。”陆言心想:“自从我练了这‘渊狂刀法’之后,还没有遇上过真正的高手来切磋。今日正是一个机会。”便拱手道:“好吧,请天师赐教。”便将钢刀由左手换到了右手。
德天师对柳元卿和郑元觉道:“你俩好好看。”便突然向前闪去,一棍朝着陆言戳去。陆言心道:“这是以棍为枪吗?”一刀将铁棍砍得偏了,接着一招“为渊驱鱼”朝着德天师攻来。不过他不想真的拼命,倒转了刀面,以无锋那边出手。
柳元卿和郑元觉哪里看得清陆言的手法,双双惊呼出声。德天师横起铁棍一挡,紧接着右手一拍铁棍末端,将铁棍拍的转了一圈,德天师顺势发掌将陆言的钢刀击退,再抓住铁棍又一次朝前戳来。
陆言心道:“这么长的铁棍,也能当钢刀来使吗?他用的如此顺手,这得有多长时间的勤学苦练才能练成?”连忙一招“临渊结网”格开德天师一击。德天师上前一步,抓住铁棍的前端,朝着陆言胸前要穴点了过去。陆言大骇,连忙向后退去,道:“判官笔的手法也能使出来?”
德天师见他收手,也停了下来,道:“是啊,其实所有的武功也不是那么的复杂。兵刃也是如此,要将它们统一的展示出来也不是难事。”陆言沉思一阵,道:“天师,你想不想见识这世上最高深的武功?”
德天师不明白他的意思,道:“什么最高深的武功?”陆言道:“我有一好友名叫陈鼎,乃是陈虎门的门主,在陈虎门之中有一本武功秘籍,名叫《济世策》。上面记载了最高深莫测的武功,你若有心,我可以帮你去见见他。”
德天师想了想,道:“武功是学无止境的,我对那《济世策》的兴趣不大。不过那陈虎门我听说过,是个挺厉害的门派的,所以我想见见陈鼎,就有劳陆兄了。”说着对陆言拱了拱手。
次日,德天师、柳元卿和郑元觉便带着陆言的书信一路前往了豫州的边界,并最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无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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