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梦醒初见
晨光偷偷打量着小九这副绝世姿容，觉着自个儿这么多年在六界九州的游历，见识过的无数仙子艳妖，真能跟小九现在这副相貌抗衡的，真是屈指可数，这还是因为现在的小九一副嫩生生的少女模样，若是再过个几百年，想必可真会是个魅惑众生倾倒天下的角了！
这九尾狐族，当真都如此貌美么？
若是如此，当真不知她们的老祖宗九尾天狐的人身，会是何等颜色！
“他，”小九开口，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昊临，按道理她是他的小仙宠，要像晨光一般称呼主人的，可那两个字却像粘在舌头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小九只得摇摇头：“他不知道，他一直睡着，我也没敢叫醒他。”
“或许是主人之前在你身上做了手脚你也不知道，去去去，怎么能宠物变了人身先不给主人看的呀，你去他房里，把醒神香点上，他自然就醒了！”
“这不好吧？”小九有些犹豫也有些胆怯，“他，会不会生气啊？”
“生什么气啊？主人这一觉睡了都有好几个月了，醒一次不打什么紧的，而且你不想让他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么？”
晨光有些着急，这么水灵的一兜白菜，到处乱跑被别的猪给拱了怎么办？
“你去啊！去去去……”
晨光死命催促道，水灵灵的小白菜终于惴惴不安地被它赶去了自家猪圈，
晨光无比兴奋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十几道水柱华丽丽地喷射而出，精准地浇溉在人事不知躺倒在地的灵芝仙官文若身上……
小九轻手轻脚地溜进寝殿，行至昊临床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趴在榻沿瞧着他，隔着层层放下的浅色帷幔，一张熟睡的容颜宛如玉石雕成，瞧着小九的一颗狐狸心直突突，扑腾得十分厉害。
想着晨光的话，她刚刚出炉的新鲜壳子面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要叫醒他，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么？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就像一滴清水入油锅，噼里啪啦炸得她心里沸腾燥热一片，
小九长睫毛眨啊眨，攀着床沿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挠啊挠，又紧张又不安，简直想要就地打个卷马上缩回狐狸身子。
算了，还是，不要弄醒了，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而且也不知道这副壳子合不合他的眼……
胆怯的小九还是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招惹这个以睡为生的极宸宫之主，
昊临眼下躺的正是寝殿中央那张超级宽敞重重帷幔堆叠的华丽大床，小九想了想，靠着床榻一屁股坐在了清凉剔透的玉石地板上，右手拂了拂落在边上的纱幔，秀丽螓首枕在纤细手臂上，缕缕缱绻的安息香缭绕在鼻尖，小九眨巴着晶亮的眸子，细细地瞧着昊临，
既然不敢的话，我就在这儿一直等着你醒过来就好了……
清新的晨风自微微打开的窗棂吹进来，中和了一些安息香的味道，致使这偌大安静的寝殿中少了些缠绵，多了些清爽，虽然一直都在晨光和文若那里听说昊临他堪称神迹的睡眠事迹，可是眼下，不管他还要睡多久，什么时候才会醒，小九莫名地就想要守在他榻前，在他醒来的那一瞬，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被这个念头迷魔怔了的小九静静伏在昊临床边，耐心，执着，不懈地等着那双星眸变亮。
昊临不知自己睡多久，每次他自那深沉长久的黑暗中苏醒时，身体里也仿佛带着一股黑暗的腐朽气息，沉沉包裹着他极力想把他再拉回那无尽的沉睡中去，
可这次，他那鸦羽般乌黑低垂的长睫才微微抬起，那道明亮的惊喜笑颜就已伴着清新的晨风一同迎面而来……
“你醒啦？”
小九惊喜地望着睁眼的昊临，床前数重落下的纱帐早被她拂在一边，只微微被晨风吹得纱影浮动，轻纱拂落，
昊临怔怔望着那道明媚笑颜，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深藏往事，伴着记忆中那道熟悉的清亮脆声，遥相呼应，将他埋藏在骨子里的那些复杂情绪一勾而出，山呼海啸一涌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小九笑颜逐开，惊喜异常，怎么会想到昊临竟然在此刻就醒了，她还忧心自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呢！
可真是，太好了呢……
瞧着昊临发怔的样子，小九竟然没有害羞，反而莫名觉着好笑，认不出来了吧？不知道我是谁吧？是不是还纳闷哪里来的美人竟敢趴在你床头偷看你睡觉啊？
瞧着昊临刚睡醒呆呆的样子，小九心情十分愉悦，也不紧张了，唇角的笑容愈发明亮，两道甜甜的笑涡荡漾开来，冲着昊临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昊临突如其来一个猛虎扑食扑倒在地……
“……”
小九睁着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压在她身上的昊临，
这是，怎么了？
虽被扑倒在下，但后脑勺被昊临手掌包着，另一只手臂也紧紧箍着她柔嫩的背部，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在昊临此时深不可测的眼神紧盯下，小九浑身僵得就像一截木头桩子，哪都动不了……
“昊，昊临？”
她小声地叫着他，轻轻小小的声音刚响，昊临眼神顿时一凝，准确一压，
唇上软软的触感十分鲜明地提醒她，
他亲了她。
小九大脑空白一片，睁着大眼睛，完全忘了自己此时身在何方要做何事原为何人，直到唇上触感加深，小巧粉唇被陌生的温热柔软唇舌轻覆其上完全包裹，她才乍然反应过来，
双手一撑昊临胸膛，小九瞬时从温热唇舌中脱离，面色红热一双翦水秋瞳莹光点点地对昊临慌道：
“我是小九，昊临，我是小九……”
昊临瞳孔漆黑，眼光深沉，完全不似往日小九见着他的模样，她被他这般有力地盯着，心慌慌身颤颤，粉嫩光洁的脸蛋上已是红霞遍布，艳色无边。
昊临凝眸，一贯清越的嗓音此时却透着一丝低沉和沙哑：
“我知道。”
他知道？
小九怔愣，脑子里乱糟糟地愣住，一时之间理不清个所以然，昊临定定看着她，说完这一句，再度低头准准攫住她的唇，小九眼珠子瞪圆，小手小脚扑腾着挣扎一下，却转瞬便被彻底淹没在汹涌而来的唇舌纠缠中……
不知过了多久，昊临才倦倦不舍地从她唇上离开，转而埋首在她脖颈的秀发间，发丝纠缠缭绕，热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惹得小九那一处又痒又软，直想让她把他一掌掀翻推开远些，可昊临仿若一尊有了温度的石像，又重又紧地压在她身上，导致小九就算有那个心也没这个力。
外面妙有无迹真境中的阵阵清和仙风通过窗棂吹送进来，温柔地拂过地板上那两个毫不知羞缠在一起的人，小九还未从刚刚那一阵长久的缠绵中反应过来，两片薄薄粉唇又红又肿，白皙小脸红晕染开，双眸水光点点，整张脸都呈现着少女含情的娇羞与妩媚，任谁来瞧一眼，都是心颤的悸动。
昊临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在小九娇嫩的脖颈皮肤处扫过，呼吸喷过的每一处都带起一股麻麻的颤栗……
“昊，昊临……”
小九声音有些慌，即使没多大作用，仍然是双手双脚扑腾着想要费力挣开，
昊临听着她的声音，动作一顿，深深埋在她发间，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似往日：
“我知道是你。”
小九怔愣，他继续道：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他埋首在她乌黑油亮的长发间，嗅着她身上清新浅淡又掺着一丝缱绻安息香的独特味道，薄唇掠过发丝，眷恋而又虔诚地轻吻着……
一种玄妙奇特的感觉自她身体里升腾，小九恍惚间有什么片刻在脑海里闪过，熟悉而刻骨的感觉呼啸而来，令她无比渴望拥紧身前这个人，
是做狐狸时被抱得太多所以离不开这个怀抱了么？
小九一双秋瞳迷迷蒙蒙睁着，本来缠绵悱恻缱绻羞媚的时刻，可不知为何，一股压抑至极深刻入骨的思念却缓缓流淌漫延在心间，令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悲从心来，莫名的哀伤。
昊临抬头，一双眸子深沉克制，极致的黑仿若两个深渊漩涡，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小九怔怔回望着，他眼神极深，望着她，除了深入骨髓的占据，还有那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无奈和悲伤，
“你果然，还是……”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微凉的指尖细细刻画着她的骨相，
“可就算如此，我就已觉得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完全确定是关于她，那些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极度克制隐忍却隐藏不住扑面而来的欣慰与喜悦，直让她感觉她与昊临就宛如一对思念至极久别重逢的恋人，那些厚重的情绪涌过来，几乎淹得她喘不过气，
感觉到身下人的不知所措和迷茫，昊临轻轻笑了一声，清冽嗓音瞬间驱散了那些纠缠冗杂的情绪，清新仙风伴着这一道清越嗓音，清楚地响在小九耳边：
“待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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