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贬的官员,破碎的童年
虚元二百年,皇帝年迈,迷恋权位,亲奸疏忠,朝野上下官员结党营私,关系错综复杂,政策漏洞百出,贪污舞弊成风,各种社会矛盾激化。
虚元二百零七年,新帝登基,整治朝野。
虚元二百零八年,剑北道巡察使梁羽飞因受贿被贬为平民,世代不可为官,发配边界,永世为农。
河南道
一个荒凉的小村落
“野孩子,野孩子。”
“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都闭嘴,我不是野孩子,我有人养。”一个穿着破烂的长褂子,拖着一双草鞋的小孩怒吼道。
“那你把你爹妈叫来了。”
“我,我,我不叫。”小孩结巴的说道。
“你不叫?”
“是没有吧!哈哈哈!”
“没有爹,没有妈的孩子活着干嘛!还不如死了。”
“就是啊,活着也只能挨打,除了挨打你还能做什么。”
“哈哈哈~。”
小孩被推到在地,一群同样大小的孩童一窝蜂上去对小孩拳打脚踢,小孩只能抱着脸蜷缩在地上,忍受着痛苦。
同样的情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小孩早已经习惯。等他们打完后,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用闪着泪花充满怨恨的眼睛看着他们讥讽的眼神和同样穿着破烂衣服的背影远去。
小孩姓梁名情字厚义,父母希望他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便给他起了一个这样的名,这样的字。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一个经历过绝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情有义。
直到所有都离去,太阳也离去,借着黑暗,眼睛中早已凝结的泪珠才偷偷流下。偷偷的什么都可以做,不仅可以流泪,还可以偷偷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村落的西头有一座小土屋,黑夜中土屋闪着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过就要熄灭。
夜风中,一道弱小的身影向小土屋走去。那道身影到了土屋旁,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下脚步拿双手搓了搓脸,深呼一口气,才走进土屋。
土屋中一中年男子端坐在破旧的太师椅上,手里举着一本书仔细品读着,时不时拿起那只裂了缝的破碗喝着水。说是中年男子,不过已经是满头的白发。
还有一中年女子收拾着柴房,女子看起来就要年轻的多了。脸上虽已有皱纹,头上也多了几处银丝,但那一汪清澈的眼神仍然让人心动,额头一点朱红更让中年女子多了一些韵味。
那道身影走进土屋,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翻看着书,没有说话。中年女子看见那道身影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摸了摸头,关心的问道:“情儿,今天玩的怎么样,他们没有欺负你了吧?”
“母亲大人,今天孩儿玩的很开心,他们都和孩儿在一起玩,没有欺负孩儿。”那道身影便是被欺负的小孩,梁情。梁情的脸上露出满满的都是笑容,就像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开心的事。
“那就好。”梁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以后和他们要好好相处,不要和他们发生矛盾,你父亲摆平这件事不容易。”
“嗯,我会的。”梁情说。
“真是苦了我的孩子。”梁母莫名其妙突然伤心起来,手指着柴房说道:“快去吃吧,我都给你盛好了。”
梁情的肚子早就感觉到饿了,应了一声便走进柴房。
一如既往,一碗清汤,上面漂浮着几片菜叶,一块硬梆梆的粗粮馒头,不过梁情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梁情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以后怎么就能不受欺负,一道声音在此时传来,打破梁情的思绪。
“厚义,吃完就早些休息吧,明天早起和为父去看看庄稼。”
“知道了,父亲大人。”
......
夜深人静时,几声对话传来。
“相公,后日就是情儿十三岁的生辰,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
“唉,来到这里两年了,还是处处受人挤兑,真是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些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既来之,则安之,不说这些伤心事了,等后天我再去和虎头借点钱。”
“咋们已经借了那么多了,要不……”
“都借了那么多了,也不怕在多点,我有分寸的,快睡吧。”
......
天刚蒙蒙亮,梁情与他父亲便带着割草的工具往田里走去。
梁父在前,梁情在后,穿过几片草地,拐过几处树林,梁家的一小片庄稼地出现在眼前。这片地里面的庄稼和其他地里的庄稼明显有些不一样,其他地里的庄稼都挺拔的一排排的竖着,而梁家的庄稼却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里。
梁父叹了口气,走进地里把倒在地上的作物一棵一颗扶起。
时间没过去多久,其他庄稼地里面也渐渐有了人,他们一边收拾地里庄稼一边毫无顾忌的讥笑着梁家父子,梁情与梁父倒也习惯了,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庄稼。
梁情抬起头擦汗,瞟见一个小孩在小树林里面追着一只蝴蝶,那小孩便是昨天欺负梁情中的其中一个,叫做王全忠。
梁情看见他一个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了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实现的想法,便对着梁父说道:“父亲大人,我去上个茅房。”
“去吧。”
梁父说完后,梁情便提着镰刀快步向小树林走去。
王全忠追着蝴蝶越追越远,越追越开心,却不知道一只猛兽已经盯上了他。王全忠发现自己走的有点远了,于是转身往回走,不料一反身却看见梁情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野兽一样凶残,手中提着镰刀,宛如一尊死神。
王全忠被吓的跌倒在地,不过他突然发现这是梁情,这是那个天天挨打,挨打后也没人管的野孩子后,便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用食指指着梁情吼道:“野孩子,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是不是挨打挨的不够。”
梁情就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全忠,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全忠看见梁情站那一动不动,以为他害怕了,优越感瞬间爆发,挥起拳头就冲了过去,那一拳眼看就要打在梁情脸上,不过梁情却没有闪避,重重的挨了一拳头。
王全忠打完一拳后,正准备拿言语羞辱梁情一番时,突然一个拳头挥过来,打在他的鼻子上。
王全忠的鼻血瞬间就喷涌而出,随后就倒在地上。梁情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王全忠则是抱着脸,蜷缩在地上被梁情践踏,直到梁情再没有力气踹出一脚。
此时的画面和昨天的画面是如此相像,不同之处就是角色的互换。
王全忠躺在地上哭喊着爹娘,不过能听到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梁情拿起镰刀放在王全忠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闭上你的嘴,小心我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王全忠听到这句话时怕极了,看着梁情的表情,真的像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似的,哭喊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梁情,仿佛是地狱的死神,而不是那个天天被欺负的野孩子梁情。
梁情继续说道:“我现在问你一些事情,你要答不上来,我依旧把你脑袋给砍下来。”
王全忠使劲的点着头,嘴里喊着:“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欺负我?”
“是虎头,是虎头,他让我们欺负你的。”
“虎头?他为什么要让你们欺负我。”
“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到虎头和我叔叔伯伯们也说过。”
“说过什么?”
“虎头给我叔叔伯伯们说你爹爹是大贪官,收刮民脂民膏,他还说不能让你们一家好好生活。”
梁情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父亲大人不是和他们说好了吗,他们怎么还会这样。”
王全忠看着自言自语的梁情说道:“梁厚义,我以后保证不再和他们一起欺负你了,他们欺负你我也帮你,真的,我发誓。”
王全忠看着梁情依然无动于衷,犹豫了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说道:“我这里有两颗糖,是我爹给我的,现在全部都给你。”
梁情自从来到这个小村落里就再也没有吃过糖,那种味道或许已经忘了,看着那两颗糖,情不自禁的伸手接过。
梁情对王全忠说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那镰刀把你的头给割下来。”
王全忠打了个寒颤,连说了好几个不敢:“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敢。”
“你走吧。”
梁情刚说完,王全忠就一溜烟跑走,不见踪影。
梁情回到庄稼地里,梁父也没有发现什么,继续在地里干活,直到晌午,梁情与梁父才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梁父吃了中午饭便躺下睡起午觉,梁情则是来到柴房。
柴房中的梁母正收拾着炊具,看见梁情走进来,就问道:“情儿怎么不去午休。”
梁情笑嘻嘻的说道:“情儿有个好东西要给母亲大人看。”
梁母疑惑的说:“哦?是什么东西。”
梁情顽皮的说道:“母亲大人猜一下吧!”
梁母笑着拍了拍梁情的小脑袋说:“娘亲还要干活,就不猜了,有什么好东西就拿出来让娘亲开开眼吧。”
梁情嘟囔了一句‘好吧’,把背在后面的两只小手伸在梁母面前打开,两颗糖安静的躺在手中。
梁母看见是两颗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中很是惊奇,便问道:“这糖是从哪里来的。”
梁情不敢说是打了王全忠,然后王全忠给的,只好撒谎说道:“和他们玩耍,比赛跑步,我赢的。”
梁母没有多想,拿起一颗塞进梁情嘴里,问道:“甜吗?”
梁情嚼着糖,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是幸福的味道:“甜”
梁母拿起另一颗糖对梁情说道:“这一颗我先给你放起来,等明天再吃。”
梁情从梁母手中夺过糖,塞进梁母嘴里:“母亲大人,你也好久没吃过糖了,这颗你吃。”
梁母嚼着糖,感受着那种味道,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一个小女孩,刚刚学会走路,刚刚学会说话,一摇一摆的跑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娘亲,娘亲,吃糖……
眼眶泛起泪花的梁母怕被儿子看到,便背过了身子,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情儿,快去睡吧。”
“嗯,母亲大人也早些休息。”梁情不再打扰梁母,回到屋里躺下睡觉。
......
年轻的心就是爱玩的心。
乌云刚遮住了太阳,天气变的凉爽,梁情就跑出家门。
“娘亲,我去外面玩了”梁情一边跑一边说道。
“要早点回家啊,今天是你的生辰,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哦~。”远远的传来一声,人影却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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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一个人走在路上,走的很慢,身子却是挺拔着,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补丁,穿在身上却是一点都不拖沓。
小村落的东头有一所大院子,院墙足足有一丈之高,院外是一片树林,院内有五座大房子。
这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霸主虎头的住宅,在这偏僻的小村落竟有如此豪宅,那虎头想必是有些能力的。所以梁父第三次来到了这里。
“哎呦,是梁老爷子啊!虎爷说了,只要您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行,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一个仆人装扮的中年人坐在大门口,右手拿着茶壶,左手拿着蒲扇,悠闲极了,看见梁父走来,没有站起来,坐在那里笑呵呵说道:“您自个进去就成,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起来了。”
梁父看了那人一眼,径直走进院子,朝最大的一座房子走去。
“呦,梁老哥,你看你来了也不说一下,好让我准备一下啊。”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走来握住梁父的手激动的说道。
那壮汉便是这所大院子的主人:虎头。
“不用麻烦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梁父淡淡说道。
“都是老兄老弟,说什么帮忙,有事直接说,老哥先坐着。”说着就把梁父推到椅子上。
梁父本不想坐,只想快些办完事能早点回家,无奈被虎头推着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
虎头吩咐下人准备了茶水和点心,然后坐在梁父对面。不等梁父开口就向梁父问道:“老哥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虎头不是吹,这附近还没有我虎头办不到的事。”
梁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借一些盐米。”
虎头扣着下巴皱着眉头思索着,然后露出难为之色,道:“老哥啊!要是其他事都好办,可是这个有些难度啊!你看我这一大家子的人,一天天的盐米,我这里实在是不多了啊。”
梁父见虎头没有借的意思便说道:“无妨,无妨,实在是小儿梁情今日生辰,要不也不会来麻烦你。”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去。
虎头眉头皱了一下,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老哥不要着急吗,既然是侄儿生辰,做叔父的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虎头大喊了一声:“来人呐!”
一个下人匆忙的赶来,低着头问道:“虎爷,有什么吩咐。”
虎头扯着嗓门大声说道:“去库房取一石米,一斗盐。”
下人喊了一声‘是’,便匆忙下去。
虎头对着梁父说:“老哥稍等片刻,这一石米一斗盐,就当我送给侄儿的。”
梁父摆了摆手说道:“不可,不可,等秋收之后,之前借的加上今天的我会一并还清。”
虎头拍了拍梁父的肩笑着说道:“老哥这就见外了,什么时候还都行。”
不过虎头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不会当作是善意的笑容。
挑着一石米走在回家的路上,扁担一上一下晃动着,梁父的心也跟着上下晃动着,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充满不安,却又毫无头绪。等回到家中,梁父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黄昏时,血色的云彩染红了整片天,抬头仰望,是那么的漂亮,有种兴奋的感觉不自觉的弥漫全身。
村西边的土屋中炊烟袅袅,若隐若现的香味飘散在空中,几只黑鸦缓缓飞过土屋,飞过树林,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祥和。
夜幕降临,黑风吹起,狂风怒卷着几个不速之客来到土屋前。
在不远处一道瘦小的身影同样走在狂风中,他走的很慢,似乎在享受这种被风吹的滋味,也许只是身子单薄风太大走得慢,亦或是在享受别的滋味。
土屋中,梁父和梁母张罗着晚饭,梁母埋怨着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啪’一声就把屋门给吹开,梁母抱怨了一声,走过去准备伸手关门时,几个壮汉走了进来,为首之人竟是满脸刀疤的虎头。
“嫂子这是去哪里啊。”虎头色眯眯的看着梁母。
“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梁母有些害怕的说道。
“侄儿生辰,怎敢不来啊。”虎头一本正经说道。
“虎头,我们一家三口吃饭,地方小,容不下你们几个,你们还是回去吧。”梁父看见来人之后便站在了梁母旁边,虽不知道他们干嘛,但还是下了逐客令。
“混账,竟敢直接称呼虎爷大名,是不是不想活了。”虎头旁边一壮汉就要挥起拳头。
“住手,你没看见这是梁老哥吗!我和老哥的关系你不知道?”虎头听梁父喊他大名也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拦下了旁边那名壮汉,然后又对梁父说道:“老哥啊,今天来给侄儿庆生是顺便的,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
虎头顿了一下,露出一些悲伤之色,道:“老哥啊!你上次借的种子是隔壁村张老头的,人家现在来和我讨种子来了,我也没办法,只能来找老哥你了。”
梁父突然感觉到深深的不安,但还是义正言辞的说道:“还种子的期限还没有到,期限之日我必将亲手送还。”
虎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张老头不仅是个势利眼,还心狠手辣,家中族人也不少,这件事很难办啊!”
虎头看了一眼梁母,继续对梁父说道:“要不让嫂子和我走一趟,张老头对女人最是心疼,嫂子出面肯定能行,而且......。”
梁父不等虎头说完就打断了他,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件事绝不不可能,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虎头见事情办不成,脸色顿时就变的铁青,对身边几个壮汉喊道:“你们把梁老头给绑了,这个美人儿就交给我了。”说完便向梁母走去。
此时,那道瘦小的身影也慢慢接近了土屋,狂风中那道瘦小身影的面庞也露了出来。
梁情依然走的很慢,也正因为他走的很慢,所以还沉浸在风中。
突然一声尖叫惊醒了梁情,梁情听出了是他母亲的声音,心中喊了一声‘母亲’,然后飞快的向家中奔去,几步之遥,眨眼间就到了,梁情并没有直接进家,而是绕到了屋子窗口处。
土屋内,梁父被几个壮汉死死的按倒在地,梁母也被虎头按在桌子上,梁母挣扎着,不过也只是徒劳。
虎头舔着舌头,阴笑的看着梁母,一只手撕扯着梁母身上的衣服,另外一只手在梁母身上乱摸。
梁母咳了一口浓痰吐在虎头身上,趁着虎头发愣的一瞬间就要挣脱虎头的魔掌。不过梁母刚翻起身子,虎头一巴掌就重重的打在梁母脸上,梁母挨了虎头那一巴掌,便晕了过去。
窗外梁情看到这一幕,全身都开始发抖,双手握的紧紧的,几次想迈出脚步,却始终没有迈出。
虎头带来的几个壮汉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虎头与梁母,梁父却彻底愤怒了。面对虎头对妻子欺凌,爆发出一股超强的力量,冲开几名壮汉的手,撞在虎头身上,虎头被狠狠的撞到在地。
梁父抱着梁母,轻抚着梁母的脸庞。梁母这时候也醒了,看着梁父,脸上露出了笑容,梁父深情的看着梁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同时滑落几行泪珠。幸福的笑,却是苦涩的泪。
虎头怪叫一声,那几个壮汉跑过去扯开梁父梁母,抓起梁父摔在地上,踹了几脚,又抓起来按在墙上.那几个壮汉用碗口大的拳头砸在梁父脸上,胸前,后背……
梁母不忍看满脸都是血的梁父,把脸别过去冲进柴房。
虎头的看着梁母冲进柴房,瞪着恶狠狠地双眼跟了进去。
梁母靠着灶台坐在地上,露出狠毒的表情对虎头说道:“你会有报应的。”
屋外依旧刮着黑风,夜依旧漆黑一片,窗口依旧立着一道黑影,屋内却早已没有了动静,只剩下空气中一丝丝血腥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开始泛白,窗口的梁情依旧没有动,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内,眼睛红红的,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指尖凝固着鲜血。
天亮了
彻底的亮了
太阳完整的出来了
梁情踏进屋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一片狼藉,墙角干涸的血泊中躺着血肉模糊的梁父,梁情看了几眼又来到了柴房。柴房中梁母靠着灶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菜刀,鲜血从脖子留下,染满了全身。
梁情走到梁母尸体旁,把手指放在脖子处沾了点血,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自言自语说道:甜的,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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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的什么都可以做,尤其是趁着夜晚,就着狂风。
黑色帮你隐去一切身影,狂风为你卷走所有声音。
淡淡月光的映照下,梁情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一所大院子的院墙之下,手中还拖着一根长长的的木头。
只见他把木头一端顶在树根处,一端顶在墙上,然后沿着搭好的木头往墙上爬。然而每当爬到一半时就会摔下来,梁情就站起来在继续爬,等到失败无数次后终于爬到了墙上。
站在墙上的梁情只看了一眼院内的五座大房子,便从一丈高的墙上往院内跳了下去,走到一口井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井盖,从怀里拿出一包毒药倒进井里。
梁情盖好井盖后,来到墙角,踩着墙上的格子翻出墙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继续。
大院内的人影也慢慢多了起来,柴房上的烟囱也开始冒烟。
院子内,虎头走出房门,面对新的一天,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径直走向那座最大的房子。房子里面向往常一样已经备好了早餐,虎头也向往常一样开始享受美味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虎头一边擦着嘴一边向院子里走去,走出房门看到还没吃完的几个壮汉和几名下人,心中莫名其妙就燃起一团火,正要张口大骂,却发现嘴怎么也张不开,腿也开始发软,眼睛也变得模糊,接着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大院旁边有颗又高又大的树,树上坐着一个人,看着院子内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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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落的西边有座小土堆,土是新土,坟是新坟。
土堆前有块木碑,上书:梁羽飞,安氏之墓——不孝子梁情立。
土堆不远处的一名少年背对着土堆正向远方走去。
少年走的很慢,比太阳落山还慢,正因为他走的很慢,所以才有了活命的机会,也正因为他走的很慢,所以才有了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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