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
“这不可能啊！”齐诺嘟囔道。
“这里只有咱们来的这一条路，”蓝汐也很奇怪，“刚才还能听见他，现在却不见了。”
“不可能。”齐诺又说了一遍——好像只要多说两遍就能让消失的黑影重新出现似的。但是一切都没有变，那个陌生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几秒钟之内，从一个没有第二出口的地下室……
或者说，没有第二个能看到的出口……
“对了！”齐诺激动地说，“肯定是密道！这里一定有个暗门！来，帮我找找。”
蓝汐怀疑地看着他，齐诺也感到自己的话缺少可信度。就算这里有暗门，那人也不太可能一点声响都不发出地打开它、钻进去，再毫无痕迹地关上它。
不过蓝汐没有提出异议，她顺从地开始摸索右边的石墙，齐诺则在左边做着同样的动作。结果就像他本来意料之内——没有。墙壁就像看上去的一样：很古老，长了霉，非常牢固。
突然蓝汐那边惊呼了一声。齐诺转过身，急走两步到她旁边。“怎么了？”他问，“你发现了门？”
“不，没有……”蓝汐回答，“但是你看，这是什么？好奇怪……”
齐诺弯下腰，皱起眉头仔细地看过去，好在跳跃的火光中看清楚蓝汐发现的是什么。
是一张图，看起来是很久以前在石壁上凿出来的。齐诺必须退后一步才能看到图的原貌。整幅图画的是一个符号，或许更像是图腾。这是一个比人还大的圆圈，边上有锯齿形的线条向外延伸，很像一个幼儿画出的歪歪扭扭的太阳。圆圈里面还有图案，但齐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这图案似乎在动，好像要吸引他的目光。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愕地问。
蓝汐若有所思，“不知道，从没见过。”她说。迟疑了一秒钟后她又补充：“但是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齐诺突然感到冰冷的寒意，不禁浑身一哆嗦。习武之人一向意识敏锐，而蓝汐如此坦言的话就表明她也感觉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到目前为止，齐诺一直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紧张过度所产生的想象……
“嗨，你不觉得这图案很像温特曼他们戴的面具么？”蓝汐忽然说道。
齐诺一惊，重新认真地打量着那面墙。的确，温特曼和哈尔斯戴的面具很不一般，造型可以用怪异来形容，当时江嘉晨先生的说法是他们两个有艺术爱好，乐于戴上那种面具展示给别人看。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没那么简单。
“是很像，不过似乎还多了什么，对，就是那个。”齐诺一指圆圈中靠上方的一个半圆形图案说，“可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说明这个黑影和温特曼、哈尔斯他们可能是一伙的！”蓝汐分析道，“或者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不对，”齐诺摇摇头，“也许你前半句是对的，他们确实有可能互相认识，但他们绝不是一个人。你忘了？温特曼和哈尔斯的眼睛是蓝色的，而刚才那个人和我对视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我眼神可没你那么好，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楚。”蓝汐无奈地说。
“算了，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有点长了，快回去吧。半个小时的时间估计快到了。”
“等一下，齐诺。刚才发生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叔叔？”蓝汐问。
齐诺想了想，摇摇头，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还是不要了，叔叔他本来火气就没消呢，别再给他再添麻烦了。再说，就算咱们讲出去，又有谁会信呢？”他的表情有点哀怨，显然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蓝汐苦笑了一下，“我相信你，齐诺。我不是不理解你之前说过的餐厅里的意外，因为我也遭遇到过类似事情。”
“什么？你也遇到过……”齐诺惊讶地说。
“是的，我之所以对温特曼他们感到害怕，是因为前天晚上，我出门买完洗发液回房间的时候，发现温特曼他站在你房间的门前不动，待了大概十秒左右，他居然穿了进去。”
“等一下！我的房间？啊对了，我那个时候和叶瑾他们在游泳池呢……好吧，他穿了进去？没用钥匙吗？”
“当然！我的意思是，就像穿墙术那样，门都没开直接穿进去了，我当时吓了一跳，等了两分钟之后，他又穿出来，走到走廊尽头消失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齐叔叔，他跟我检查了一遍你的门锁，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后来他不是还问过你有没有丢东西么？你说没有，所以他就认为是我看错了，所以我就没和你们提。但是现在看来，我没出现幻觉。温特曼他们确实有古怪！”
如果蓝汐讲的都是真实的话，那么此行来墨西哥的我们其实早就被面具人监视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我吗？因为齐氏集团？还是说他们另有目标？想到这些，齐诺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一时间心慌意乱。
“齐诺，你说江嘉晨先生是否知道他这两个下属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他指使的？”蓝汐轻声说，“他对你们家族的企业有没有……我的意思是，就像电影里那种——谋害家族长子以谋取利益的反派。”
“我不确定，”齐诺回答，“江嘉晨先生虽然是齐氏集团在美洲的代理人，但那只是名义上的虚衔而已，他有属于自己的公司，与齐氏集团是合作关系，之所以在我们这挂个名是因为我父亲，我听叔叔说江嘉晨先生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所以老实说，如果齐氏集团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也会受到牵连啊。”
“他和你爸爸是朋友？”
“嗯，很要好的朋友，我在家的时候还见过他几次呢。”
“可是……抱歉我无意冒犯，但你父亲的……葬礼上，江嘉晨先生并没有出席啊。”蓝汐担心齐诺会伤心，支支吾吾地说。
“江嘉晨先生他……”齐诺轻轻一皱眉，“他不愿相信父亲会出事，表示不见到尸体绝不罢休，他甚至还雇了一支搜救队前去太平洋寻找我父亲。”
“额，好吧，”蓝汐感觉有些尴尬，过了几秒钟后又在身后补了一句抱歉。齐诺无所谓地笑了笑。
正当楼道里气氛变得十分沉闷时，终于，一束亮光照到他们头上，出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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