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头一个案件
寿县位于大明辽阔疆域中最西北的位置,跨过一条黄河和蒙古接壤,黄河北面是蒙古的草原,黄河南面是汉人开垦出的盐碱地。
宁远跟着老李步行十里地来到黑水全村。
村东头连到村西头全村三十几户人家,谁家那点事村里人都了如指掌。
宁夏和老李两个人蹚着厚厚的雪往老根儿家走,两个人的脸上沾满了雪花,宁远一身黑袍也变成了白花花的颜色。
宁夏搓搓脸上的雪问老李:“谁偷得?”
老李顶着风回答:“同村儿的二后生。”
宁夏立刻站住看着老李皱眉语气严厉:“胡闹!”二后生是个傻子,但不是一个会偷鸡摸狗的傻子。
老李苦笑:“就是因为二后生嚷着要报官黑水泉村的里长才会惊动我们。”
不远处已经传来村落的狗吠声,宁远看着村子的方向说:“先进村儿。”
村东头一个用杂乱的石头堆砌的围墙围着两个土屋就是老根儿的住处,院子没有大门儿只用一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放倒了挡在门口,大树和围墙之间留着一个供一人行走的缝隙,这也是平常一家人进出的通道。
宁远和老李进入老根的院子,宁远眼睛在院中一扫,两间土房靠近大门,猪圈反而建在最靠里的位置,看的出老根儿家最值钱的就是那头猪。
宁远站在门口跺跺脚抖抖身上的雪和老李一起进入老根儿家,生不起碳屋里也不算热乎。
老根儿坐在炕上低着头,儿子和母亲坐在炕边也是满脸愁容,媳妇靠着墙角站着,一家人看见宁远和老李到了都赶紧站起身来。
老根一看见宁远脱口而出:“宁捕头,这可咋办啊。”说着拍着手。
宁远安慰老根儿:“别急,二后生呢?”
老根儿长叹一声:“村长家呢。”
宁远点头转身出门。
身后老根儿和老李一齐喊:“宁捕头……”“宁头……”“我跟你一起去。”
村长家因为宁远的到来聚起了很多人,大冬天不需要下地劳作众人都来凑热闹。
宁远问村长:“二后生呢?”
村长犹豫了下将宁远带到堂屋,二后生被绑在炕上,脸上都是血,一看见宁远呆呆傻傻的二后生哭闹起来:“他们打我……他们打我!我没偷!”
宁远看着二后生脸上的伤一震沉了脸色视线缓缓扫过众人:“罪名未定证据未足谁让你们打人的?私自刑罚是要进衙门的知道吗?”
原本吵吵嚷嚷的屋子因为宁远的声音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老根儿老汉的儿子出来说:“宁捕头,这猪肉最后是在他家里找出来的,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他又是个傻子……”
宁远看着老根儿的儿子问:“你也知道他是个傻子,要是别人栽赃陷害他有罪也说不清。”
老根一家最怕的就是因为二后后是个傻子又穷的叮当响就是真的查出来是二后生偷的最后也赔不了他们多少东西,猪没了还是没了。
老根儿着急问宁远:“那咋办?”
宁远缓和下来神色:“二后生随我回县衙调查,你们也随时配合着准备上公堂。”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老根儿说:“你们家猪丢了一家老小不能不吃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先用着吧。”
老根儿赶紧推开不好意思:“哪成儿啊,自从宁捕头来了咱么县城咱们找官容易多了,平日也没少帮我们,这钱不能拿。”
宁远将钱袋子塞进老根儿手里:“我光棍一个,用不了几个钱,你们先用着吧,有了再给我。”说完将头上帽子给二后生带着,带着二后生出了房门。
关上门宁远都能听见村里人在屋子里说:“平日里都是咱们小老百姓给县衙送钱,只有这宁捕头给咱们送钱……”
老李身后跟上宁远,他犹豫着说:“头,虽说你也是好意,但是你知道公是公私是私,你是公家的人却用自己的钱给公家倒贴,这样你不是太亏了。”
宁远知道老李的意思,他笑笑:“给老根儿钱的时候我没把自己当捕头,就觉得自己也是村里的人。”说着拍拍老李肩膀。
老李叹口气。
二后生跟着宁远安分了很多,一路上也不闹乖乖的跟着走,宁远歪了头问二后生:“冷吗?”说着把外面的黑色斗篷给二后生披着。
二后生咧着嘴笑:“除了我娘宁捕头对我最好。”
宁远看着二后生傻兮兮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县衙牢房塌了,就连王安这种重刑犯都在宁远屋里呆着,现在又多了一个嫌疑人二后生。
宁远将二后生安置在自己屋后烧水为二后生清理脸上的伤。
王安盘腿坐在炕头手中翻阅着书。
为二后生清理伤口的宁远抬头看见王安手中书的样子后明显脸色一沉却没有说什么,这人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第一次在山上把宁捕头捡回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脸的血。”二后生突然的话让宁远心神一震,他下意思的想看向炕头的王安却用意志克服了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现在的样子让你娘知道一定打你。”
二后生惊恐:“你不能让我娘知道,你不许去和我娘说。”二后生的注意力成功被宁远带走。
宁远严肃点头:“你听话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给你娘上坟的时候我就不告你的状。”
噗……“一旁一直默默无声的王安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出声来:“这傻子不正常,你也不正常。“万安话中嘲讽意味十足。
不等宁远说话二后生首先挣扎的要回头说王安:“我娘说说人傻子的人才是傻子。”
宁远一边为二后生处理伤口一边默默勾起唇。
王安冷哼一声继续低头看书:和傻子计较他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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