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鱼跃龙门
第五章鱼跃龙门
说话间,姬不争的思绪又回到了被老头子强迫着闭关的日子了,差不多从4岁开始,每年有49天,姬不争是在一间书房里度过的,书房里林林总总的书籍摆满整脸屋子,但书房却不是书房——书房德一个书柜后面,有些一面可以打开的墙壁。每次老头子都会带上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手套,然后念念有词,接着用手推开了那面墙壁。姬不争后来也试过,偷出那只手套,一个人跑到书房,让熊二看门,他就对着那面墙壁“念咒语”:“芝麻开门!嘿!”念了以后,猛地推门,结果手一滑,直接用脑袋撞到了门上……后来又念过很多其他的“咒语”,比如“主人回来了”、“萨瓦迪卡”、“叮咚叮咚”之类的,后来还学会在“芝麻开门”后面加一句“思密达”……再到后来,开始在那墙壁面前吟诗作对,甚至念《金刚经》,可是始终没能自己打开过。
每次老头子打开墙壁以后,一条通道就出现了,然后也不知道他在入口处按了什么开关,一条由石板构成的路就在81块石板的相继出现中产生了,并且每升起一块石板,就有一颗夜明珠亮了起来。可是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即使有夜明珠,姬不争也看不见两边的情况。走完九九八十一块石板之后,老头子带着姬不争进入了一个水帘洞,对,就是水帘洞。透过水帘,进入一个干燥的却又有些冰寒的洞天。在那个地方,老头子要求姬不争跳进一个水池子里,沐浴净身之后……自从跳进那个碧蓝的水池里以后,姬不争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姬不争被老头子叫醒,并被告知闭关完成了,然后姬不争就迷迷糊糊地被拉了出来。出来以后,熊二就告诉他,他已经在书房里呆了49天。熊二这家伙每次都笑他被关在黑屋子里一个多月,而每次,姬不争就孩子似的抗争,并举起对熊二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的拳头吓唬他。
就在姬不争7岁那年被关进黑屋子……不,闭关的时候,熊二正在树上掏鸟蛋,张瞎子正在瞎念叨,轻舞正在树下绣山水,一群光屁股孩子在水里扑腾……村口来了一个花姑娘,一个一身白衣的大大的花姑娘。她一个人打着一把轻紫色的油纸伞,从村口与外界连接的小路上一步一步踱来,刹那间那路面就变成了一池碧水,而她,步步生莲。她来了,面对大家的,也是那微微的笑容。面向张瞎子的时候,那小老头瞎了那么多年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了一样,竟然也冲衣若雪笑了笑,熊二从来没有见过张瞎子那么笑,笑得……旷然随意,豪放自如!
笑完之后,张瞎子喊道:“该来的来了,不该走的走了。小子闭关,姑娘怕是白跑一趟。”“该见的见,不该见的不见;时候到了就见,不见就是时候不到。张老太爷身子骨可还硬朗?”衣若雪向张瞎子随意招呼道,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张瞎子又是哈哈一笑道:“河水要流,日子要过,我这身子骨就有存在的因果,如何不硬朗?”
“尚还可守多少时日?”
“三十年太短,之争朝夕!”
“十八年养气,入心否?”
“理通内外,气通自然,心达天地。”
几番对话之后,衣若雪颔首一拜,转身向青山暮光处走去,不见归途。”张爷爷,这神仙姐姐是谁啊?“熊二见他们说完话之后,憨憨地向张瞎子问道。张瞎子看着衣若雪渐行渐远的身影,声音苍茫却又有一番难得的轻松,说道:”她啊,天命仙女,衣家若雪。你这一句神仙姐姐,倒是叫得恰如其是。““哦。”熊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回了一句,坐在树枝上捧着脑袋,与肩膀上的鸟儿大眼对着小眼,思绪飞扬。
“若雪早行,还没用膳吧。虽说精神不入凡品,可这皮囊又怎么逃脱得了三界五行呢?一起来吃些早点吧。”正当姬不争和熊二都陷入回忆的时候,先生和衣若雪相视一笑,出生喊道。于是姬不争暂时收起了对熊二的“愤怒”,“嘿嘿”一笑,奸诈狡黠,然后率先走进了屋子。
早饭简单,清粥小菜,一道鲤鱼汤。姬不争奇怪,为何早晨有鱼汤,出声询问,却想起这老先生一直以来要求的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于是就可劲儿先吃。饭后饮茶,先生突然间说道:“这鱼汤,准备了三天,到今日方取,恰是时候。鱼跃龙门,今后,就没有这鱼的皮囊了。”姬不争点头,却出奇地没有再说什么。先生转换了话题,指着衣若雪说道:“若雪会在此小住半月,不争在学问上有何不懂,可直接请教。若雪学问不弱于我。”姬不争撇撇嘴:“先生大才,不争拍马难及,心生怅惘。看若雪姑娘身姿玄妙,是怀大志之人,不争羡慕,却拍马无处追啊。”先生微笑不语,衣若雪却凑过来小声对姬不争说:“你这人特坏,非要往人身段上看,但是眼光不怎么样。‘怀大志’无‘胸’、‘拍马’无‘屁’,你说我我没胸没屁股,这是最大的失败。
“呃......”姬不争觉得自己被雷倒了,且不说自己是否有意,但是衣若雪这么直白,他突然觉得有些脸红。“你脸红了,嘻嘻。”衣若雪看到姬不争脸红竟然还出言调笑。这样姬不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回击道:“我在替你害臊,一个姑娘家的第一见一个成年雄性,就胸啊屁股啊说开了,丢不丢人?”“咦,我妈都没替我担心,你这就关心起我了,真把自己不当外人啊,你才不知羞。”衣若雪仍然笑着,眼睛里的调侃意味很浓很浓,但那会说话的眼睛里,还有其他的一丝情愫,似深情、似欣慰、似感动,还有让人忍不住立刻抱在怀里怜惜的脆弱与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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