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代价
月宫当年可是她的地盘，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而言都应当是再熟悉不过。可毕竟她辗转人间之后，这里便落到了神王手中。
凝汐一路上都细心观察着，想看看这与她记忆里的月宫有什么不同。出乎意料的，竟然大致都还是那样。这无数长在月宫里的桂树竟然好像千百万年没有生长过，也没有被风雨侵蚀过一般，一如往昔。
是不是太巧了？或者，换一种说法，是不是也太诡异了？
如果没有记错，前面不远的位置应该有一个可以隐匿的阵法，为了证实一下心理的想法，所以凝汐转头问溯儿，“快到了吗？”
溯儿回道，“嗯，快了，前面那里有一个阵眼。”
凝汐心中震惊了一番，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就算是她的亲哥哥，身为初代帝君，光明之子的长曦在世，也绝不可能做得了。
脚步停在一棵异常繁茂的桂树前，这棵树有三人围抱，甚是巨大。只是被掩盖在月宫万千桂树之中，它再强壮，也终将被掩埋进所有桂树共有的生机之中。
或许这世间本就是这样一个道理，一颗星星无论多么光彩照人，绚丽夺目，放在群星璀璨的星河之中，众人便只会看到万星闪烁，谁还会在意那与群星相比只是小小的一颗星星呢。
溯儿聚了些灵力，将之付与这桂树，眼前的景象便很快改变了，不再是望不到尽头的桂树枝叶交横，而是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间木屋。
这并非是因为阵法里带着一个小小的空间，而是这里有一道隐形的屏障，这屏障上带着一些迷惑眼睛的东西而已。
凝汐推开木门，便看到里面几近奄奄一息的陨夜冰凰。
陨夜冰凰好容易睁大了眼睛，看清来人。他想从容地站起来，可惜，身体内的反噬实在过于强大。只要他使用一份力气，便有与之对应的十分痛苦袭来。
明明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竟然沦落得如此狼狈。
溯儿焦急地对凝汐道，“姐姐，你快帮帮他。”
凝汐快步走到陨夜冰凰面前，细细地瞧着他的脉象，竟然有逆流之势。凝汐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怎么不去找冰明来？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溯儿低下头，“我带他见过阿爹，他说，这不是病，但是他们上川的秘法禁术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凝汐把血红凤凰的魂灵抓来，冷声道，“你瞧，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之间的协约便不作数了。”
血红凤凰自觉从没想过自己竟沦为这般田地，奈何把柄在人手中，他只得照。血红凤凰看了几个来回，回头看了一眼凝汐。
溯儿问道，“你可是看出结果了？”
血红凤凰有点尴尬地笑道，“没有。”
凝汐冷声道，“既如此……”
“别别别！”血红凤凰忙道，“我不是不认真给他看，只是，能否把我们上川的秘法给我看几眼，毕竟有些东西我早忘光了。”
凝汐毫不犹豫地把书扔了过去，血红凤凰有惊无险地接住，愤愤不平地道，“哎呦，你可不能这样糟蹋这书啊，他可比我还值钱。”
然后便翻找了几页，最终停在一页上面。似是找到了原因一般点了点头。接着对溯儿道，“小少年，想不想他好过些，过来，借你些灵力一用。”
溯儿刚迈出了一部，就被凝汐拉回来，“用他的做什么，用我的。”
血红凤凰笑道，“我都这样了，你难道还怕我会对他做出点什么手脚不成？”
凝汐，“少废话。”
血红凤凰一边抓住凝汐的手臂，一边抓住陨夜冰凰。凝汐很快便感到体内原本充沛的灵力迅速地离开自己。
过了好一会，血红凤凰松开他们，对凝汐道，“给他加个护阵，可不能让这些灵力跑了，得先养着他才行。”
然后血红凤凰又将书拿到凝汐面前，指给她看，“你看到了吧，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因为这个……敬悯之术。往往越厉害，越容易灾到这个上面啊！”
溯儿忍不住插嘴道，“你就别花费口舌地感慨万千了，你快说，这要怎么办才行？”
血红凤凰笑道，“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呢也不好办。只要抓住这个实施禁术的家伙，然后强迫他将禁术转移便可。只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们，这禁法虽来自我们上川，却是天下皆可使用。这禁法既然是禁法，便有缺憾之处，使用禁法者将以灵魂为代价，将灵魂奉于先祖。先祖早已不在，那这奉献的对象便是这本书了。”
凝汐问道，“那将灵魂奉于这本书会怎么样？”
血红凤凰笑道，“以灵魂起誓，守护此书。便是不得离开此书百米之地，否则便会心痛难当，如同挖心一般。你现在拿到了这本书，想必那用了禁法之人正在承受蚀骨之痛呢。”
“只是，这么做付出的代价也太少了，岂不是只要时刻带着这书便可了？”溯儿愤愤地道，“而被施加这样禁术的人却会横遭大难。”
“此言差矣，你想这要放在上川还鼎盛的时期，寻常子弟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些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人敢用，这书处于密阵之中，所以那人的下场自然是承受不住心痛之苦，自尽而亡……”血红凤凰喋喋不休地给溯儿普及知识，完全忽视了这房中还有一个受难之人。
凝汐对溯儿道，“你们先出去，我与陨夜说几句话。”
血红凤凰闻言不满道，“如今我们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你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啊，不行，我不走我不走……”
可惜，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介魂灵，轻而易举而又毫不费力地就被溯儿给带了出去。
凝汐坐到陨夜旁边，“你还好么？”
陨夜忍住眼前强烈的晕眩感道，“我撑得住，只是，有些事，你得亲自去做了。你和冰明教我明哲保身，忍学会耐，是不对的……”
凝汐看着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道，“你好好休息下，我很快便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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